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正在爭論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要插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有件事情卻是肯定的。
“村長,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常昊現在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您帶着一幫人想要幹嘛?這個年代,難不成您還想代替法律?”我問道。
村長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
“我當然不會把他怎麼樣,只是,他趕緊走,這個村子不歡迎他。”
說了半天,還是要趕人走。
“放心,我很快會走。”常昊拉上我的手,對村長等人說道。
額,又拉手。
“你說的!”村長等人對常昊的小動作,顯然不在意,急吼吼說道。
“我說的。”
終於得到肯定答案的村長,帶着一幫人獲得勝利一般地走了。
“走,進去。”我爸推了推我,讓我跟常昊進去。
我爸爸和常昊在客廳坐下。
我媽媽將我招呼進了廚房,說有些事讓我做一下。
在廚房裡,我問了關於七年前的事情。
“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媽一邊炒着菜,一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纔我沒聽清,你就告訴我吧。”
我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可不敢跟我媽媽說,只希望從她口中聽到和我記憶相符的事實。
“就是,七年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天突然下起暴雨,村子差點就被淹了,也就是那時,村裡有些人無緣無故就死了,而且還多人都是病怏怏的,幾乎動彈不了,你弟弟在這件事情發生前,突然生病了,大夫都說活不了,而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死,你弟弟的狀況卻一天比一天好。”
我細細地聽着,不停地在大腦中搜索着畫面,卻怎麼也找不到。
七年前啊,我這個時候記憶不該這樣差。
“後來,村裡死的人,越來越多,突然有一天村民發現,咱們村子就跟被人設置了屏障一樣,出不去,走到哪兒都是鬼打牆,所有人怕極了。”
竟然有這麼詭異的事情。
“眼看着,村裡人越來越驚恐。”說到這,媽媽突然停下來。
看着我,眼神有一絲疑惑,但更多的是欣慰。
“你當時特別勇敢,聽蘇奶奶說去是十里外可以找到就我們的老道士,你便一個人跑了去,當時啊,只有你一個人能走出村子。”
額,我身上竟然發生過這麼神奇的事情,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
“但是那道士來了之後,說一切都是你弟弟在作祟,當時全村人以死相逼,逼得你弟弟離開了。”
聽完,我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七年前的事情,竟然和我的記憶完全不一樣。
二、我當時那麼吊?
“所以,村長是害怕常昊回來,七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終於明白了。
難怪蘇奶奶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原來是擔心這個呀。
如果常昊走到哪兒,就會有災難的話,昌夏市早就完了好吧。
“是啊。”媽媽無奈的嘆氣,“我一心想讓常昊回來,可是回來,還是這樣。”
聯想到媽媽初見到常昊時複雜的感情,我這時才明白過來。
“放心吧,那件事情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常昊這次回來,以前的事情沒有再次發生,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我安慰說道。
“哎。”
飯菜準備差不多了,我幫着端菜,走到客廳,卻發現只有我爸坐在客廳抽菸。
“爸,常昊呢?”我奇怪地爲問道。
“走了。”爸吸了一口煙,回答。
“走了?”我詫異道,“他、他開車離開了?”
不是吧,常昊是這麼聽話的人,村長讓他走他就走?
“嗯,開車走了。”
爸爸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我原想再問幾句,我媽卻在身後推了我一下。
“常昊走了,咱們先吃吧。”
說着將飯菜擺放在餐桌上。
“媽……”我忍不住問道,“常昊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別管了,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路,你快吃飯,早點休息,等到了市裡,多去看望常昊,算是替媽和爸去的。”
“嗯,我知道了。”
一頓飯吃的雖然無味,總覺得那麼不對勁。
常昊從開車來時,就表現地和以往不同。
心裡五味雜陳,隨便吃了幾口,便找了個藉口回房間了。
我這個星期倒休,可以在家多休兩天。
第二天,早早起牀後,發現外面正在下着雨。
天陰沉沉的,這雨看模樣還要接着下很久。
就這樣待了一天,我有幾次想要給常昊打電話的衝動,但是想到。
如果我的記憶是錯的,我媽說的是對的,那麼那件事情究竟和常昊有沒有關係呢?
常昊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而且,常昊不作辯解地離開,爲什麼讓我覺得這麼難過。
很擔心打電話,會聽到不好的答案。
最後,堅持關了手機。
一直到晚上,雨還在下。
“這麼大的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爸說着,從外面回來。
“爸,這麼大的雨,你又出去去哪兒了?”我拿着毛巾遞給我爸,問道。
“你爸我可不是出去瞎轉,這雨大,咱村又是山腳下,可得小心泥石流。”
這個事,我也知道。
每當下大雨的時候,村裡會派人輪流出巡視,就是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
爸擦了擦雨水,說道,“今兒是我,明天是你李大叔去,希望這雨明天就停,不然啊,咱村又得斷了交通。”
“放心吧,明天雨肯定就停了。”我安慰道。
要是明天還不停,村裡的路就真沒法走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可惜,天不如人願。
第三天,雨並沒有如我所願停,而是越下越猛,彷彿泄洪一般,剎不住閘。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隱隱有些擔憂了。
這個季節不是雨季,本不應該下這麼大的雨,現在連着暴雨,這天氣有些詭異。
“老常,在家不?”
門外傳來張伯伯的聲音。
“在呢?”
我爸一邊應着,一邊快步走了出去。
張伯伯穿着厚大的雨衣,一雙陳年的雨鞋。
即使全副武裝,還是被大雨淋溼了。
這雨大的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