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楚安書被張啓扶着倒在牀上，表情驚駭的對着楚萬鬆開口喊道。
這裡面感受最深的不是圍觀的人，而是楚安書這個當事者，雖然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覺在自己快要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一股力量把自己拉了回來。
不止拉了回來，一股接着一股的能量讓楚安書先是一陣舒服，接着他居然能感覺到身體裡面的疼痛了，當然只是一小會的疼痛，就被那股能量切斷了對於疼痛的感知。
接着就是睜開眼睛的這一刻，楚安書覺得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覺，又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甚至於……他有點餓。
“我餓了……”
聽着楚安書的聲音，楚萬鬆差點就給張啓跪下了，天見尤憐啊，他楚萬鬆的兒子還能說話，還能感覺到餓，難道？
“我不會醫術，現在楚兄只是被我切斷了疼痛的感覺，而且……我只能幫你吊住一天，或者一天多。”看到楚萬鬆期待的眼神，張啓不得不硬着心腸回答。
然後看到楚安書疑惑的眼神，張啓又開口說：“能吃就吃吧，有什麼想做就做……”
聽着這種宣佈即將死亡的話，楚萬鬆崩潰之餘又迅速的轉換心情，他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的神情，而且這是父子相處的最後一天，他得珍惜。
偏偏的就有人來打擾，穿着大白褂的沈醫生在等到他們對話後，才一臉着急的像是餓虎撲食一樣衝了上來。
“楚先生，先別碰楚公子，我檢查一下……我檢查一下。”沈醫生不敢相信一個被自己宣佈很快就要死亡的人，居然被這種武俠片裡面的手段救了回來。
是的，救了回來，要知道現代醫學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醫治時間足夠，他們甚至連拼湊出一個人工製造的人，當然腦部不行，那好歹也是個腦死亡的人啊，就算是植物人，這也是醫學上的奇蹟。
所以沈醫生迫不及待的要對楚安書進行一些檢查，看看對方能不能接受他進一步的手術，然後……然後自己就多了一例從死神手裡搶救過來的案例。
“那好，沈醫生你先幫安書看看。”楚萬鬆此時陷入的狀態就是張啓比沈醫生厲害，沈醫生說就要死了，張啓救回來了，現在張啓說明天死，那沈醫生想必也沒什麼好辦法。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出乎意料的發展狀態，張啓能吊住楚安書的命，靠的是一身驚人的功法和《極陽譜》的特姓以及手法，但是他偏偏不懂醫術，什麼開刀，什麼縫合，甚至連內出血他都不會治療。
張啓不會，沈醫生會啊，沈醫生可以很自豪的說，你只要讓病人不死，我就能讓他恢復健康，一天足夠了，輸血啊、縫合啊等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以救活許許多多的傷者了。
但是這種合作的力量也不是沒有極限的，張啓用的就好像是透支病人以後的健康來換生命時間，截脈點穴這種東西要維持一天，那可是很傷身體的，再來多一次，直接死亡的概率很大，所以張啓即使會出手第二次的嘗試，卻也不敢給楚萬鬆希望。
沈醫生把那些管管道道重新插到楚安書的身上，渾然忘我的開始檢查起來，其他人都不自覺的緊張的等待着結果。
雖然剛纔張啓表現出來的狀態已經讓人心裡相信了起來，但生活與現代，衆人還是對現代的儀器有種膜拜真理般的信仰。
只有數據和儀器，纔是現代人唯一衡量事物正確與否的標準，什麼五行陰陽，那屬於哲學。
“難以置信！”越是檢查，沈醫生臉上的表情就越是驚訝，“這是怎麼做到的？太神奇了。”
“沈醫生，安書的情況怎麼樣？”楚萬鬆聽了沈醫生喃喃自語的幾句話，心裡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爲了確保萬一，還是開口詢問。
有點不捨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從楚安書身上收回來，沈醫生拿起筆唰唰唰的在本子上記着一些數據，同時開口回答楚萬鬆的話：“病人現在的狀態很奇怪，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還活着，至於能活多久，恕我愚昧，看不出來。”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沈醫生很坦然，他是國內西醫方面的權威，四十多歲就聞名海內外，憑的就是他好學卻謙虛，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的態度。
“這位先生，我叫沈開泰，那個……”沈醫生現在才確定了自己剛纔見到的那一幕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心裡對張啓開始高山仰止。
沈開泰是唯物主義，唯物主義有個特點，那就是世界上其他人會的事情，其他人也可以學，那麼……沈醫生心裡開始激動起來。
“沈醫生，那？有沒有辦法救我兒子。”楚萬鬆不得不打斷沈醫生的話，開口問道，人就是這樣，得到了一就想要二，一般情況下所有人都會得到一個二，但一部分是傻瓜的那種二，一部分人是成功的那個二。
沈開泰心裡閃電般思考起來，眼睛一亮對着楚萬鬆開口說，“這個還不是很清楚，我必須和這位先生交流一下，按照目前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可以把昨天不敢做的手術部分做完的。”
看着沈開泰連說話的時候都不忘頻繁的用眼神注意張啓，楚萬鬆這一會全明白了，還是得靠張啓，不由得用乞求的眼神轉頭面向張啓，一邊雙手合什，就差跪下來了。
“不必如此，我叫張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張啓寬慰了楚萬鬆一句，然後對着沈醫生說，今晚的事情本來就是因爲楚萬鬆聲援自己而換來的，人對我好，我能幫就幫，這就是張啓的姓格。
沈開泰見到張啓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差點心裡一急就要他詳細的說解一下剛纔做法的原理什麼的，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救人，憑着醫生的良心，他不敢本末倒置。
“張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沈醫生習慣的開始要自我介紹，在看到張啓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後，又立刻的轉入正題，“不說廢話了，我想問一下，這種情況能維持多久，可不可以接受……手術。”
“你是說用刀切？”張啓對於現代醫學的認識就是從電視上看到的那一些，他來到現代這麼久，除了一開始在住院部睡了一段時間，其他的時候絕對的沒生病，即使生病了，按照張啓的脾氣，那也是看的中醫，喝的中藥。
因爲不知道，所以張啓說出來的這句話就有點那個了。什麼叫用刀切，講得沈醫生都自我感覺是個煽豬的，就是把公豬變成豬公公的那種職業。
“是啊，就是得動用手術刀的那種。”沈醫生擦了擦頭上莫須有的汗水，開口麻溜的回答，現在張啓最大，不管說了什麼，沈醫生都會順着回答。
思考了一下，張啓還是不敢確定的開口：“沒試過，但是有可能，如果需要的話，得儘快。”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張啓再繼續的說：“我用的方法很奇特，那個……死中求生，封其經脈卻不全封，順其血氣卻不全順，護其神而留其意，令其生卻當赴黃泉……”
聽着張啓口裡的話，沈醫生感覺到天上好多的星星，他是學西醫的，但對中醫好歹也是有一點點的瞭解，問題是張啓這會念的不是醫術的口訣，那是功法。
所以沈醫生悲劇了，他完全聽不懂，聽不懂不要緊，效果問明白纔是重要的。
“張先生，我想知道的是，病人的這種狀態，是如何造成的，能承受住做手術的傷害嗎？”沈醫生期待的問，這要是真能成，他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張啓留在身邊，雙劍合璧，什麼手術不能動。
“怎麼造成？用真氣造成的！”張啓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對着沈醫生說，讓在場的人全部嘴角抽搐，“至於動那個什麼手術，我又沒試過！”
看到楚萬鬆絕望的眼神，張啓卻又不忍心的開口說：“但可一試，不過，我必須在旁邊，還有你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要說清楚。”
“讓病人活着，保住他的生命特徵，就像現在一樣，維持住他的生命，”沈醫生馬上回答道，又轉頭對着楚萬鬆說：“不過我的把握也不大，畢竟這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多久？”張啓面露嚴肅的問，沈醫生馬上的在心裡計算一下，然後擡頭期待的說：“三個小時左右，不！三個小時以內，我一定可以做完手術。”
“一個半時辰？沒問題，你等我一個時辰，我需要調息一會。”張啓的打算是直接護住楚安書全身的經脈血氣流通，然後用真氣幫助維持楚安書的所有生命特徵，這可是極度的消耗真氣。
所以張啓必須儘量保證自己的狀態是在最好的狀態，剛纔消耗掉的真氣要補回來纔可以。
“太好了，小梅，準備手術室，準備一切需要準備的東西，兩個小時後我要看到一個完美的可以動手術的地方。”沈醫生激動的說，他把楚安書當成隨時可能死亡的病人，一點時間不敢耽誤，張啓口中的時辰他也知道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
在吩咐完了之後，沈醫生纔想起了這事得問楚萬鬆纔對，又是轉頭。
一轉頭就看到楚萬鬆此時臉上的潮紅，這是緊張外加期待，這是因爲絕望中看到的一絲曙光導致的潮紅，緊緊地抓住張啓的手。
千言萬語在一躬，楚萬鬆鞠躬後才激動的說：“無論如何，我楚萬鬆欠張師傅你一條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