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人嗎?”常昊的嘴角揚起一抹譏笑,用嘲諷又冰冷的語氣問。
我原本想發火,他真是太不禮貌了,但聽他這麼說,就立刻感到一絲愧疚。
小時候常昊被人視爲鬼物,就是因爲我說過他沒有心跳。
可是我當時也沒有說謊啊,他真的沒有,不過現在想想,應該是我錯了,好好的人怎麼會沒有心跳呢。
“對不起。”我很鄭重地注視着他的眼睛說了這三個字。
他的眼睛漆黑、幽深,就像漩渦,能把人吸引進去。不過他這雙眼睛我從小看到大,便覺得沒有什麼殺傷力。
用力將手抽出來,可是他握得很緊,我用大力氣也沒能成功,而他反而握得越來越緊。
我用一隻手握住另一隻胳膊往外抽,他卻像鋼鐵一樣,絲毫不動。
“你有病啊。”我衝着他吼道,怎麼記仇記這麼久,都長大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他這是故意爲難我。
“這麼快就暴露本來面目了。”這次他倒是鬆開了,嘴角還是那抹譏笑,轉過身又坐在了真皮沙發上。
“你記得這周跟我一塊回去就行了。”我沒好氣道,手都紅了,他得用了多大力氣啊。
“要我回去也可以,你……”
手機突然在這時響了,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誰會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英子戰戰兢兢的聲音。
“筱,簫筱,我,我……我好害怕,只有我一個人在,櫃子裡,櫃子裡好像有人。”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似乎怕被其他人聽到,我的腦海中不自覺地聯想到恐怖電影中,漆黑的屋子裡,一個年輕女兒躲在桌角,眼睛緊緊盯着衣櫃,給其他人打求助電話的情景。
英子是我的室友,我們合租房子,聽活潑開朗的女孩,此刻她的聲音卻充滿恐怖。
“你在哪兒裡?什麼櫃子?你沒去參加樑良的生日party嗎?”我疑惑地問道,英子比我出門還要早,按時間,她應該早就到了聚會的餐廳,她現在在哪兒?
“啊,我,我在家,暖鈺,我好害怕,他在敲門。”
英子已經哭出來了,哽咽地話都說不清,斷斷續續地,感覺都不像她的聲音了沙啞地像是一個年老的婦人。
“我走到半路,原本想問鬆鬆什麼時候到,可,可是他說,說,說樑良一個星期前就出車禍死了,我,我……”
英子突然大哭起來。
我知道她爲什麼害怕了,如果鬆鬆說的是真的,前天晚上穿着黑大衣,帶鴨舌帽臉色慘白得出現在我們宿舍門口要求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的男人又是誰?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彷彿周圍也變成了一片黑暗,只有我自己孤零零地站着,剛纔樑良給我打的那個電話,語氣多麼逼真,那真都不是“他”嗎?
“蕭筱,你快回來啊,我害怕。”英子的哭泣聲很大,彷彿隨時都要哭暈過去。
“好好,我馬上就回去,你別怕,要不先去警衛室待會,我到了去那找你。”我努力平靜下來,告訴自己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