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門進來,安總在門口看到了紅衣男孩坐在沙發上,狼吞虎嚥吃盒飯的一幕。
今天午餐的飯盒有紅燒肉,這孩子吃的狼吞虎嚥的,吃的滿臉的醬油和米飯。安寧安副總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的愣住了。
那孩子光顧着吃,他自己的母親來了,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樓下酒店的廚師又鬆了十幾盒快餐上來,就擺在那孩子的面前。他已經吃了十幾盒的快餐了,見到這些快餐是垂涎欲滴,巴不得一下子全都給吃了。
安寧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才朝我尷尬的笑了一下,“蘇總,我上來接孩子的。他……到處亂跑,沒想到跑了您這裡。”
“沒關係,你家的孩子很可愛,我很喜歡。”我看了一眼那個穿着紅衣服的男孩,似有若無的問道,“他的衣服好像有點不合身?”
“去年買的,今年還沒來得及買新衣服。”安寧有些侷促不安,少了平時在職場上面的幹練。
她驟然間闖進來,看到孩子在我這吃中飯。
而且一下還那樣的暴飲暴食,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眉毛一擡,問她:“去年他很胖嗎?”
“丁翔去年還很胖,今年過年後,不知道爲什麼就瘦下去了。”安寧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認真的吃飯,緊張的情緒也慢慢下去了。
像是個普通的慈愛的母親一樣,拿出帕子在孩子的嘴角擦了擦。
我又問道:“是不是你平時沒有給他吃好,所以纔會這麼瘦。來我這裡……來我這裡,你看這是第二十盒盒飯了。”
“蘇總,我會付錢的。”安寧還是比較獨立的女人,立刻去掏隨身攜帶的零錢。
她一身的名牌,還真沒個放錢的地方,掏了半天只從口袋裡掏出了十塊錢。公司的配餐是酒店配的,盒飯的價格都是五十塊起。
十塊錢連一份盒飯都買不了,讓她臉色微微發紅。
我笑着說:“你是公司的棟樑之才,幾個盒飯算什麼,當做是員工福利吧。”
安寧被我一安慰比進來的時候緊繃的情緒要好多了,她被我請到另外兩張獨立的沙發上坐下,她先說的話:“蘇總你別見怪,以前這孩子挺乖的,而且胖胖的不愛運動。班上還有個外號,叫做胖虎呢。到了今年年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就瘦下去了。而且越瘦越能吃,還總是做古怪的行爲……”
“這麼說來,有點像是暴食症呢。送去看過醫生了嗎?”我淡掃了一眼那孩子,孩子吃了二十盒盒飯,大概四十斤的飯菜。
這才隱約有些飽了,無意識的打了個飽嗝。
安寧皺眉,“看過醫生了,也做過胃鏡,胃裡麪食物不多。醫生驗血化驗出來,還是重度營養不良,還懷疑我虐待孩子呢。就……再沒送去過醫院。”
我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連忙問她,“具體是幾月份?”
“二三月份吧,我也不是很確定,上班很忙。您那時候……還沒來公司,其實那一段時間連總幾乎不來,所以公司員工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安寧緩緩的說着,好像是在回憶凌翊在的時候的景象。
我說:“連總在的時候,都不用加班嗎?”
“是啊,都是四點下班,他每次做的決策都很精確。只需要員工適當的付出,就能夠盈利,他也不提倡我們工作太晚。”安寧好像是十分懷念,凌翊在的時候。
可我看那些報表和項目,是絕對沒能力,讓我的員工不加班。
按照目前公司運轉的工作量來看,最近一段時間加班是肯定的。
我回憶了一下,二月份剛好學校開學,是我和張靈川在學校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忙着對付屍妖,簡直是手忙腳亂都要忙瘋了。
那時候,學校人工湖的淤泥被清理乾淨。
一直生活在淤泥裡的河童,在這之前就上岸跑了,根本就沒法找它的下落。我記得,河童最喜歡附身在小孩子身上。
被附身的孩子行爲反常,舉止詭異莫名。
且會被河童一點點吸乾身體裡的養分,變得非常能吃,來彌補身體裡精血被吸走的虧空。但是,吃得越多,身子反倒是瘦的越快。
河童附身的週期,在三個月左右。
三個月時間足以把一個孩子身上的養分徹底的吸乾,最後推向死亡的深淵。
每三個月,上岸的河童都要重新找一個宿主。
不過被附身的孩子,身上的皮膚會生出一塊瘢來,具體是什麼樣的瘢我沒見過,不好直接下定論。
眼前的這個孩子會是河童的第一個目標嗎?
我只聽老爺子說,有被惡靈附身的。
那種身上會長出很多的銅錢癍,大小如同銅錢一般,十分的規律。觸摸之下會發疼,發癢,嚴重的時候,會讓人抓撓不休。
一般送去醫院,會當做是普通的皮膚病去醫治。
最後被鬼附身的人,也只能這樣隨着身上銅錢癍越來越嚴重,死於渾身精血被吸乾而亡。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問安寧,“孩子身上最近有沒有出現異常的皮膚問題?”
“不知道,得……得我回家檢查一下才知道,他都是自己洗澡,現在又不喜歡別人碰他。我也不知道,他身上長了什麼?您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安寧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之前是學醫的,所以覺得可能會有聯繫,纔會問你。”
那孩子吃飽了,主動上來牽住安寧的手。
員工的午休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乾脆就讓他們先下去辦公,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個孩子身上的疑團有很多,我現在一時半刻也解不開。
被河童附身的事情,全都是我的猜測。
更不能當着安寧的面,直接就告訴她說,她的兒子這是鬼上身。
司馬倩好像在門口等了很久了,看到安寧母子離開,才進來,“那孩子有很大的問題,剛纔我問了保安和前臺,沒人看見他是怎麼進來的。六七雙眼睛盯着呢,居然盯不住一個孩子跑進來……”
“那你覺得他是什麼東西?鬼嗎?”我手裡轉着筆,低聲問她。
司馬倩糾結了一下,把手裡拿的文件資料放到我面前,“您看了一下吧,新的遊樂項目,要儘快讓工程師設計出方案和草圖,體驗師也要迅速上崗。”
她沒有提那個男孩了,反倒去說工程項目的事情。
因我們都清楚,那個男孩不是鬼,他身上陽氣弱可還是活人呢。
“好。”我掃了一眼資料的內容,這項目很大。
不僅子公司和工程隊要加班加點的做,總公司的各部門更不能閒下來。
看來安寧說的,四點鐘下班的過去,真的要成爲過去。
司馬倩放下文件之後,看到桌面上滴了孩子鼻血的紙張,目光一凜,問道:“您剛纔請筆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