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老王爺父子很是滿意耿老大今兒的精神面貌,很是客氣地將耿家弟兄倆請往書房敘話。這弟兄倆本打聽過,一般下聘日,女方多少會有那麼一點這呀那呀的挑剔,不想親王父子這麼好說話,一下子兄弟倆對親王的好感暴增。
於是倆兄弟很是高興地跟着王爺父子倆到了書房,先重新給王爺父子見了禮,然後,耿老大當先就將老三手裡的包袱接過去恭敬地放在王爺的面前,老實地道:“這是家父特意交代要親手交給岳父的禮。”這會子因爲沒受到他們當初以爲的刁難,老大不淡定了,一上來就送了東西。
其實這會子如實柳露或者是老四在這絕對不會如此,柳露嗎是因爲她覺得親王雖然位高權重可必定不會在下聘日與女婿爲難的,這一來,人家是不缺錢財,只要耿家大面上過的去就行,二來嘛,老大他們打聽來的消息,不過是些小門小戶的做法,這一般的高門大戶都不會在下聘當日就發難的,更何況親王府了?耿靖陽是直接覺得本應如此,他可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見耿伯宜這剛請完安,還沒坐定就送了東西,王爺父子倆奇怪地交換了個眼色,不過如今是自家女婿了,王爺也沒嫌耿老大唐突了,直接伸手接過來將包袱打開。見裡面兩個紫檀木的盒子,看形狀也不知裡頭放的什麼,遂便將盒子打開,這猛一看,王爺狠狠地吸了口氣。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將盒子推給自己兒子看。
世子瞧了也是很吃驚,想不到這耿家看着沒什麼根基,家底卻如此之厚,就算在自己家也不太可能找到這兩個盒子裡的東西。人家不僅有,還大方地作爲聘禮送來了。若說耿家沒剩這東西,世子爺覺得直接不可能。誰樂意將自己唯一的東西送出去?這可不是金銀和收藏品,送了也就送了,這倆樣東西可是關鍵時候能救命的,如何捨得自家不留?
不管世子爺如何震驚,親王到底是親王,見多識廣,這麼好的東西也是見過的。遂只愣了一下,也就收斂了情緒,不明所以地擡了擡眉,問道:“伯宜,你爹這是什麼意思?算是聘禮的話。怎麼不放剛纔的箱子裡。”東西他可是不會不明不白的收,雖然這東西他看着心癢。
耿老大瞧不出這岳父大人的態度,心裡一慌,忙解釋道:“岳父見諒,家父說這些個東西若是放在外頭的箱子裡徒惹人非議,咱們家只爲了表示對郡主的看重,自家人知道也就行了,不用在乎外頭人的看法,還有這東西來路很乾淨。只請岳父放心收下即可。”這確實是老爺子的原話,老大如今是半點噱頭都不敢搞的。
王爺與耿老爺子也是相交過的,雖然沒皇上相厚,但多少還是瞭解些耿老爺子的爲人,知道他這麼說這些東西必定是乾淨的,不過到底還是爲他的大手筆感到心驚。這耿家可是不可小覷呀!聽女婿說的真誠,旁邊的耿家小三也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心想看來這點子東西在耿家還算不得什麼,不過他也不能就怎麼收了,遂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這些東西在皇宮都是不多見的,這我們用了豈不是罪過。”
這話耿老大就不好回了,畢竟岳父再大也大不過皇上,不過自己也不好說將作爲聘禮的東西轉送給皇上吧,不覺有點傻眼,不知如何回是好了。突然有點怨念了,難道送禮還送出難題來了,這刁難不在前頭在這着呢?不得不說,老大如今是當局者迷,有點亂了分寸了。
耿老三可不像老大關心則亂,看了眼老狐狸似的王爺,想着這是在試探他們耿家的底呢,看來剛纔自己同大哥是高興早了。不過即使試探他也不怕,畢竟是親家,王爺的人品還是過得去的。如此一想,老三真相了,擡眼瞧見他大哥急紅了臉,想着老爹這惡趣味,明知道王爺會如此問,也不事先告訴老大。
老三雖然樂意看他大哥難得的紅臉,可也不想他大哥在別人面前丟臉,忙起身解圍道:“回王爺,爹爹在我們來的時候就交代了,要是王爺問起方纔的話就直接說,知道這東西金貴,可爲了謝王爺看重我們家老大,這點子東西還是捨得的,再有就是望王爺放心收着,他既送了,就不會令您爲難,這東西就算自家沒有皇上那可是不會少了的,只望王爺笑納,這只是我們的一片心罷了。”
聽了耿家老三這番話,英親王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可心裡確是吃驚不已,這常人一顆就算是極限了,這耿家還能給皇上也送,雖然剛纔老三話裡滑頭,可王爺相信他自家肯定也是留了的,如此手筆真真是不得了!想到這,心裡對爲清漣選的這夫家感到滿意了,遂收起了剛纔高深莫測的試探,臉上也越發的溫和起來。
世子就簡單多了,沒顧着他父王的試探,直接道:“耿世伯這手筆可夠大的,不過當是妹妹的聘禮,我們就帶妹妹收下了。”他想的簡單點,這是人家表示看重妹妹,若是不收反倒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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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家人本就喜歡直爽的人,這世子倒是很合兩人的胃口,不覺就又拋開了剛纔的那麼點子小怨念,待他親近了許多。如此一和諧,王爺父子收下東西,再與這耿家弟兄倆商討起不久後要成親的一些瑣事,大家一時相談甚歡。
待送走了耿家的人後,王爺父子母女齊聚一室的時候,王爺才收起了笑,嘆了口氣將早上收好的紫檀木匣子小心地取了出來。
王妃見他先嘆氣,又這麼小心的拿出個匣子,不覺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地掃了他一眼,問道:“難道女婿不好?我看這聘禮送的還行,雖沒世家大族那些積年的古董字畫,可送的那顆近千年的人蔘可不是誰家都能拿的出來的,可見耿家還是花了番心思的,今兒可是給清漣長臉了,你可別嫌棄了,只要他們對女兒好,富貴不富貴的倒也罷了。”
王妃今兒見了女婿倒是滿意,年紀雖大了點,可面相不老,看來是功夫練的,這日後必定是身體健康了,在一個憑着這張相不說年歲,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可是在親戚們面前爲她贏來了不少的羨慕眼光,她心裡如今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了。
王妃在前頭說話,世子妃也想起了今天下聘是看到那些東西,可算是讓她開了眼界了,這等的聘禮就算在一般的世家也是拿不出來的,雖然沒有什麼古董字畫,可那些值當個什麼,誰家沒些個庫藏的,人家耿家的金銀可是實打實的,就連那些個布料也是時興的精美貴重的,想來是皇上賞賜的了,別人家是萬捨不得將它當做聘禮送出去的。還有就是那人蔘了,她打小都沒見過,別說快千年了,就是四五百年的她孃家也是拿不出的,自己孃家可也算是世家大族了。
本來世子妃還有點可憐心疼這個出外多年受苦受難的小姑子要尋個家世普通,年歲大的男人做相公,雖說這人不是二婚,可那又如何?普通的官宦人家,是一點也融入不了上流圈子的。要說她爲何這麼認定這耿家就是一普通人家,那還得歸功於上次柳露的拜訪了。
柳露因爲懷了身孕,可是不敢上妝的,衣着雖因要拜訪親王妃特意收拾了下,可也是看不出多華貴的面料的空間棉錦,舒服透氣,還保暖,不過比不上王妃他們的衣服華貴,她那就是實用型的,倒是讓世子妃誤解爲耿家家世一般般了。
這其實也不怪人世子妃一副富貴眼了,一來人家不識這面料的妙處,只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二來但凡是有點子家底的人家,當家的主母出門會客也是會隆重收拾下的,可耿家四媳婦從衣着到佩戴的首飾實在是讓她看不出來耿家家世有多好。這要是讓柳露知道由於自己的懶惰和無意讓人看低了耿家,真不知該如何表情了。
不管這府裡的倆位女主子什麼想頭,清漣此時卻是高興的,她本來還有點擔心,這婚是皇上賜的,怕耿家人無法反抗纔不得不接受。這要是別人家她倒是可以不在乎,可這耿家知道她的底細,對她也有相救之情,耿老大更是合自己的心意。雖然同耿伯宜相談過,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忐忑的,沒想到今兒的聘禮如此之重,可見耿家對自己很是看重滿意了,她也就真鬆了口氣。不過見父王此時的表情,她倒是擔心了起來,忙巴巴地看着她爹。
王爺看了看衆人的臉色,沒接王妃的發問,直接打開了兩個匣子。看着丈夫如此,好奇的王妃不覺往匣子處瞄了一眼,不得了這一看,饒是她見多識廣也不由的驚呼,“這可是千年的靈芝,千年的雪蓮,還有這羊脂玉的匣子,這些都是耿家送來的?你就這麼收了,人家可說了什麼?你別允諾了什麼話了吧?”她這話是越說越急了。
王爺聽她這話,很是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叱道:“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這東西雖然難得還沒到讓我失了分寸的地步,這不是人家說是爲了表示對長媳的重視又怕給我們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才分開來送的嗎,也不看看我們女兒是什麼人品,耿家定是很中意才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