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四周都靜悄悄的,那林氏卻過來了,蘇麗言隱隱有一種預感,說不定自己今兒能靠着這林氏將裴於燕給收拾了。雖說元鳳卿之前便說了這裴於燕留下來是給自己玩兒的,但如今既然她有了空間,平日玩的事情不少,這個裴於燕她便應該報仇了,上回竟然敢對她生出那樣齷齪的心思,還有小李氏,如今是她報仇的機會來了。
林氏一進門兒,便先拜了下去,她倒也擰得清楚,知道自己如今是在誰的地盤上,也不敢擺譜,小聲說道:“妾身給夫人請安,願夫人萬福。”蘇麗言先是喚了她起身,接着又仔細打量了林氏一眼,令元一給她拿了椅子。林氏雖然說身份高貴,但她如今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說得好聽些是個質子夫子,可說得難聽些,便是連死期都是掌握在人家手裡的一個被棄的棋子罷了。蘇麗言端起茶杯也沒有直接問話,反倒是與林氏笑道:“一直以來便想與裴郡妃見上一面,不過最近實在太忙了,也沒抽得出時間,不知道裴郡妃在這元家住得可還習慣?”
“習慣習慣,勞夫人記掛了。”林氏哪裡敢說不慣,連忙便點了點頭,一面也跟着捧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一面小心翼翼的想着自己該如何開口,她看得出來蘇麗言沒有立即便與她說話的心思,若是換了平時,她自然也不急,可現在隨時會被廢除名聲與地位的是自己,若是她當真被裴家除了名,她生的孩子便成了庶子,林氏哪裡能忍受這一點,她心裡着急了,自然便沉不住氣,一面站起身來。與蘇麗言福了一禮道:“不瞞夫人您所說,妾身此來是有事要求夫人的。”
她說完,頓了頓,沒聽到蘇麗言接着往下問,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尷尬,想了想又咬牙接着道:“妾身日前收到南陽王爺傳來的消息,說是南陽王府與潯陽王府已經合併了。”這個消息蘇麗言倒還真不知道,聞聽此言,頓時便吃了一驚。她對於爭霸天下並沒有什麼喜惡,不過其中有個人是元鳳卿。她自然多少就要關心幾分,蘇麗言眉頭皺了起來,一面坐直了身子。一邊看着這臉色有些難看的林氏,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那裴夫人來是有什麼目的?”
林氏聽到蘇麗言沒有再顧左右而言及其它,頓時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又咬牙道:“南陽王府與潯陽王府欲合作。裴於燕欲休棄妾身,妾願助夫人一臂之力。只盼,若是能留郡爺一命,還望夫人手下留情。”她這會兒心裡還有些不甘,但元家的事情蘇麗言卻是猜得到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裴於燕那樣一個花心好色的男人,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林氏對他心疼。雖然說這林氏以前蘇麗言從未見過,但一個生過三個孩子的母親聽說此婦也已三十來歲。卻保養得極好,根本臉上看不出風霜之色,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家裡有了這樣的妻室裴於燕還在外頭拈花惹草的,如今正生了想休正妻而扶小李氏的意思。雖然說林氏沒有言明,但蘇麗言心頭也有數了。便證明這裴於燕實在算不得是個什麼聰明的人。
只是這林氏衝上門兒來求助,蘇麗言今日見她一回,自然不可能立即便答應了她的請求,只說自己要考慮片刻,也沒將事情一口便回絕了,又讓元一包了些糕點,只說請林氏嚐嚐,便將人送了回去。林氏原本以爲自己這一趟過來帶來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小李氏當初又是得罪過蘇麗言的,如今兩人目標也算相同,她不明白蘇麗言爲什麼不肯馬上答應她的請求,只是心裡雖然疑惑着,林氏卻強忍了傷痛,又回了自己的屋裡。
那嬤嬤早已經等在內院出入口處,一看到林氏出來時,忙鬆了口氣,兩主僕也沒多言,一直到進了屋,林氏纔將手中的糕點放在桌子上,面色陰沉。那嬤嬤看到她這模樣,連忙小心翼翼便問道:“夫人,可是事情不順利?”
林氏搖了搖頭,一面倒了杯水喝過了,又想着自己之前聽到裴於燕與小李氏的淫聲浪語,頓時心裡一陣難受,眼中露出幾絲狠戾之色來:“不知爲何,她不肯答應我,便將我送出來了,罷了,這事兒也等夫君說過之後再提吧!”她心裡總還存着一些幻想,那嬤嬤嘆了口氣,也沒有再勸她了。
裴於燕第二日從小李氏房中出來,腳步有些虛浮,昨日小李氏一聽說自己有望封正室,她實在是當沒名沒份的妾室夠了,如今南陽王府又如此勢大,若是裴於燕成了事,自己當他正室,豈非往後有機會母儀天下?這樣一想,她忙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勾得原本就興致大發的裴於燕越發不能自已,兩人廝混一宿,天明時纔剛剛闔了一下眼睛,裴於燕這會兒渾身痠軟,腰背都擡不起來了,林氏等在他書房門口,見到裴於燕腰痠砣背的過來時,頓時心裡不由生出一股酸楚來。
“夫君來了,昨夜睡得可好?”林氏強忍了心裡的難受,一面臉上強擠出笑容來,看着裴於燕臉上的青影,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陰戾來,回頭便衝身邊的嬤嬤道:“吩咐下去,昨日夫君辛苦了,讓人使些銀子,去廚房裡幫他燉些補品過來。”林氏這話說得雖然溫柔,但卻總像是含着一絲輕辱之意,那嬤嬤聽得一愣,忙答應了,這才轉頭過去找小丫環吩咐了。裴於燕面上有些不好看,原本是看林氏過來心中有些不滿的,但聽她這會兒讓人給自己燉補品,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一面強忍着雙腿的顫抖,一面走了過來:“誰讓你來這兒的?書房可不是婦人應該來的地方!”
他這話毫不客氣,雖然兩夫妻身邊並沒有其它的人,但林氏依舊是覺得臉上掛不住,燙得厲害,見裴於燕倒揹着雙手進書房去了,連忙也跟了進去。她心中對於裴於燕還有幾分情意,誰料一進去時裴於燕轉身便衝她大喝:“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嫁到王府多年了,竟然連這樣的規矩也不懂。”林氏愣了一下,忙道:
“妾身只是想來問問夫君,昨夜沒有回房,福哥兒他們幾個晚膳時還在問着……”林氏話還沒說完,裴於燕面色就已經大變,重重的拍了一下案桌,那上頭的八寶錦盒便跳動了一下,裴於燕吃了一驚,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將盒子拿在手上。一面衝林氏厲聲道:“我回不回房與你何干,你一個婦人竟然成天就來胡亂嫉妒,已經犯了七出之條。我就是去李姨娘處了,她比你知情識趣,你嫁我如此多年,善妒不能容人,哪裡配爲大婦?我要休了你。你自個兒領着兒子,回你孃家去吧!”
林氏大吃了一驚,沒料到他不止是要休了自己,連兒子都不要了,她心裡涌出一股濃濃的怨恨來,傷心欲絕的看了裴於燕好一陣子。好像是被她瞧得惱羞成怒了一般,裴於燕狠狠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紙鎮便朝她砸了過去!林氏不閃不避,生生的隨了一下。紙鎮重重砸在她手臂上,半晌之後才落了地,摔得四分五裂的,她手臂上頭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林氏卻像感覺不到一般。只盯着裴於燕瞧,心裡漸漸的冷了下去。
而在蘇麗言這邊。那日林氏跑來提供的消息令她不由自主的對這裴家人提起了警惕,而元鳳卿那邊又一直未有消息傳來,更是讓蘇麗言心中忐忑難安,元一雖然如今轉到明處了,但實際上元家現在的一些女暗衛依舊是她在負責,裴家那邊的情況她都看在眼內,正室林氏迅速失寵,而裴於燕几乎日日都宿在了小李氏處,使得當日林氏過來與蘇麗言說的話更顯真實,只是不知道這兩夫妻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又是不是故意在誑人。
這邊注視着裴家的動靜,而另一邊蘇麗言則是想到了自己空間中種出來的植物種子能拿到外面來種,她院中的荷葉與花朵等便都換成了空間裡的植物,如此一來她就算不是在空間裡時,也能常常吃到一些空間中的東西,雖然味道並不像是空間植物那般的神奇,不過也遠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十二月時,今年遲來的雪花才飄落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去年雪下得太多了,今年的雪便來得特別的遲。只是雖然遲了些,可卻是下得極大,前晚時纔剛剛看着空中飄雪花而已,第二天一早起來窗外便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蘇麗言一早起身便打了個哆嗦,賴在被窩裡不肯起來,那頭元喜卻是聽到屋裡的動靜,喚了她一聲,直到蘇麗言開口讓她進來時,元喜才連忙朝裡頭闖了進來,一進來便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一邊道:“夫人,外院裴家出事了!”
一大早的連瑤便已經過來給她說了這件事,但因爲蘇麗言一直睡着沒起,因此衆人也不敢進來打擾了蘇麗言睡覺的興致,這會兒才衝進來,蘇麗言頓時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爲何,她突然間想到了那日林氏絕望的神情,一邊打着哆嗦坐起身來,一邊就道:“是小李氏出了事兒吧?”林氏的正室之位不保,潯陽王府又欲投靠南陽王府,裴於燕若想擺脫這質子的身份,唯有從小李氏身上想辦法,這樣一來自然容易激起林氏心裡的怨恨。爲了一個名份,以及爲了孩子的地位,一個女人可以做的事情不少。
“不止是小李氏,夫人,還有裴於燕也出了事兒。”元喜一邊說着,一邊與蘇麗言請示了一聲,忙令人將外頭的連瑤喚了進來。這一問蘇麗言才知道了事情大概,林氏今日一早便衝進了裴於燕房中,將一整晚廝混過後疲憊不堪的裴於燕戳了幾刀,又將小李氏也紮了幾刀子,並在她臉上劃了幾下,這會兒跟瘋了似的要將她往外拖,衆人攔也攔不住。
小李氏可算得上是蘇麗言的老熟人了,當初礙於元大郎不想跟潯陽王府立即翻臉,因此當時沒有動她,反倒是任由裴於燕將她帶走,如今能看到她結果,蘇麗言自然心中興奮了起來,忙讓元一給自己挑了件淡紫底色繡明黃波斯菊的衣裳,裡頭罩着小襖。既是厚實,外頭瞧着身段也不至於臃腫,骨架纖細的人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就是身上有肉穿了衣裳也看不出來。要想去看看,蘇麗言自然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了,元喜又取了一件紫貂皮的大氅與她披上了,那大氅上連着帽子,周邊滾了一圈兒白狐毛,將頭也裹得嚴實,脖子處將大氅一拉籠。半點兒寒光也沁不進去了。
幾人出了門,石頭小路上已經被人清掃乾淨了,天空中的大雪將前頭的視線都擋了個乾淨。四周一片白芒芒的,裴於燕院子中一片死寂,林氏穿着一身雪白中衣,跪在地上,整個人如同雪雕一般。她身旁正躺着兩個人影,已經氣若游絲了,蘇麗言進來時幾個人不約而同的便是精神一振,那倒在地上,連臉上都蒙了雪的人頓時張手便大喝:“元夫人救我,我乃是來元家爲質。是父王爲了表示誠意才送來的,若是我出了來,小心元鳳卿性命不保……啊!”這說話的人聲音有些變了。只是語速卻極快,依稀能聽得出來是裴於燕的聲音,但不知爲何,他剛喊了一聲便又開始慘叫,蘇麗言走過來時。纔看到林氏手上拿着一柄刀子,只是她手中沾滿了鮮血。混着雪混在一起,已經凝固了,估計她自個兒都不能將這匕首取下來,只是一聽到裴於燕說話或者撐起身時,便隨手給他紮上一刀。
小李氏臉色凍得發紫,她身上沒有穿厚衣裳,這會兒已經眼神都有些渙散了,看到蘇麗言過來時,這纔像是看到了一個救星一般,也不知道事情如何會變得這樣諷刺,當初一心想害的人,如今自己看到竟然便如同看到救命恩人一般,而小李氏這會兒除了求蘇麗言,竟然覺得是別無他法。這個林氏是個瘋子!她根本就不是人,一將自己跟裴於燕拖了出來,她既不準二人動彈亦不準二人起身,便這麼陪她坐着,小李氏是又冷又凍又麻木,偶爾身體忍受不住想翻個身時,林氏一刀子便扎過來了,疼得她聲音都喚得有些嘶啞了,鼻涕眼淚全凝固在了臉上,成爲冰塊。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小李氏這會兒糊塗了,忍不住哭了起來,早知道有今日,自己碰上了裴於燕這個倒黴催的,不止是被一個下賤的男人玷污了身子,而且最後才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未來的南陽王,而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光桿郡王罷了,恐怕南陽王府的事兒,他一點兒都沾不上,小李氏卻一直不肯甘心,還想若是自己成了他的正室,讓自己的孃家來幫他,誰料又惹了林氏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今日險些命都送在這兒了!
當初自己跟裴於燕想設計她失貞,她都沒有害自己性命,想來她是顧忌的,小李氏心裡一陣狂喜,誰料她剛說完一句話,便見那頭林氏衝蘇麗言笑了起來:“你來了?”
“我來了!”蘇麗言衝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邊就憐惜的看了她一眼,這林氏也算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最後只是嫁錯了人,竟然落得個這樣的結局,倒真是有些可惜,蘇麗言一邊蹲了下來,看也沒看面前要死不活的兩個人,雪白的冰雪上沾染了不少他們流出來凝固的鮮血,結成冰之後看起來晶瑩剔透的,美得驚人。可惜這樣兩個不知廉恥的人,流出來的血竟然還是鮮紅的,蘇麗言一邊蹲了下來,元一忙警惕的站在她身邊,一邊有些着急道:“夫人,不能。”
“沒什麼的。”蘇麗言搖了搖頭,一邊吩咐着元喜進屋裡去替林氏拿衣裳,一邊蹲在了她身邊,輕聲問道:“你想給我做什麼?”林氏臉色青白得近乎泛着紫色,蘇麗言的手摸在她另一隻放在肚腹處的手上,那手入骨便是冰涼,林氏虛弱的朝蘇麗言仰頭笑了笑,一邊道:“沒用的,我蹲久了,估計是活不了了,不過我今日替你除了這兩個禍害,一切罪過由我擔了,只盼你能將我的孩子送往裴家,他們是裴家的骨肉,若是王爺恨我欲死,要殺了他們,也只是他們的造化而已,命中註定有這一劫。”她倒也是想得開,竟然現在連孩子的生死都要拿來賭一賭,實在是個烈性的女子。
蘇麗言心中更加有些同情她了,元喜從屋裡抱了一件厚厚的被褥出來,一邊蓋在了林氏身上,可是這點兒溫暖,對於在雪地裡已經不知坐了多久的林氏來說,根本無濟於事,她甚至根本好像感受不到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一般,只是衝蘇麗言笑着點了點頭,一邊道:“真是麻煩您了。”
此時跪坐在雪地上,手上沾滿了鮮血,偏偏她還十分優雅的矜持的對人家說麻煩了,蘇麗言心裡真覺得她配裴於燕這樣的人渣是毀了,可惜卻不知該如何勸慰,只看林氏眼中閃過狠辣之意,裴於燕大吃一驚,連忙哀求道:“原諒我,不要殺我,是她勾引我的,她不要臉,你殺她吧,殺了她,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看在兒子們的份兒上,看在福哥兒的份上!”這樣一刻時間裡,平日不可一世的裴於燕終於忍不住露出懼色來,原本以爲提到孩子時林氏多少會有些顧忌,誰料她眼中只是閃過嘲弄之色,一邊輕聲道:“時也,命也,若他們註定該死,就算留了你的命,留給他們的也只是跟你一般的人生,又何必活着?”說完,林氏的手僵硬的提了起來,重重的朝裴於燕刺了過去!
誰料危及關頭,裴於燕竟然不知從哪兒暴發出來的力氣,一把扯了旁邊不能動彈的小李氏過來,在她瞪大的眼中,以及不甘心的目光中,頓時林氏手上的匕首一下子便插到了她咽喉處。小李氏嘴裡發出咕咕的血泡聲,眼睛死死瞪着蘇麗言,嘴裡困難道:“見死,不救,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做鬼……”沒等她說出最後的話,林氏的手又落在了她咽喉上,這次小李氏再也喊不出話來,慢慢的眼睛裡的神色漸漸淡了下去,腦袋僵硬的梗着,裴於燕抱不住她,任由她‘嘭’的一聲便落到了地上。
沒料到殺小李氏的人不是自己,而拉了她擋刀的也不是自己,可偏偏最後她最恨的竟然是自己。這算不算是躺着也中槍?蘇麗言有些啼笑皆非,但對於小李氏的話卻並沒愛放在心上,只是微笑道:“恐怕你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時候,我要如何,當然不是你說了算!”小李氏漸漸沒了氣息,剛剛纔殺過人的林氏如同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優雅而又困難的擡起手來理了理頭髮,她臉上沾了好幾滴剛剛手上小李氏的鮮血,卻是衝蘇麗言嫣然一笑,一邊困難的眨了下眼睛:“一個了!”
這話嚇得裴於燕更是臉色大變,連忙要哀求時,林氏卻不給他機會,狠狠一刀又一刀紮在了他的身上,不多時,裴於燕雙腿便蹬不動了,血流得滿地都是,漸漸的又被凍成冰塊,傷口處亦結成了血冰,只是人再無氣息。
躲在院子四處的下人們這才戰戰兢兢的圍了過來,一邊蘇麗言指揮着將屍體給處理了,一邊讓人將林氏擡了起來,那兩個人一死,她便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神色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看了蘇麗言一眼:“他想殺我,想以兒子逼我讓位,我,不能這樣,要死,也是,郡王妃。”她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的,但意思蘇麗言卻是明白了過來,裴於燕利慾薰心,不顧結髮之情,想休妻另妻,爲了逼林氏,竟然想殺她以及兒子們,難怪林氏不能忍受,先下手爲強,她寧願到死也是個郡王妃,也不能讓自己死後背個妾室的污名,倒真是一個烈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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