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臨淵下意識的躲閃了兩下,見她臉上露出更加惱怒的表情,小巧精緻的臉蛋上浮現的兩朵紅暈好似天邊最美的晚霞邊,不知道怎麼的,見她這樣的神情,他反倒不想躲了,任由她灑了個正着,見她得意的露出笑容時,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兩人笑鬧了一陣,都感覺一陣輕鬆,在這太子府裡頭,不論是明繡這個客人也好,還是周臨淵這主人也罷,可兩人都感覺在這府裡頭,好似有一道無形的枷鎖加在他們身上般,平時的一言一行都得要前思後想,這時笑鬧着,不由都感覺到一種無拘無束。
吃了兩顆蓮子,周臨淵這個原本不過勉爲其難想哄明繡高興才下水的人,不由摘出了興致來,只是中間一些的地區明繡卻是不准他去了,在周圍連着摘了好幾個蓮蓬,一直到明繡雙手已經抱不住了,這才叫住了他。
原本去叫傅文遠的護衛早就帶着一個冷峻的青年將領過來了,見着這邊笑鬧的場面時,嘴巴張得差點能吞進一個雞蛋去,周臨淵在他的印象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皇室子弟模樣,長相俊美,性子從小就聰慧,可是又稍兼冷淡了些,有學文有謀略,但是就算年紀再輕也從來沒有過孩子氣,思緒不外露,常常行事準則讓人摸不着頭腦,手段該狠時,行事不給人留一絲迴旋的餘地。
可是這樣一個心思複雜難測的人,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純粹的笑意,那圍繞在兩人身邊。簡單得讓人輕易就能感受到那種快樂得無以復加的感覺。
傅文遠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驚訝的神色只是在臉上呆了一瞬就隱去了。看着旁邊站着的幾個低眉斂目的婆子丫頭,他心裡閃過一絲明瞭,只是這時兩個主子沒有開口說話,他自然也不可能去多事。
周臨淵卻在兩人過來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他一邊又摘了兩隻蓮蓬,見明繡雙手已經捧不住了,袖口已經被蓮蓬上頭沾着的水打溼,只是瞧起來還很興高采烈。他一邊往前頭又小心試探着跨了兩步,一邊仰頭叫道:
“傅文遠過來。”
他聲音明明不大。可是卻清晰的傳到了那邊衆人的耳朵裡頭,傅文遠答應了一聲,還沒走近,就感覺兩支蓮蓬好似暗器一般飛了過來,他臉色一凝,眼見着那兩隻蓮蓬已經快要砸到自己臉上,趕緊伸手接住,只是上頭附着的水珠他卻是沒能閃過。被迎頭灑了滿腦袋。整個人瞧起來有些狼狽,原本瞧起來一個冷淡不善言辭的人,立馬變得平易近人許多。
明繡仰頭看他。見到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傅統領嘴角已經不住在抽抽,手裡捧了兩朵蓮蓬,她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腦海裡胡思亂想,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傅統領本來就是太子府裡一個將軍小頭目,這麼一來。。。
周臨淵見她望着別人發呆,心裡不樂意了,趕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只是他的眼神顯然沒能使得明繡回過神來看他,他之前只顧着摘蓮蓬,沒注意到已經離岸邊有一段距離了,這時想要伸手拍她也做不到,眼珠子轉了一轉,不由又撥了水灑她。
明繡冷不妨的又給他灑了個正頭,也不甘示弱的拿了蓮蓬沾了水向他灑去,只是距離隔得遠了,她又不如周臨淵有武功,能夠將人對得準不說,那水珠灑到人之前還不會擴散,因此大部份水珠還沒碰到周臨淵身邊,就往下落去,好似雨點一般打在荷葉上頭,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顆顆滾圓的水珠好似珍珠一樣,在荷葉裡滾來滾去,漸漸合爲一個大的晶瑩珠子,反射出晶亮的陽光來。
“你剛在想什麼?”
周臨淵笑夠了,見明繡已經氣得雙頰焉紅,這纔不再逗她,想起之前的事,還有些介懷,不滿的問道。
明繡這纔想起自己之前在胡亂想些什麼,又望了一眼傅文遠,感覺到身旁好似一道吃人般的目光,轉頭一看,周臨淵惡狠狠的眼神已經望在了傅文遠的身上,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剛剛掬水潑她,是吃醋了。
這麼一想,心裡好似六月天吃了冰淇淋似的,又甜又是冰涼透心,想到冰淇淋,她又有些走神,周臨淵卻是漸漸走到她身邊,咳了好幾下,纔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她連忙對周臨淵勾了勾手指,見他配合的伸了腦袋過來,自己也將小腦袋貼了過去,細聲細氣的說道:
“那傅統領是個將軍吧?”
對她突然說起這事兒,周臨淵感覺到有些奇怪,不過仍舊是老實的點了點頭,解釋道:
“他是有官職在身,以前開府時就被撥到我這兒了,本身自己也是有明威將軍的封號。”
對於這一點,明繡也是稍微有些瞭解,偶爾哥哥與周臨淵會無意中透露些情形,以前周臨淵在沒被封爲太子時,同他的幾個兄長一樣,在成年時都已經搬出皇宮開府另居,這明威將軍是個什麼封號,明繡不太瞭解,不過她要說的也不是關於這傅統領官職大小的事兒,她又湊周臨淵近了些,下意識的看了傅文遠一眼:
“傅統領如果是個將軍的話,他抱着兩個蓮蓬,我突然覺得他好像滿像天蓬元帥的。”這個世界雖然是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朝代,可是一些童話故事以及演義等,卻大部份都是存在的,西遊記的話本也是有的,因此明繡這麼一說,周臨淵忍不住笑了出聲來。
傅文遠是個武將,能在太子府上擔任統領一職,平時又負責府內安全,自然身上也是有武功的,因此明繡這話聲音雖然壓得極低,不過他相信那位時常冷着一張臉,毫無表情的統領應該是聽見了。
這時他轉頭,傅文遠果然臉色漆黑,對上他目光時一陣不自在,臉龐抽搐了幾下之後,另開了頭去。
周臨淵又是一陣好笑,難得看到這個平日裡板着一張臉的傅文遠露出這表情,這性格惡劣的少年纔不管別人心裡是多麼嘔,連連看了他好幾眼,看得傅文遠更加不自在時,聽明繡又悄悄湊近他接着說道:
“話說傅統領拿着這兩隻蓮蓬的姿勢,還真像元祿公公。”
可不是嗎?他拿着兩支長長的蓮蓬,就像拿了兩柄拂塵,這下子不光是周臨淵,連周圍的幾個護衛也是有些忍不住了,噗哧的輕笑聲不絕於耳,傅文遠臉色黑沉,連忙將手裡的兩隻蓮蓬換了個姿勢,這下子笑的聲音更大,他扔也不是,拿也不是,一時間竟有些僵住了。
聽到這些聲音,明繡纔有些後知後覺,猜到這些人恐怕是聽到了自己和周臨淵說的話,一時間她比傅文遠還要尷尬,看着那個冷峻的青年還在極力維持着他面部表情,只是眼睛裡卻透露着他快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她趕緊轉過頭,裝作沒看到旁人的表情,趕緊朝春夏秋冬幾人叫道:
“秋霜,你們過來幫我拿一下。”
幾個丫頭一聽這話,知道她是不準備追究了,臉上都露出歡喜的神色,連忙朝她走了過來,路過傅文遠時,下意識的都繞了一下,誰也不願意靠這個明顯心情不太愉快的青年太近,走到明繡身邊時,趕緊接過她手裡的一大堆蓮蓬,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那幾個婆子則是聰明的請了罪,回去拿了些盆子等物什過來,幾人就着湖邊拿着蓮子剝了,將蓮子殼丟進一個桶裡,原本安靜美麗的荷塘,一下子竟然變得有了幾分鄉村生活的味道。
周臨淵也不在意這些,反倒眼裡露出笑意,他這時已經玩瘋了,本來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再是成熟穩重精於算計,這時倒是露出了少年恣意飛揚的本性,沒注意到身後突然已經安靜了下來。
明繡也是專注的望着荷塘,等到她又扔了兩株蓮蓬過去時,見到秋霜等人身後已經站了一大羣的人,爲首的兩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以及一個二十來歲的美麗女子,?兩人穿着打扮雖然平常,可是衣服料子上乘,渾身氣質不凡。
她心裡感到奇怪,不過也認爲這人是太子府裡的哪個管事罷了,畢竟這太子府很大,自己又不可能每個人都見過,因此見他沒有開口說話,她也沒有招呼,只是十分善意的對他們笑着點了點頭。
這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十分高大,臉孔長得也很是俊美,同周臨淵這樣的翩翩佳少年不一樣,他身上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優雅味道,就像一杯醇厚的美酒,經過了歲月的雕琢,變得更加吸引人。
那女人也是絕代風華,明繡自認爲自己這個身體長相已經不差,可是比起這個女人,卻是感到一絲自卑,這一男一女有些陌生,身後還帶着十來個隨從,可是那些護衛並沒示敬,反倒都安靜乖巧的站在他們身邊,想來應該是他們認識的人了。
女人見明繡對自己笑,她也忍不住抿了抿嘴脣,原本就極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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