“不要,我們也是警察。”蘇琴看到大肚腩的所長舉槍,帶着驚慌的語氣喊,隨即就要把手伸進包包裡拿張啓和自己的警員證。
“不許動!”所長腦裡一轉,很快的又喊道:“警察,誰信呢?就算是警察,就可以無法無天嗎?這裡是派出所,你們是犯罪嫌疑人,不要逼我開槍。”
所長此時心裡不禁罵死了售票員的叔叔,但是他騎虎難下,也不想下,一邊是每段時間都給自己進貢的商人朋友,一邊是打了他的手下的猖狂、疑似警察的人,怎麼選?當然是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益的一面。
再說,大肚腩的所長也沒覺得一個年輕警察就能把自己怎麼樣,就算把他冤枉了又如何?自己也不是沒有後臺的,上報到上級,做了調查,到時候己方也是證人一堆,今天不把張啓壓下去,他這個所長就不用當了。
“把東西放下來,這件事已經不是普通的民衆糾紛,是襲警,你們等着坐牢吧。”那所長一頂大帽子就扣了下來,心裡尋思着怎麼給張啓定罪。
像這種事情,所長不知道自己處理了幾宗,到了派出所,是黑是白,自然是由他說了算,情節有多嚴重,也很容易坐實下來,裡面除了張啓三人,其他人可都是他的人。
“阿啓,先談一談吧,不要鬧大了。”蘇琴最清楚“失憶”後的張啓的脾姓,在所長說完話之時,就拉住張啓的手說道。
她不想鬧大,看這所長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能夠升得了職的人,說沒有關係那誰信啊,張啓就算能壓下來,也阻止不了對方出陰招,到時候在扯皮的時候對方來一個宣揚,在張啓快要升職的關頭,可不是好事情。
只是,蘇琴的見識太少了,這種事情,不是他們想談就能談的,“好。”奇怪的是,張啓答應了,雖然他此時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還是答應了。
那些被張啓打過的民警,紛紛互相攙扶着站起了身,走到所長的身邊,那個禿頭就是一臉憤然的開口:“所長,你得爲我們做主啊,這人太不講理了,要是晚來一點,說不定今天我們就得因公殉職了。”
“叫你平時只顧打麻將!”聽到手下這麼說,所長恨鐵不成鋼的說,臉上卻是露出得意的表情,力挽狂瀾於既倒,可不就是他做領導的成就麼。
“去個人,把他拷起來。”所長挪了挪嘴巴,朝着手下的人說了一聲,意外的是,沒人敢動。
他們可是被張啓收拾過一頓的人,雖說現在對方被所長的手槍指着,要是等自己過去了,被抓住做人質,那才叫一個慘,而且看張啓那表情,分明就沒有一點驚慌。
“你們……快上去一個人。”手下的猶豫,讓這派出所所長都有點難堪了,這就是受自己管理的戰鬥力,己方好幾個人加一把槍,居然沒人敢去給犯人上手銬。
“這位警官,我……”蘇琴看到場面僵持住了,就開口想要解釋一下。
“警察嗎?我知道。”那所長心裡想了一下,看到對方的神色,更加不會讓蘇琴把證件拿出來,開口說:“不要亂動,有什麼話,等下再說。”
“你們……”蘇琴爲之氣急,就想要再說些什麼,張啓伸手攔下了,臉色淡然的說:“解釋是沒用的。”
在張啓的心裡,蘇琴是一個很善良的人,賢妻良母,但是說實在話,見識面窄,像是中學校長耍手段想要吞下扶貧金,已經是她親自經歷過的最深刻的事情。
那些殺人放火、陷害坐牢之類的,作爲一個文職警察,蘇琴最多從案卷上看過一些。
這就是一個好機會,讓蘇琴能夠接觸到張啓接觸的黑暗世界的邊緣,不至於太過灰色,卻足夠讓她知道跟着喜歡“惹是生非”的張啓,以後需要面對的一些東西。
而且手銬這東西,張啓表示,戴了跟沒戴一樣,來個十個八個,照樣掙開。
“不行,你怎麼能被他們銬住,絕對不行。”蘇琴對於這一點倒是很堅持。
那所長聽到蘇琴的話,哈哈的笑一聲,說:“小姑娘,你說不行就不行嗎?這裡是派出所,你們是被正在被警察用槍指着的犯罪嫌疑人。”
“你——”蘇琴爲之氣結,想要掏證件,對方不給機會,想要說明,對方也不聽,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先解除己方的反抗能力,這就是犯人的待遇,作爲警察的蘇琴自然懂。
“讓他銬。”這一次反而是張啓攔住了蘇琴,臉上露出笑容,對着蘇琴說:“淋過雨,你才知道什麼時候打傘。”
張啓的“自覺”,讓所長很得意,但是他心裡可沒有一絲想要收手的想法。
看到禿頭給張啓上了手銬,所長把槍收回了口袋,這東西拿出來不開槍還好,開了槍就得寫報告,麻煩得要死,也就拿來嚇人的時候比較多。
“現在可以說了吧。”蘇琴氣憤的說,得到的卻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所長直接轉過頭,不理睬了,而禿頭卻是囂張了起來,大聲的呵斥:“談什麼談?法律是可以談的東西嗎?告訴你,故意傷人,襲警,你們坐牢坐定了。”
事到如今,蘇琴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像這樣的事情,解釋是沒用的,想要息事寧人,那也得先擺實力,她和張啓最需要做的不是爭論,而是等待,她等的是一個打電話的時機。
就像現在,對方擺出你有罪的論調,雙方劍拔弩張的態勢又因爲張啓的被銬而消除,蘇琴壓着怒氣,對那個禿頭說:“既然你控告我們有罪,那麼我就需要打電話請律師。”
張啓和蘇琴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胸有成竹,讓派出所的警察都納悶了,接着就是心裡擔憂了起來,但是一想到所長的背景,他們就立刻把這種憂慮拋到了腦後。
“在龍山市,能壓倒所長的警察,還真不多,我們怕什麼呢。”衆人心裡都不由得這麼想,“公安局局長可是咱所長的小舅。”
這些人想得沒錯,現在張啓打了派出所的民警,所長又拿槍指着張啓,這樑子算是結下了,如果派出所所長還能忍住,那他以後就服不了衆。
“詹局長,我是蘇琴。”蘇琴拿起電話,開口就是一句詹局長,那些站成一圈的派出所民警不由得把眼光轉向了所長,意思就是,輪到你老出馬了。
所長也不含糊,到了辦公桌前面就拿起電話,撥通了他那個身爲龍山市公安局局長的小舅的電話。
“是小蘇啊,怎麼啦,剛放假一天,就想念我們局裡的生活了嗎?”詹力笑呵呵的說,他響起來的電話是私人手機,知道號碼的人不多,張啓算是其中一個,這也是詹力想要拉攏張啓纔給的,爲的就是讓對方有面子,不用在找自己的時候還需要秘書轉達。
蘇琴也是從張啓那裡得來的號碼,聽到詹力笑呵呵的語氣,蘇琴心裡忐忑的說:“局長,我和你說件事……”
在電話裡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詹力說了個一清二楚,後者聽完,直接就爲難了,若是其他城市還好,龍山市?詹力和龍山市公安局局長有故事啊,還是壞事。
“小蘇啊,你這,哎,我試一試吧,跟你提個底,我這面子,在哪都可能好用,在龍山市,不提比提還好,你說怎麼就被捉住了呢,跑回來了多好,我們直接扯皮,大家誰怕誰!”詹力恨鐵不成鋼的說,他就不明白了,憑藉張啓那戰鬥力,怎麼就被銬住了呢,這是打臉啊。
過了十分鐘,就在蘇琴焦急的等待,張啓輕聲安慰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得到卻不是好消息。
原來這派出所辦案的時候,也有監控,平時就是個擺設,沒想到今天用上了,所長把錄像往龍山市局那麼一放,再一提這事,他那作爲局長的小舅就直接撐腰了。
不能不撐啊,這張啓他認識,是老仇人詹力的得力干將,今天還在自己的外甥的所裡逞兇了,若是放了,肯定被別人笑死他這個做局長的舅舅。
“給我銬住他,這次看詹力那傢伙怎麼死,哈哈,做得好,先拘留了再說。”局長很開心的對着外甥說,心裡暢快極了。
這一邊,30幾歲就挺着大肚腩的派出所所長也是笑着應是,眼神陰鷙的看着張啓,從舅舅那裡得到信息之後,所長對張啓的計劃改變了,起初是對付屁民的手段,現在已經上升到官場戰鬥了。
“阿啓——”蘇琴焦急的對着張啓說,她這個時候已經失了方寸,雖然詹力說了會努力,但是這話誰也聽得出來,根本就沒效果,這種事情,對方不賣面子,你怎麼努力都沒用。
現在張啓就有兩條路走,打出去,然後互相扯皮,到時候龍山市肯定會鬧大,即使最後奈何不了張啓,這名聲也就臭了,最少一個毆打同僚、處分是少不了。
另外一條路就是走出去,還得是龍山市公安局局長和這個到目前爲止都被打臉的所長心甘情願的讓張啓走出去才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