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上午,姚大人走進了南平王的書房,又是一臉的氣憤中。
“大人請坐,”朱宣站了起來迎接了他,看了看姚大人的臉色,再看了引他進來的朱壽說了一句:“倒茶來。”這位大人不知道又怎麼了,難不成淮王又去了姚夫人那裡去問妙姐兒的事情。
淮王但了淮陽郡主來傳話,幫了妙姐兒收拾了外面的那些夫人們,但是淮王一直沒有出現在妙姐兒面前,朱宣對這一點兒還是相當滿意的。
本來不願意再懷疑淮王又做了什麼,可是姚大人這種臉色難看的表情,又來找了自己,還能是什麼事情?
“王爺,”姚大人臉色變了又變,紅了又白,白了又黃,最後再變成黑了臉;過了一會兒再重新來了一次,象是心裡有什麼很難說出來的事情。
“大人請說。”朱宣只能耐心等了他說出來 ,悶葫蘆兒猜不出來。
房裡的沈玉妙悄悄地從門簾旁邊走了回來,一個人掩口笑了一會兒,只怕是陶秀珠在家裡嚇到了姚夫人,妙姐兒支了耳朵認真聽了外面。
姚大人張了幾次嘴,眼睛看了朱宣,來的時候是氣憤,進來坐了就變成了指責。朱宣很有耐心地等了,看來是衝着我來的。
一個人坐在書案後,一個人坐在離書案最近的椅子上,姚大人儘量壓低了聲音勉強說了一句自以爲只有南平王和自己才能聽到的話出來:“你們家的王妃要約我夫人去逛窯子。”
這句話沈玉妙也聽到了,她一個人貓了腰蹲在門簾旁,把門簾揭了一條縫,看到了年青但是一向潔身自好的姚大人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後,表哥從書案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也是吃驚的朱宣站着看了目不轉睛看了自己的姚大人苦笑着說了一句:“大人說的這是真的嗎?”相較於姚大人是不可置信的,至少朱宣還是相信的,已經去過一次了。
姚大人看了南平王這樣的反應還是滿意的,他又艱難地說了一句話出來:“還約了高陽公主,說是給你帳下的將軍送行。敢問王爺,您帳下的將軍送行接風都是在那種地方嗎?”從家裡出來就一肚子火的姚大人先去了自己岳父家。
在家裡沒有爭得過陶秀珠,一向就是依了她,爭不過陶秀珠又管不了陶秀珠的姚大人先去找了岳父陶御史去求援。
陶御史一聽是和南平王妃在一起,馬上火冒三丈,說了一句:“樣樣淘氣的事情都是跟南平王妃學的。你去找南平王理論理論,你要是說不贏,我就自己去。”
然後陶御史和姚御史一對翁婿御史一起出了門,一個去勸了女兒,一個來到了南平王府。
面對了陶大人的指責,朱宣慢慢坐了下來,先回了一句:“就是有這樣的事情,也是你們家夫人約了王妃纔是。”
臉色陰霾的姚大人看了南平王,只說了一句話:“這件事情王爺怎麼看?”朱宣立即就回了一句:“當然不行。”
姚大人這才和緩了臉色,跟了一句:“我覺得也是不行。”然後把朱宣剛纔的那句回話又還給了他:“這種事情,我家夫人從來沒有過,只能是你們家王妃出的主意,然後約了我夫人和高陽公主。”
如音從後面走進來,就看到了王妃一個人蹲在那裡笑得渾身亂抖了,如音輕聲笑着說了一句:“王妃在這裡。。。。。。”
妙姐兒這纔回了身子,豎了一根手指在脣上,輕輕的作了一個禁聲的口型。如音笑着先把手裡端着的茶水點心送了進去。
書房裡,朱宣也沒了耐性,還了姚大人的話:“只能是姚夫人出了主意,約了王妃和公主。”沒有一次是妙姐兒的主意。
姚大人再還了一句:“我岳父也這麼看。。。。。。”然後看了南平王。朱宣一聽又扯進來了一個作證的人,忙問了:“陶御史說的什麼?”
“我岳父說,我夫人要小馬,穿小子的衣服,都是跟了王妃學的。”姚大人有理有據地道:“王妃沒有進京以前,我夫人賢靜安寧,從來都是一位好姑娘。”
“現在不是好姑娘了是不是?”朱宣給了姚大人一句。看了姚大人噎了一下,朱宣緊皺了眉頭,老的小的都來派我們的不是,你們家那個真正調皮搗蛋鬼,武昌侯到我的封地上時,就抱怨過這位姚夫人,一路上想和公主親近一些,只是陶夫人不走。
姚大人決定一句話下完結論:“不管怎麼說,這主意只能是王妃出的,王爺不信,請了王妃出來好好問上一問,如果是王妃出的主意,請王爺以後好好管教於她,不要再帶了我家夫人到處亂跑了。”
沈玉妙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從後面走了,出了書房院門,一個人笑個不停。找我去問什麼,表哥一定不肯認成是我的錯,我也不能往公主和姚夫人身上推。再說,這主意不是我出的,但是我相當的贊成。
書房裡朱宣一口就回絕了:“王妃不在。”刑部提審人也要有點兒證據吧,憑什麼說是我們說問就問,朱宣當然不肯。
兩個人爭了一會兒,都有點兒氣咻咻了,過了一會兒姚大人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這事該怎麼辦?下官當以王爺馬首爲瞻。”心煩意亂的姚大人同南平王用了一句套話。
朱宣冷淡的笑了一下,又不是上陣打仗,以我馬首爲瞻,你管不了你夫人,跑來找我拿主意。“當然不能去要造反了”朱宣就是一句。
這句話象提神針,姚大人有點兒精神了,道:“請王爺約束了王妃,我夫人一個人就鬧不起來了。”氣得再狠,姚大人也不相信秀珠敢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朱宣沒好氣地接了一句道:“要約束各自約束了,王妃一個人時從來都是聽話乖巧的,大人說話太偏頗了。”看了姚大人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
“還有一個人呢,也該管管了。”朱宣對了外面喊了朱壽進來:“去請了武昌侯來,說我有急事,請他這一會兒快來。”
朱壽出去了,書房裡朱宣纔出了一口長氣,站了起來負手走了幾步,逛窯子逛到京裡來了。做了那麼多小子衣服,沒地兒穿了。這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不是姚夫人就是尹夫人,要麼就是周亦玉,高陽公主也有可能,唯獨不會是妙姐兒,以前一本雜書都不準進房裡,這種不好的主意,只能是別人說出來的。
姚大人一邊消消氣,一邊等了武昌侯來,看了南平王出了一口長氣,在房裡來回走了踱步。小廝進了來,躬身道:“新進京的方大人求見王爺。”
聽了王爺說了一句:“讓他候着吧。去門上看了,武昌侯怎麼還沒有到,離得又不是太遠。”武昌候住的地方不過只有兩條街,都是在熱鬧繁榮去處。
說了是急事,武昌侯齊伯飛問了朱壽,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立即就來了。書房裡朱宣和姚大人還是覺得慢。
武昌侯一進了來,看了朱宣與姚大人都不是好臉色的看了自己,倒嚇了一跳,急忙道:“出了什麼事情了?”就象是明天要塌天。
“公主在家裡作什麼?”朱宣毫不客氣地問了一句。武昌侯立即警惕了:“你問這個幹什麼?”南平王最好是離高陽遠一點兒,南平王妃倒也罷了。
姚大人跟了一句道:“公主有沒有對你說過,要去。。。。。。。要去。。。。。。”要去了半天,姚大人也沒有說出來。
“要去什麼?”武昌侯這一會兒警惕心轉移到姚夫人身上去了,說了一句道:“你們家那位夫人,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再看了聽了這話就嗤笑了一聲的朱宣道:“只怕還有王妃。”
朱宣哼了一聲道:“三個人淘氣,肯定一個人出主意的,一個人附合的,請了侯爺來問一聲兒,公主是附合的呢?還是出主意的。”
從進了門就被逼了問的武昌候自己找了一個座坐了下來,朱宣依然是站着。齊伯飛道:“先告訴我去哪裡。”
朱宣看了他,臉上一抹難測的冷淡笑意:“你一猜就能猜出來。”齊伯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一下子跳了起來道:“這怎麼可能?”看了南平王臉上的表情,答案就在他臉上。
姚大人這才把下半句說了出來,是漲紅了臉:“她們三個要去逛窯子。”齊伯飛趕快往外面看了一眼,書房外廊下候了不少小廝呢。外面也還有幾個官兒。
先擺了擺手道:“不用說出來了。”然後看了姚大人,齊伯飛要先問他:“這主意又是你家夫人出的?王妃不是出這種主意的人,一定是附合的人。”
姚大人與朱宣一起反駁了武昌候:“這主意應該是王妃出的。”朱宣道:“公主纔是附合的人。”
齊伯飛失笑了,道:“公主是被拉下水的人。”
姚大人也換了話題:“給王爺帳下的將軍和夫人送行,這主意是王妃出的。”三個人互相扭轉了頭,各自把背丟給了別人。
“反正不能去。”齊伯飛先說了一句。姚大人還是那句話:“出主意的人不對。”朱宣一口咬定了:“公主附合了。”
“那小子的衣服是穿誰的?”齊伯飛來火了,看了朱宣道。朱宣無話可答,反應很快的反問了一句:“今年不會再穿我們的了。”齊伯飛悶悶的哼了一聲,高陽是做了這樣的衣服。
聽得稀裡糊塗的姚大人小聲的問了一句:“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朱宣與武昌侯一起看了他大聲說了一句:“已經去過一次了”這個傻蛋,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可憐的姚大人繼剛纔被自己的妻子嚇到了以後,又再嚇到了一次。過了一會兒,才用手端了茶碗喝了一口,哆哆嗦嗦再放了回去。
姚大人回到了家裡,陶御史還沒有走,還在勸了女兒,看了女婿回來只是看了看他,繼續說自己的話:“不要事事都跟了南平王妃學得那麼淘氣,讓父母親擔心,也讓均之擔心。”均之是姚大人的名字。
陶秀珠是想了好幾天,這件事情還是明說的好,不然再遇到淮王之流,又象是拿到自己的把柄。陶秀珠認真讓人打聽過了,是賣藝不賣身的地方,至於給多了銀子賣不賣,姚夫人就不管了。
看了父親和丈夫只是笑的陶秀珠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笑個不停。陶御史好言又說了一遍,這纔回家去了。
姚大人送了岳父再回來,在妻子面前坐了下來,看了妻子嬌俏的面孔,天生一個端莊人,怎麼就遇到了南平王妃和高陽公主這兩個淘氣的人。想想三個人在書房裡的約定,姚大人沉了臉說了一句:“你不許去,以後出門我要同意你纔出去。”
陶秀珠歪了歪頭看了自己的丈夫,有生以來第一次。沒成親的時候,有時候自己惹了父母親生氣,也是這位師哥跟在後面哄勸了。
“哎,你。。。。。。”姚大人摟了猛然坐過來的陶秀珠在懷裡,忍住了不要笑,但是語氣緩和下來:“別去啊,聽話。”
陶秀珠伸了兩隻手,在姚大人面頰上一陣揉搓,把他的冷臉給揉掉了,這才笑道:“你要是擔心,陪我一起去。”
“我,”姚大人狼狽的說了一句:“我從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同僚請客我都不去。”陶秀珠笑眯眯道:“那我帶了你去見識一下。”聽了父親一上午的勸話,陶秀珠早就有了主意對付自己的丈夫,笑道:“反正我要去,你不放心陪了我一起去。我穿了小子的衣服,你是作我弟弟呢還是做我哥哥的好?”
“當然是哥哥。”姚大人話一出口,立即就轉了過來,道:“不許去。”跟夫人說話,一不注意就要被她帶開了。
陶秀珠從姚大人站了起來,自顧自的在房裡走着自言自語了,笑道:“我要穿那件紅色的,妙姐兒也有一件紅色的,公主也做了,你就穿一件淺色的衣服,咱們倆走在一起就好看了。”
“秀珠,”姚大人也站了起來,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句:“你是多麼端莊的人,不要跟了別人去學不好的事情去。”
“跟她們學?”陶秀珠洋洋得意了:“跟了我學還差不多。”證實了南平王和武昌侯說的話,二比一,姚大人是在朱宣的書房裡敗了回來,南平王和武昌侯一起指認了,這主意最大的可能是姚夫人出的。
至於是南平王妃附合,公主不得不去;還是公主附合了,王妃不得不去,朱宣與齊伯飛也是各不認帳,三個人只能一起約好了,各自約束家人。其實是不歡而散的。
與此同時,武昌侯齊伯飛則是面對了笑個不停的高陽公主,高陽公主聽完了齊伯飛說的話,就開始笑了,然後先問了齊伯飛道:“你去南平王府,有沒有看到小郡主?”
齊伯飛只能先回答了高陽公主的話題:“一直在書房裡氣死了,忘了去看她。”南平王的伶俐的女兒,齊伯飛也很喜歡。
“我想要她做兒媳婦。”高陽公主笑着說了一句。齊伯飛聽了笑了一笑道:“端慧小郡主長大了也是個美人兒。”
“我再生了個女兒,就給南平世子做媳婦去。”高陽公主繼續了自己的心思。這才變了臉色的齊伯飛不幹了道:“你爲南平王府生孩子嗎?娶她們家女兒行,你得再給我生兒子。”
高陽公主笑眯眯看了齊伯飛一眼,正要說話,外面來了一個丫頭:“漁陽公主又給公主送東西來了。”送了上來,是一雙世子的小鞋子。
看了高陽公主賞了來人打發走了,齊伯飛看了那小鞋子是做的精緻,但是還是說了一句:“王美人面前的公主最近走動的勤,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高陽公主讓丫頭把東西收了,手裡掂了瓜子在嘴裡,笑看了齊伯飛道:“什麼意思,來看看我唄。”整天跟了我後面學,我愛穿大紅衣服,她也穿,我梳一個新發髻,她也跟了學。
“她的嬤嬤偷東西的事情,就是求了你,你也不要去幫她說話,從宮裡敢往外偷東西,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武昌侯聽過以後就覺得大逆不道。
吐了瓜子皮出來,高陽公主笑道:“她不用我幫,父皇前幾天受了風寒,她不眠不休的侍候着呢,先是進不去父皇宮裡,煮了湯藥抱在懷裡站在父皇御書房外面一直候了。候了兩天,總算是候到了,全然不管那湯藥一天抱在了懷裡還等不等喝。昨天去見了皇后,也提起來了這件事情,說我們這些人孝順都不如她。”
皇后說這樣的話,齊伯飛淡淡一笑,這位漁陽公主表現太過了吧。
高陽公主自己把話題轉回了“逛窯子”上面來,笑道:“我是要去的,約了我不去,人家說我怕你。”齊伯飛笑哼了一聲:“你哪能怕我,我怕了你。”
“你不放心,就陪了我們一起去,有你陪了,自然南平王和姚大人都會放心了。既然說到了這件事情上,你幫了我們出了主意,大家平時都有事,難道去這麼一次,你平時在外面去的多,哪一家最高雅,曲子最好聽,最規矩?”高陽公主很是希冀地看了齊伯飛。
齊伯飛苦笑了道:“我。。。。。。我也去的少,等我問問人去。”高陽公主笑道:“你還哄我,你請南平王不是在什麼玉春院是不是?我都知道了。”
“南平王請我,也是在這樣的地方。”齊伯飛趕快分辨了。高陽公主笑道:“臉都紅了,還說假話,反正我是要去,你能天天看了我,你陪了我們去最好,我要穿那件大紅色的衣服。你也有一件大紅的衣服,咱們倆個穿了,也許會象雙生兄弟。”
齊伯飛笑了起來道:“象是重新拜一次堂一樣。你見過我穿過幾次大紅色的。”。。。。。。
朱宣一直到晚上才進來,進了房裡纔想起來了這件事情,我們這位“脅從”的妙姐兒又要去亂逛了。
“怎麼能答應了去那種地方?”抱了妙姐兒在懷裡,朱宣問了她。沈玉妙上午從書房裡溜了回來,讓人去書房送了個信,就再也沒有去。
聽了這樣一問,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道:“別人都去,我說了不去,象是不敢去一樣。”朱宣有些頭疼的道:“你敢去的很,不是去過一次了。姚大人來找我,又請了武昌侯來,姚夫人和公主都不會去了,你也別去。換個地方送行吧。”
沈玉妙笑了一聲,如果換地方了,至少我會收到信。大家都是風平浪靜的。“如果她們都去呢?如果姚夫人說動了姚大人同意了,武昌侯也管不了公主,表哥,那我也去。”
朱宣揉了揉額角,會了一天的人,回來了又要纏這樣的事情:“妙姐兒別去了,要聽曲子,家裡不是有戲子,在家裡送她們好了。”
沈玉妙縮在朱宣懷裡,只是笑。過了一會兒,引得朱宣也笑了起來道:“爲什麼只是笑?表哥爲了這樣的事情,今天和姚大人,武昌侯在書房裡爭了半天。”
沈玉妙更要笑了道:“我聽到了就回來了。”可憐的姚大人那張面孔:“只是嚇到了姚大人罷了,嚇不到表哥和武昌侯。
“表哥陪着去吧,都說好了,說了不去真掃興。”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提出了這樣的想法。朱宣失笑了道:“我,陪着你們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玉妙也有理有據:“表哥去的多,一定知道哪裡最高雅,最規矩。”朱宣笑道:“表哥去的也不多,我不是剛回到京裡來。”
“那以前呢?”沈玉妙笑盈盈問了一句。朱宣語塞了一下,在妙姐兒身上輕輕拍了拍。聽了妙姐兒繼續做自己的“美夢”:“我們又不是一定要背了你們出去玩,不過是聽說了有好曲子想去聽一聽,表哥陪了去,再拉了武昌侯,姚大人一起來,”想了想道:“姚大人就算了,還是瞞着他。
尹夫人出門就會遇到不好的人,我們三個人穿了小子的衣服,都是翩翩美少年,”朱宣聽了這種評論,又笑了一下。妙姐兒繼續道:“表哥陪了去,你們也放心了,我們去的也安心。難道沒有那種專唱曲子的地方?”
“有。”朱宣簡短的回答了一句,我這一放寬,樣樣事情都出來了。表哥陪了你,再拉上武昌侯。。。。。。武昌侯會不會打人。。。。。。
沈玉妙繼續做了自己的“美夢”:“我穿哪一件衣服好呢?”朱宣出了一個主意:“紅色的那一件。”
“那腰帶呢?”沈玉妙一次考慮到底。“不是新做了一條玉帶嗎?”朱宣覺得這衣服做的就是給妙姐兒亂逛用的。
一直到臨睡前,朱宣才說了一句:“陪了你說了半天,也算是過過癮了,姚夫人和高陽公主來約你,你還是說你不去。”
妙姐兒已經是半夢半醒了,輕聲回了一句:“她們要去,我也去。表哥也得去,不然遇到了壞人怎麼辦。”然後動了動身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收到了陶秀珠和高陽公主的兩封信。妙姐兒看了信就出來了給朱宣看了,朱宣看了那兩封信,一封是姚夫人的:“丈夫陪了我去。”另一封是公主的:“武昌侯一起去。”
這兩個人變節變得很快,朱宣剛這樣想了,看了妙姐兒從書案上拿了自己剛剛放下來的筆,在硯臺上重新沾了墨,看了朱宣笑道:“我回信了啊。”然後取了兩張信紙,寫了幾個字。。。。。。
看過了南平王妃回信的姚大人和武昌侯也一起在心裡腹誹了朱宣,變節變得太快了。三個人之間要是有一個不去的,就好辦多了,每一個人都寄希望於別人說不去,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當然希望最大的南平王,現在他也變節了。而且還出了去哪裡的主意。姚大人與武昌侯看了南平王妃的信,再分別看了面前得意的姚夫人和高陽公主的面龐,南平王真的是說一套又做一套。
檀板輕響了,綠麗坊中一間最爲寬敝的軒廳內,一個歌女抱了琵琶輕啓嘴脣,如絲一樣光滑的嗓音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廳外一旁,站了幾個人,分別是車青,尹勇幾位將軍,別的將軍們都是樂滋滋的在這裡白聽了曲子,只有尹勇面如土色看了廳內。
一張紫檀木的曲腿圓桌面旁邊,坐了五個人,分別是南平王妃,高陽公主,陶秀珠,尹夫人和周亦玉。
南平王妃和高陽公主、陶秀珠都是大紅色的衣服,頭上都是束髮的金冠,就是腰間也是一樣的白玉板帶。
尹夫人是模仿了周亦玉的衣服,兩個人都是青色的衣服,簪子束了頭髮,才都正聽得入神。
尹勇象見了鬼一樣看的是旁邊坐着的三個人,廳內貼了牆擺了的茶几旁,王爺坐在了後面,也正聽得入神,旁邊是武昌侯,還有姚大人。
“看到了吧?無錯”幾位將軍把尹勇拉到一邊,笑道:“給錢。”尹勇不甘心地從懷裡掏了錢給他們,一面又問了一句:“這是誰發起的賭局?”賭我老婆去不去青樓,尹勇當然賭不去,尹夫人出門,要麼就是王妃處,要麼就是姚家,有時候也和周亦玉一起出去逛去。
沒有想到周亦玉這個看了道貌岸然的傢伙也跑來這種地方。幾位將軍一起告訴了尹勇笑道:“是周將軍發起的賭局。”周亦玉這一次小小的出了一口氣。
一曲終了,大家紛紛鼓掌,然後回過頭來一起把眼睛看了朱宣,點曲子他最在行。沈玉妙笑意盈盈看了表哥也難得有尷尬的時候,這麼多眼睛都一起看了他,誇獎了他會點曲子,表哥聽了一定象是變相的諷刺。
笛聲再響起來的時候,武昌侯輕聲的說了一句:“你不來,我們都不行。”朱宣也飛快的回了一句:“你去的少嗎?”這會子裝的跟正經人一樣。
姚大人真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顧不得無爵無封,官職也最小,每看了武昌侯和南平王一眼,那眼神就是指責的。這個時候也輕聲說了一句:“你們居然真的來了?”
齊伯飛和朱宣一起反擊了:“你也在這兒坐着呢。”
周亦玉看了聽得性起的尹夫人,往外面看了一看,笑了一笑,這會兒應該在收尹勇的錢了。。。。。。讓他總是和薛名時拿我打賭,真是遺憾薛夫人不在京裡,不然一起拉了來,讓薛名時也看看西洋景兒去。
往後面坐着的朱宣那裡看了一眼,真沒有想到王爺真的跟來了,第一眼看到了朱宣,周亦玉不是不驚奇的。
所有的人看到了朱宣都是驚奇的,然後讚賞的看了妙姐兒,這樣一個不好說話的人,是怎麼拉來的?
沈玉妙自己都覺得奇怪,反正是堅持要來,表哥就跟來了,還幫了挑地方,一想到這個,妙姐兒牙就癢癢的,還說自己不熟悉。
整整坐了一個下午,聽了一個痛快,陶秀珠輕聲撇了嘴道:“他們還要假撇清,說什麼這裡不能來,不是好的很。”然後遺憾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出來的時候,三個男人各自領了自己的妻子,朱宣領了妙姐兒,沈玉妙低了頭牽了朱宣的手往外走,這一會兒要是遇到什麼熟人才是尷尬。
高陽公主也是低了頭,跟了齊伯飛出去,姚大人更是緊張了,他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又怕妻子被人躁皮了,直到拉了陶秀珠出了門纔是鬆了一口氣。
只有尹夫人和周亦玉是大搖大擺的出了門,不管別人看還是不看。
出了門,朱宣看了髮絲都高高束了起來的妙姐兒,笑着說了一句:“這衣服外面配一件石青色的披風就更好看。”
武昌侯與姚大人用殺人一樣的眼光看了朱宣,你還有完沒完。姚大人看了武昌侯,我就說了最淘氣的是南平王妃,你還不信。
總算是大家都分開了,沈玉妙上了自己的小馬,跟尹夫人、周亦玉道了別:“明兒一早,長亭送你們去。”然後跟了朱宣身後走了。
尹夫人無比祟拜的看了馬上的王爺一眼,對周亦玉笑道:“沒有想到王爺真的陪了妙姐兒來了。”周亦玉也喃喃說了一句:“怎麼忘了同人打這個賭。”
秋涼一後,天黑得越來越早,朱宣帶了妙姐兒穿過了幾條街道,來到靠了城邊較偏的一座小酒店裡來,下了馬向馬上抱了妙姐兒下來道:“今天帶你玩個痛快。”
這是一座陳舊的小酒店,裡面桌椅也都象是多年的了,破舊但是擦得乾淨。小二麻利引了他們進了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點了油燈進來,就了昏黃的油燈可以看到窗外就是護城河,城水在黃昏的黑夜裡看了是緩緩的流動着。
小二又進了來,放下來一盤油炸花生,一盤牛肉,一盤板鴨,一盤醉白魚,還有一角酒,放下了兩個杯子。
朱祿朱壽問小二另要了熱水,把餐具又燙了一遍送上來這才退出去,房裡只剩下了夫妻兩個人。
喝了兩杯酒,沈玉妙薄有了醉意,面色酡紅了,雙手捧了粗瓷的酒杯在手裡,目光只是在牆上燈影月影裡打量了。
朱宣也沒有說話,一個人悠閒自在的自斟自飲了,妙姐兒偶爾也會倒杯酒,大多的時候自己一點一點兒呷了手裡的燒酒,紅暈一點一點兒上了她的雙頰。
“那些夫人們,”沈玉妙微醉了,笑道:“前兒我出門去看人,她們家有客人是林夫人,對我誇了一件舊首飾,樣子怎麼怎麼好,又是表哥以前弄的吧?無錯”
朱宣“哦”了一聲,仍是慢慢喝了自己杯中的酒。“花夫人來看我,腰間一塊白玉佩,對我說寶貝的很,象是表哥的一塊。”沈玉妙輕輕呷了一口酒,漫不經心的說着。
朱宣又是“哦”了一聲,手舉了自己的酒杯也是漫不經心的聽着。“很好奇,表哥要她們有什麼用?”妙姐兒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朱宣淡淡一笑,要她們有什麼用呢?我也不知道,她們要我還差不多。沈玉妙再呷了一口酒,慢慢地學給朱宣聽:“秋夫人來看我,對我說表哥喜歡這個,表哥喜歡那個,問我有沒有記住?”
朱宣笑了一下,聽了妙姐兒慢慢往下說:“我問她是不是想了我跟表哥吵鬧了,她就滿意了?”沈玉妙回想了一下秋夫人的面龐,笑了一聲道:“她聽了倒是嚇得很。”
關了窗戶關了門,又是幾杯酒下肚,妙姐兒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朱宣從懷裡取出了絲巾爲妙姐兒擦了擦汗,聽了繼續慢慢騰騰往下說:“那天我來火了,我說我不會跟表哥吵架的,她聽了反而臉紅了。”
朱宣聽完了仍然是一笑道:“以後不會她就是了。”沈玉妙用手在桌子無意識的亂劃了,又笑道:“爲什麼有這麼多人都希望我跟表哥吵架?”等的太辛苦了,一直等着吧。
“糊塗人。”朱宣淡淡一笑,淡淡道:“表哥疼你,吵什麼。不喜歡她們不要看好了。”“你是疼我。”沈玉妙嘟囔了:“可是有時候不疼。”
朱宣依然淡淡:“一定要問,一定要弄明白,一定要想,自己想着吧。我哪有這麼多精神理你這個。”
“爲什麼要吵架?”沈玉妙手捧了腮,歪了頭看了桌子上陳舊的痕跡,看了象花草,再看又象是小鹿。然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麼多簡單地理兒,人人都明白,就是做到的人不多。”
“是。”朱宣答應了一聲。“讓誰說都是一堆理兒,只有自己做的時候做不到,所以看到別人做到了,心裡難受。”沈玉妙格格笑了一聲兒。
“人人都能做到了,都是聖人。”朱宣也慢慢說了一句。兩個人都是無意識的隨便接着話,說着話。
“不管怎麼樣,我總是覺得表哥還是疼我的。”沈玉妙擡了醉眼微微一笑。朱宣一笑道:“那是當然。”別人說我無情倒也罷了,唯獨不會對妙姐兒無情。又不是少年人,還要天天表白嗎?
“韓國夫人她們。。。。。。”沈玉妙慢慢悠悠問了一句。朱宣微微一笑:“愛胡鬧的人。”“有什麼用?”沈玉妙認真問了一句。
朱宣也認真想了一想,回答了:“花裡狐哨。”足以讓人眼花繚亂。“這酒喝得渾身發熱了,象是不覺得辣了。”沈玉妙端詳了那酒杯裡的酒,朱宣爲她再倒上了。
“淮王要謝媒,對我說了,請你和北平王妃。我答應了。”沈玉妙沉默了一會兒,朱宣說話了。
“哦,江姑娘,”沈玉妙手端了酒杯,送到鼻子下面聞了一聞,這一會兒聞起來還很香,慢慢悠悠又說了一句:“有時候,我很怕表哥。”
朱宣聽完了就逗妙姐兒了:“不是恨表哥了?”沈玉妙擺擺手,格格笑了一下道:“是怕你。”朱宣笑了道:“你喝多了,妙姐兒,真不該讓你喝這麼多酒。”
喝到醺然薄醉的時候,覺得什麼都好,沈玉妙打量這小小的房間:“這象是夜遊最好的去處。”
朱宣微笑了:“說的很是。”以前夜遊的時候,京裡無處不去。
聽了妙姐兒狐疑的眯了大眼睛,反應這一會兒很快了:“以前陪了誰來過?”朱宣放聲大笑了:“我不記得了。”看了妙姐兒還是猜疑的看了自己,朱宣也問了一句:“淮陽郡主又傳了什麼話?”
喝多了的沈玉妙一下子酒醒了一半,怔怔的看了朱宣。朱宣趕快把她拉到了懷裡,撫了她的頭髮,道:“表哥難道不是應該知道的,又嚇到了你。”
後面靠了朱宣溫暖的懷抱,沈玉妙又覺得酒意上涌了,頭暈暈的:“我心裡知道表哥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你不說破了,又僥倖想了你不知道的好。”
朱宣在妙姐兒頭髮上親了一親道:“當然知道。”“韓國夫人?”沈玉妙仰起了臉問了一聲。朱宣端了酒喝了,笑道:“擠兌她太容易了。”一點兒也不收斂,和年青的時候一樣。被淮王撞破了凡是認識韓國夫人的人都不會覺得奇怪。不過這事太隱秘,妙姐兒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京裡倒是沒有什麼人知道。
“他說我孩子氣?”沈玉妙沒頭沒腦來了一句。“誰說的這麼中肯?”朱宣一聽就笑了,還有人這麼會說話。
“淮王。”朱宣立即把臉拉下來了:“孩子氣與他有什麼關係,好好做事情就行了,廢話太多。”
沈玉妙嘟囔了一句:“不好玩,欺負她們手到擒來,只會過來給我看錶哥以前畫的首飾,要麼就是你給她們的東西。”
“是不是我給的還不一定呢。手裡缺錢用的時候,立即就當了。”朱宣也弄不明白哪些是自己給的,太遠記不住。
直到夜深,朱祿朱壽纔看了王爺抱了王妃出來,小酒店裡這個時候反而人多,朱宣不當一回事的抱了妙姐兒出去,在房裡就衣服裹緊了,抱了上了馬,往王府裡來。
小丫頭的心事就是怕我?最近新出來的心事重重,一個人坐了就要發會兒呆。看了江大人的女兒又有了新的心事。
想想淮王那混蛋說孩子氣,真的是說的很對。
馬上一路沒有醒,進了房裡,洗澡水一激,反而醒了。先是打了一個嗝,房裡立即有了濃濃的酒氣,朱宣皺了眉笑着把妙姐兒從水裡抱了起來,用幹巾帛包好了,沈玉妙醒過來了。
而且很來火,酒喝多了,被弄醒了,火氣很大。
“我要跟表哥說話。”沈玉妙自己下了地,手扶了身上的幹巾帛,拉了朱宣的手到了牀上,端端正正的與他對坐了,朱宣樂了一下,這象是要談判。
“象江姑娘那樣的人,表哥還有多少?”沈玉妙難得來一次火,難得的爆發了一次。“一大堆呢,妙姐兒。”朱宣看了可笑,逗她道。
“所以我害怕你,不知道表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你城府到底有多深,不知道你。。。。。。”沈玉妙想了一想,推敲了一下用詞道:“表哥的心,海底針。”
朱宣樂得不行了,看了妙姐兒秀髮披在肩上,臉上紅暈不知道是酒醉還是氣紅了臉還是熱水泡出來的,他伸出了手悄悄把妙姐兒身上裹的大巾帛拉開了一點兒,白玉一樣的**立即風光外泄了。
沒有意識到的沈玉妙繼續在發飈了:“那些夫人們,討厭的不行,整天就象是蒼蠅,又不是一定要會。表哥你記不住,以後回來記得洗乾淨了再回來。”朱宣一個人歪在枕頭上,支了肘看了妙姐兒半裸了身子罵自己。
“從來都不收斂,招完蜜蜂又引蝴蝶,有完沒完了。”沈玉妙怒目圓睜了,紅脣嘟得高高的:“還想不想回來睡了?”
手揮了一下,無意中碰到了自己身上的大巾帛,低了頭看了一下,立即又裹好了。“表哥,你壓根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風流鬼,呃,”沈玉妙想了一想,醉意紅暈的面龐看了朱宣問了一句:“是的吧?無錯”
朱宣樂得不行了,道:“是的。”然後伸了手又把妙姐兒身上的大巾帛給拉開了一點,重新欣賞了那一點兒風情。
“爲什麼你是這樣的人呢?”沈玉妙不無苦惱的支了肘在膝蓋上,完全沒有意思到自己又*光外露了。“我偏偏不會跟人吵架,也許應該去請教一下楚國夫人?”
朱宣笑了一聲道:“是的,你明天去問問她。”沈玉妙更苦惱了:“她還先自己弄好再說吧。”然後繼續苦惱了:“江姑娘嫁給了淮王,是淮王可憐還是江姑娘可憐呢?”
“也許不錯。”朱宣隨口接了一句,聽了妙姐兒追問了:“爲什麼和夫人們一直斷不了,也不見找別的新人去?”
哪裡有那麼多的理由,朱宣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不應該立身太謹慎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再招惹別人哪裡有心情也沒有時間。事事都要有理由嗎?想的太多了。
一羣沒有頭腦,號稱京城一害的夫人們,和她們來往的人也不會讓人覺得太精明。再看了妙姐兒,已經睡着了。
朱宣把妙姐兒抱正了,剛放下來,看了她有些難過的皺了眉頭,象是要吐不吐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又好了。
又好氣又好笑的朱宣也睡了下來,表哥有這麼不好嗎?自從接了來不是時時關切關懷了,請了先生唸書,衣食穿戴從來是頂尖的,次次喝藥表哥哄着,上殿理事手把手的教,哭哭啼啼回來也是表哥哄了,不過就出去一、兩次。。。。。。太計較了。
一點兒不是錯的錯,就把表哥的百分好都抹殺了。朱宣決定不理會妙姐兒,該出去就出去,夫人們傻乎乎,只有靠我的,我x她們什麼,以爲自己在京裡生長大人頭熟,自以爲是罷了。
南平王壓根兒就不會把妙姐兒這樣的心思放在心上,哄不好自已哭去吧。表哥是個風流鬼,就是這樣對待表哥平時的疼愛嗎?
真是奇怪了,怎麼看的,京裡還有哪一年象我這樣對你好。姚大人疼妻子一味依從,一點兒管教也沒有,那叫好嗎?不信姚大人不去姨娘房裡;高陽公主宮裡出來的,武昌侯的姨娘見了她一向怕怕的,也未必心裡就服,周亦玉都不與丈夫同房,看看妙姐兒認識的這幾個人。
還有岳母衛夫人,也是表哥疼妙姐兒才爲她寫了信去了宮中,纔有了這樣一場好姻緣。朱宣壓根兒就沒有打算理會這個沒有良心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