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掃了衆人一眼,開口道:“這裡的事情,大致跟陳爻所述相差無幾,只是有些事情上說的不盡不實。這裡是南詔國三十六部之一的白鹿部所在地,當年南詔與大唐幾次慘烈的大戰,都在這裡發生了。現在民間流傳的雲南萬人坑,實則是在這裡。”
說到這,劉國看了看面前的古井,續道:“其實這白鹿村,除了蒿子之外,其他都是鬼物,包括陳爻在內。”
吳飛突然想起自己下午昏迷之前碰到的那隻大黑貓,插口道:“包括一隻黑貓?”
劉國點了點頭,道:“那隻黑貓,白鹿村吃百家飯養大的,由於經常接近蒿子,因而有了靈性。”
秦雨寒皺眉道:“蒿子到底是誰?不是老麻巫麼?”
劉國罕有的笑了笑道:“這世間哪有能避開自然規律而長生不死的。至少玲瓏大人就不能。那蒿子其實也是青巫一族,是玲瓏大人的先祖。”
吳飛疑惑道:“這裡發生的事,是蒿子做的麼?我的意思是毒殺全村人的性命?”
吳飛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向他看來,秦雨寒詫道:“你說什麼?”
劉國看了看他,半晌道:“你看到了些片斷啊。看來你身附鬼氣,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能與黑貓通靈。”頓了頓,見所有人都莫名其妙,遂開口道:“我一點一點說吧。”
天寶十年,鮮于仲通率領大唐精兵,揮軍南詔,南詔王被迫備戰。然當時南詔國力並不能與大唐相抗衡,數次局部接觸,每戰必敗。
正當南詔王頹然欲放棄時,一個神秘的人來到了南詔王的身邊,這個人就是自稱鬼谷門人的陳爻。其時,鬼谷一脈於現世是一種很神秘的精神力量,當南詔人得知來人是鬼谷門下,奉爲天人,向他求一勝之法。
由於鬼谷一脈奇特的性質,每代門人必屬性相逆,陳爻便是在得知瀟湘在中原輔佐大唐真主,因此隻身前來偏遠的南疆之所。眼見南詔國即將滅族,又見瀟湘指點的大唐金甲騎兵所向披靡,心中激起好勝之心,爲南詔選了一條逆天之路。
鬼谷秘術,陰兵。
顧名思義,此陰兵必非活人。需大量待死之人的靈魂,受盡折磨,達至怨念沖天之時,以秘術驅使,可謂逆天。
當時由於之前南詔王求和不成,反遭鮮于仲通侮辱,南詔國人羣情激憤,南詔三十六蠻部皆立死志,力保南詔一脈。
因此當陳爻提出陰兵建議時,南詔王雖心生猶豫,其他三十六部族長卻毫無異義,最終抽籤決定,白鹿部充當了陰兵來源。
只是做決定的只是小部分首領,白鹿部大部分平民百姓並不知道此事,因此,白鹿部全部三百七十口子的命運,就決定在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然而,普通人雖然不會知曉此事,可是這件事卻是引起了當時另外一個神秘的人的注意。當時南詔地處西南邊陲,自古便信奉鬼神。其實就是青巫一族。而當時南詔白鹿部正好有一位大鬼長,便是蒿子。
蒿子當時年紀尚幼,並且還沒有自己的守護者,在發現了陳爻的事情之後,暗中觀察,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夜,月冷風勁。
陳爻出現在全村唯一的水井旁,利用秘術製成的草藥粉倒進了水井中。這一切,被蒿子看個清清楚楚。
由於當時時間緊迫,蒿子也並不知道陳爻到底弄的什麼鬼東西,但是知道必然不是什麼好玩意,因此無奈之下,待陳爻離開之後,蒿子自己跑到井邊,將自己族中解毒聖物扔了進去,期待能夠解了井中之物。
奈何似乎冥冥中早已註定了未來的一切。
吳飛恍然,原來自己昏迷之時,只看到了一部分,卻是讓自己誤會了。吳飛皺眉道:“這雖然是族長的決定,可是村民們也該有個知情權,難道小孩子也都要爲戰爭付出性命?爲什麼蒿子不直接跑去告訴村民呢?”
劉國嘆道:“蒿子當時年幼,雖然是麻巫一族,卻還尚不及那跑遍大江南北的鬼谷門人,有些事也是事後通過絲絲縷縷的線索方能知道,原來那陳爻之所以出現在南詔,並非遊歷南疆大川而來,而根本就是衝着青巫一族來的。至於他的目的,到現在也沒能知曉。那一晚,蒿子現身之後,便開始了被他追捕的生涯,所以不是蒿子不去告誡白鹿部的村民,實在是辦不到了。”
發仔聽到這,熱血上涌,怒罵道:“*,這姓陳的真陰那。”
劉國搖頭道:“你還沒領略到他的可怕之處。”說完,接着講述當年那段淒涼的故事。
在陳爻投毒之後,一日一夜間,白鹿部三百多號人慘痛哭號,盡皆殞命。
當大唐精兵大舉進攻之時,正直日夜交替之時,統領金甲騎兵的王天運被陳爻在瀘南設計所殺,鮮于仲通見到王天運的死法,嚇破了膽,竟而不戰而逃,在一萬金甲騎兵的護衛下,一路南逃。卻沒想到,慌不擇路下,逃到了白鹿部本部所在。
三百多陰兵本就極度狂躁,如今回到本部,更加失控,人血啓動禁制,頃刻間將一萬金甲騎兵吸成了人幹。這件事原本在歷史上,是個不解之謎,鮮于仲通帶領當時最精銳的騎兵與能征善戰的大唐將士,卻是不明不白的全軍覆沒在了南詔,有傳說是南詔向吐蕃借兵,全殲了唐兵,也有傳說唐兵不服南方水土,敗在了瘟疫上,林林種種說法,沒有能解釋這件懸案的。
這其中只有一件事是比較詭異的,就是在那種情況下,鮮于仲通這個無能之輩,居然全身而退,回到大唐,更在楊國忠的掩護下,掩蓋了罪責,成了京兆尹。其實這一切的背後推手,便是陳爻,他所作所爲,俱都爲了給那跟他同出一門的瀟湘出難題。
這些事情暫且不提,卻說蒿子被陳爻發現之後,數次逃亡,隱匿身份,卻始終無法甩脫這個鬼谷門下的天才,數年之後,蒿子漸漸成人,疲於應付陳爻,遂輾轉回到白鹿部舊址,只是此時白鹿部舊址已然陰雲遮天,煞氣滿布。陰靈四散人間,白鹿部方圓千里,渺無人煙。
蒿子自感難以推卸責任,便假意與陳爻講和,以青巫一族之秘,與陳爻交換鎮魂棺之法。
陳爻自然不會相信蒿子所言,亦假意迎合,答應蒿子在白鹿部設下鎮魂棺,以鎮壓陰靈。兩個人各懷鬼胎,分別行事。
在陳爻施展秘術那一天,鎮魂棺形成的一刻,兩人同時發難,竟而同歸於盡。然而兩人精神能量過於強大,自然而然形成靈體,陳爻利用鬼谷之術,將蒿子囚困於古井周圍百米之內,而蒿子亦利用青巫古術將陳爻的半仙之心鎮壓在了古井之內。兩人互有牽制,就這樣互相守護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