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無疑是在諷刺此刻的她跟殺人不眨眼的他們沒什麼區別,要不是西雅推了一把,估計現在那匕首已經刺入他的胸口了。
“呵……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不都是你們蒼家害死的,你覺得我會讓你們好過?”糜右念冷笑着,無所謂他的話,更加無所謂匕首偏了。
鮮血不斷的滲出來,匕首深深的刺入蒼牧的肩膀,而她的手還緊緊握着匕首。
手腕上的玉鐲微微漾起柔光,翠綠色的光芒順着匕首進入了蒼牧的身體。
瞬間,他的臉色失去血色,從蒼白變成鐵青,緊擰着眉頭忍着痛。
“量你們蒼家本事再大也解不開這個咒,蒼牧,你是第一個,接下來就是蒼懷銳。”她猛的拔出匕首,鮮紅的血液濺出,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線濺在了她的黑裙上。
糜右念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很是滿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着的蒼牧,隨手一丟手中的匕首,轉身走出寢室。
西雅不知所措,如此暴戾充滿殺意的糜右念是她不曾見過的,看着蒼牧咬着牙滿頭冷汗在地上痛苦着,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得從旁邊的櫃子中找出藥箱先把血止了,之後打電話給池升,也就不管蒼牧跑出寢室去追糜右念。
空靜無人的長街,幽黃的路燈下,那道黑色的身影冷若冰霜緩緩往前走着,偶爾路過的行人看到她心中不免的一毛,隨即快速的走開。
西雅氣喘吁吁的追上糜右念,一把拉住她的手。
黏糊糊的觸覺讓西雅下意識的低下頭,才發現糜右唸的手上全是血,是蒼牧的血。
那隻被西雅拉着的手被快速的抽回,糜右念眉頭一皺似乎有些厭惡。
“我們之間沒什麼的好說的。”她冷聲開口。
西雅苦澀的一笑:“我知道。”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和糜右唸的關係不能再回到從前,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以自己的力量在補償糜右念。
她殺了糜右唸的奶奶,這是永遠都彌補不了的罪孽,不管她做什麼糜右念都不會領情,但是至少,她心裡可以好受點。
“右念,對不起,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恨不得把我殺了。”眼淚緩緩落下,西雅的臉上滿是懊悔。“我很後悔做了那樣的事情,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右念,要是有一天你想殺了我替你奶奶報仇我毫無怨言,我也心甘情願把命給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糜右念臉上沒有一絲反應,抿着脣默不作聲。
“右念,你瘦了……”看着糜右念消瘦好些的臉龐西雅很心疼。
“廢話就不需要說了,我瘦了胖了微瑜會說。”無視西雅的神情糜右念漠然打斷她的話。
西雅哽咽了下微張的嘴最後還是合上了,自嘲的笑笑,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光盤塞入糜右唸的手中。
“別丟了,裡面的東西不會讓你失望,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要好好的不要受傷了。”丟下話西雅轉身跑回學校了。
溼熱的眼淚滴在糜右唸的手背上,她微微一愣,垂眸看着掌心的光盤猶豫了下還是收掌握住,轉身朝相反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去。
那個光盤裡面是什麼糜右念不知道,想想應該也就西雅對她懺悔之類的話,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回到南糜鎮就隨手一丟給雲微瑜了。
脫下身上沾了血的衣服,糜右念把自己整個人浸在浴桶中,合上那雙暗涌悲痛之色的眸子休息着。
“娘子今天好威武,真讓爲夫大開眼見了。”南蘊璞冒了出來,如玉的手指輕輕劃過糜右唸白嫩的肩膀,順勢拿起掛在沿邊上的毛巾替她擦洗。
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南蘊璞都知道了,糜右念那架勢根本就不需要他出馬。
糜右念輕輕抿了下嘴沒吭聲。
南蘊璞俯身湊到糜右念耳邊輕聲說道:“希望娘子記住一句話,打打罵罵娘子想怎麼來都可以,如若要殺人,還是由爲夫來幹。”鳳眸中濃濃的寵溺。
她輕輕張開眼眸,扭頭在南蘊璞的嘴角吻了下說:“南蘊璞,別以爲你是鬼就了不起了,姑奶奶不怕殺人。”
“我只是不想讓蒼家的人玷污了你潔白的手。”
“那你就無所謂自己髒了手?別給我那麼廢話,這個仇我要自己報,蒼家的人必須由我來殺,明白?”
糜右念面色平靜,語氣堅決,南蘊璞只得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
洗了澡正要睡覺的時候,雲微瑜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了。
要不是看在那是糜右唸的青梅竹馬南蘊璞一定會毫不留情的丟出去。
“這個……”雲微瑜懷中抱着筆記本,臉上說不出的欣喜。
“筆記本怎麼了?”糜右念問道。
雲微瑜也顧不得那麼多坐到牀邊,把筆記本放在糜右唸的面前。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個視頻,而視頻的內容就是那天晚上糜欽裴出車禍的畫面,看着眼前清晰的畫面糜右念心中顫抖起來。
學校門口有監控,但是當時糜欽裴所在的位置以及車子開出來的拐角被一棵茂密的大樹遮住,根本就拍不到什麼,因此也無從下手,除了肯定是蒼家的人乾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
現在,這個證據就在自己的眼前,按照拍攝的角度看偷拍的這個人應該是躲在樹上,那個位置正好看到拐角和糜欽裴的情況。
畫面上,糜欽裴來到學校外邊,神色顯得很慌張,然後打了幾個電話隨後似乎鬆了一口氣,就在路燈下等着。
而拐角處,一輛車子早已等候在那,車旁蒼懷銳悠悠的抽着煙,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進入車子開了出來,撞飛了糜欽裴後就退回了拐角消失在黑暗中。
車子退回的地方是小巷,那裡根本就沒有攝像頭,才導致調查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是那張光盤中的內容?”糜右念垂下眼眸,眼底深邃黯然。
雲微瑜點點頭。
“莫非是蒼牧負責引誘爺爺去學校,蒼懷銳則是在那守株待兔趁機撞死爺爺,西雅是得知他們的計劃,暗中偷拍的?”南蘊璞微眯着眼眸假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