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作以前,安慶侯纔不在乎曹守志知不知情。可眼下的局勢對他極爲不利,曹守志或許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父母是怎麼死的,所以纔會處處針對他這個叔父。
“曹守志是你的親侄兒,從他口中說出的事,皇上多半是信的。”韓貴妃嘆着氣道。
親人之間知道的秘密本就比旁人多,更何況皇上並不知道當年大爺是如何死的。曹守志是安慶侯的親侄兒,皇上是不會認爲親侄兒會跑來捏造謊話陷害親叔父的。
“娘娘是知道的,那個曹守志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叔父,他的那些話分明……”安慶侯想說分明是陷害他,可是一想,曹守志似乎只說了砍樹一事,而這些事情確是事實。這些樹本就是爲了勤王去拉攏察和爾而砍的,這些勤王與韓貴妃再清楚不過。
“分明是冤枉你?”韓貴妃發出質問的口氣,隨即又改口道:“本宮覺得他的確是在冤枉你。好了,你且回去等着,本宮與王爺會想辦法去和皇上說情。此事本就很簡單,有人興風作浪弄出來這些事來,她一個人去承擔便是了。”
欣姨娘知道韓貴妃是衝着自己,磕頭道:“都是賤妾的錯,都是賤妾的錯。”
“本就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去招惹那個麻姑,還自作聰明的讓那幾個婦人鬧到皇上跟前,皇上怎麼會知道此事?當着全京城百姓的面,皇上自然得給百姓一個交代。太子去查能查出什麼好來?你還敢自作聰明的去縱火!”韓貴妃越說語氣越顯得激動。
韓貴妃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可她知不知道,鬧到皇上跟前的主意是勤王授意的,目的是告太子一狀。好讓太子被皇上斥責一番。其實他們所期待的效果達到了,只不過沒料到皇上震怒之下竟然還能讓太子去主查此案。
“賤妾該死!賤妾該死!只要能保住侯爺和世子爺,賤妾甘願一死謝罪。”當這件事越鬧越大,鬧大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欣姨娘已經做好了一死的打算。
可她不能讓安慶侯有事,安慶侯一旦倒臺,那她與她的兒子就沒有了大靠山。江氏在府裡一定會以安慶侯夫人的身份來壓制他們。所以,安慶侯得好好活着,她的兒子才能穩坐世子之位。將來繼承侯位。只要她的兒子當上安慶侯,那個江氏又算什麼。
“你不許死,此事還沒有完結,你若是突然死了。說不定還得鬧出什麼事來。”韓貴妃當然希望欣姨娘一死。所有的事情都遊刃而解了,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太子那裡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好了,你們先回去,此事本宮要與王爺好好商議一番。”韓貴妃說完,又急着補充了一句,“不許再私自做主,凡事都要來問過本宮與王爺後方可去做。”
“喏。”安慶侯與欣姨娘磕頭謝恩後。便準備起身離開。
韓貴妃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補了一句。“你們放心,不管最終的結局如何,守義本宮一定給你們保住。退一萬步說,就算侯爺最終需要作出犧牲,本宮也一定讓守義坐上安慶侯的位置。”
這就是欣姨娘心裡要的,也是她這麼多年在安慶侯府明爭暗鬥的最終目的。她並不稀罕那個安慶侯夫人的位置,看着江氏把那張冷板凳當成寶一般,她根本不屑一顧。在欣姨娘看來,一個女人若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不管做多高的位置也是可悲的。而兒子是她唯一的希望,那個世子之位,未來的安慶侯之位,她必須得到。只有這樣,她的兒子和她才能在安慶侯府裡經久不衰。
“多謝娘娘,只有能保住守義,賤妾願爲娘娘與王爺做一切事情。”雖然她只是姨娘,可韓貴妃和勤王的事情她都知道。
而欣姨娘時不時的進宮與韓貴妃敘舊,也時常爲韓貴妃出謀劃策對付其他嬪妃。韓貴妃一直都將欣姨娘當成良師益友,欣姨娘能獨寵於安慶侯府,肯定是有她過人的本事。韓貴妃用欣姨娘交給她的馭男術外加自己本身的魅力,也是常年獨寵於後宮。
“回去吧!”韓貴妃淡淡的道。
安慶侯與欣姨娘互相攙扶着離開了皇宮。
麻姑很快被太子召喚進了太子行宮。
麻姑斜視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張末安,心情複雜難言。
“你來了。”太子笑着道。
太子今兒的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雖然還沒給任何人定罪,但勤王黨必定已經被他鬧的翻天覆地。
麻姑給太子行完禮後,也被賜了座。
“張末安已經承認是曹守義指使的他。”這裡面其實沒有安慶侯什麼事。
“回稟太子,是曹守義一人來跟小人說的,聽話中的意思,好像是想替他娘出氣。”張末安在最終選擇了投奔太子,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完全是做對了。
“你陷害安慶侯之前怎麼也不跟本宮通個氣,你突然這麼做,可知很有可能會壞了事。”見張末安有些得意,太子便故作不悅狀道。
張末安驚嚇,普通跪地,“奴才該死,當時進去時就見安慶侯蒼白的面容,就想着再給他下一劑猛藥,於是便私自添加了安慶侯。奴才想着,若只是供出世子爺,恐怕安慶侯到時候也會幫着他兒子洗脫罪名。”
太子若有所思的擡頭看了一眼格勒,這個張末安所考慮的事情也不無道理。其實他的這一劑猛藥下的恰如其分,皇上正在猶豫之前曹守志給安慶侯按的那些罪名,張末安的這一出讓皇上不得不對他有所懷疑。
接下來的事就等着皇上親自派人去調查了。
這時候十分敏感,太子若是太急於去揭發安慶侯甚至勤王的各種罪名,皇上定會認爲太子別有用心。所以,乾脆什麼都不坐,就讓皇上自個去證實最好。這些多的事再怎麼掩蓋也掩飾不住,一定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其實張末安所供出的這些事並不能告倒安慶侯,而安慶侯他們真正的致命處是那些運往漠藏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