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路西耀坐在座椅上等了一陣,四周的人依舊人來人往,卻絲毫不見玄蒼的蹤跡。
心中正疑惑,對面的路西耀也注意到了,皺着眉頭擡頭四顧的看了看,問:“玄蒼師父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是啊!這是……去哪買東西了呢?”我也擡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懷中的戩兒突然冷哼一聲,神色頗爲得意。
“戩兒!”我詫異的看着戩兒,將他面轉着我坐着。
看着那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表情,我心中總覺得隱隱有些發顫。戩兒這模樣,肯定是知道玄蒼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很可能是,對玄蒼不好的事情。
我太瞭解戩兒對玄蒼那深深的敵意,肯定是玄蒼遇到了什麼危險,戩兒纔會這麼開心。
“媽媽!我想吃那個……”戩兒突然開口,伸手指着遠處旁邊的一家丸子店。
“好!可以!戩兒,你告訴媽媽是不——”我低頭抱着戩兒,想要從他口中問出玄蒼的情況。
可戩兒不等我將話說完,掙扎着從我懷裡跳了出來。一溜煙兒跑到了那丸子店前面,高高的仰着頭,看着比他還高大許多的櫃檯,一隻稚嫩的小手高高的伸長指着。
我和路西耀對視一眼,露出無奈又擔心的神情。
“誒!”路西耀神情突然一動,緊張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我也意識到什麼,忙緊張的回頭去看戩兒,就見他剛剛站立的那個櫃檯前,早就已經不見了聲音。
這下我可嚇壞了,驚呼一聲:“戩兒!”
小孩子在眼前突然消失,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嚨口。
在這個綁架兒童已經屢見不鮮的時代裡,帶着孩子出門的父母們,總是提心吊膽。雖然戩兒與尋常孩子不一樣,可是我還是難免覺得擔憂。
誰知道綁架的人,是不是和玄蒼、如示他們一樣,並非常人呢?
心裡想到此,我就更是坐立難安了。
“戩兒!”
“戩兒!”我和路西耀立即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人羣當中開始四處找尋戩兒的蹤影。
可走出去的戩兒,就如先前離開的玄蒼一般,任憑我和路西耀在美食城裡面怎麼找尋也都找不到。
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越來越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吃了東西,都陸續離開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心急如焚的我看着座椅上已經空出大半的位置,突然心頭警鈴大作。“不對!”
路西耀被我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着我,問:“怎麼了?”
“路西耀!你看……”我有些害怕的伸手緊緊拽着路西耀的手腕,揚了揚下顎示意路西耀看座椅區。
路西耀順勢看過去,就只見座椅區只寥寥坐了幾個人了!
“這……”路西耀也有些懵了,詫異的看着我。
我更是一頭霧水,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緊了緊拽着路西耀的手,我很怕自己一個失神,他也會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路西耀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緊張,全身緊繃着看着四周,戒備着某個角落躥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四周氣氛頓時緊繃到了極致,一時間就連我的呼吸聲,都變得有些刺耳。
“媽媽!”耳後突然傳來一聲童稚的聲音。
我和路西耀渾身一顫,立即回頭去看。空蕩蕩的四周,立即又恢復了熱鬧的場面。四周的人又恢復成人潮涌動,嘈雜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而在那人羣之中,某個店面前面,戩兒雙手拿着好幾串烤肉,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那小小的雙手,拿着烤串,顯得十分的吃力。
“戩兒!”顧不得去想四周又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我長舒了一口氣,鬆開了拽着路西耀的手,疾步走到了戩兒面前。
顧不得他手上的烤串,我又喜又急的伸手將他抱在懷中。
“戩兒!你跑哪去了?”感覺到戩兒真實的被我抱在懷中,我又忙上上下下的將他檢查了一遍,看他是否又傷到哪裡。
戩兒咧嘴笑着,高高舉着烤串任由我折騰。
等我折騰夠了,他才咯吱咯吱笑着:“哈哈哈!好癢啊媽媽……我剛剛……剛剛去那邊叔叔那兒拿吃的了!”
“叔叔?”我疑惑着。戩兒這小傢伙向來心高氣傲的,也不喜歡隨便同人親近。怎麼這會兒,卻會要一個莫名的叔叔的東西呢?
"嗯!"戩兒慎重其事的點點頭,表示的確是有那麼一個叔叔給他烤肉。
爲了表示他沒有撒謊,他舉着手上的烤肉,回頭指了指一間烤肉店。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兩個穿着黑色制服,頭上戴着白色帽子的青年男子。
其中一個五官俊朗,見着我看了過去,擡頭視線與我不經意撞在了一起。
在看到彼此時,我們都愣了一下。對方隨即反應過來,咧嘴朝我淡淡一笑。
"楊旭——"我有些錯愕的看着他,嘴裡叫出了他的名字。
四周有些嘈雜,我不知道他是否有聽到我說的話。可從我的口型,他應該是知道我在叫他。
他朝我點點頭,似是想要對我說些什麼,可這時有人在與他說什麼,他忙回過神與對方說了什麼。那人給了他一張十塊的紙幣,楊旭則笑着給了對方兩串烤肉。
客人拿着烤肉走開,而我此時也已經走到了楊旭面前。
楊旭看着我愣了一下,隨即笑笑叫了一聲:"姚小姐!"
"嗯!"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朝他笑着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戩兒道:"這個——烤肉時多少錢啊?"
楊旭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
"沒事!就幾串烤肉,沒幾個錢的。"他說。
我搖了搖頭,雙目看着楊旭,發現他的模樣和我上一次見到他時,有了些變化。想要問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要開口時,才驚覺我竟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立場詢問。
若是對方並沒有將我歸於可以告知的朋友當中,更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將我當做是朋友,那麼我這麼問就顯得十分的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