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是我們用來預防詐屍的,要是萬一老爺子的屍體詐屍了。誰也對付不了的情況下,請凌翊幫忙絕對是下下策。
只好犧牲老太爺的屍首,撒上汽油,一把火燒了。
沒有肉身的牽絆,這樣老太爺也好早登極樂。
現在倒好,棺材板子都還沒見着,就要拿出那些備用的汽油了。
白道兒可能還不知道鬼蟲是個什麼東西,可是張靈川一定知道鬼蟲這個東西的危險性。他二話不說就招呼了白道兒,和他一起去揹包裡把汽油找出來兩瓶,然後全都潑在這座黑色的雕像上。
周圍的人全都傻眼了,這雕像一看就像是石頭做的。
兩個看墳地風水的先生突然發瘋,拿着汽油澆在雕像上面,那不是有病嗎?
雕像是石頭做的,又不是可燃物質,那要燒化了得多少度的高溫啊。要是石像不吉利,那把石像全都砸碎了呀。
這樣不就行了?
“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高天風莫名其妙,大聲喝止白道兒和張靈川瘋狂的舉動。
白道兒抿着脣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在口袋裡翻之前用來燒紙錢的火柴盒。火柴盒拿出來以後,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劃不亮。
結果,剩下的七八根,全都劃斷了。
這他媽的太邪門了!
那個被無頭拿去五通神,難道還能回來作亂不成。
這座墳山……
它絕對有問題!
我躲在凌翊身後,都緊張死了,“凌翊,我怕。”
“別怕,只要能燒掉雕像就行了。小丫頭,你肚子裡有陰胎,千萬不要離開我身後。那鬼蟲最如果寄生在靈體上,就不好拔除了,明白嗎?”凌翊說話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焦慮,但是語氣十分的冰冷,就像是命令一樣。
我心頭就像揪住了一樣,也和他一樣緊張,“我知道,我不會衝動,讓我們孩子受到傷害。”
“你聽話就好,小丫頭,我不能讓你有事,明白嗎?”他說的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語氣沉重無比。
好在高天風最近變成天天煙不離手的大煙鬼,現在口袋裡至少有兩個備用打火機。他把打火機拿出來,那白道兒急忙伸手去拿。
沒成想,高天風從日記本事件以後,對我們就不是那麼信任了,他把拿着打火機的手又縮回去了,“告訴我,你們要燒雕像嗎?”
“我……我沒工夫解釋,高天風,你快把打火機拿過來。”白道兒有些生氣,連高先生都不叫了。
張靈川看着日頭曬在雕像上,都快哭出來了,“它們吸收了陽光的陽氣,馬上……馬上就都要甦醒過來了。快……快把打火機拿過來,說不定還來的及!”
高天風先真是他媽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他手裡抓着打火機,冷笑出來,“什麼東西甦醒過來?你要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就不把打火機給你。”
“他媽的人命關天,你逼話可真多!”白道兒可是沒有張靈川的好脾氣,一氣之下一拳就砸中了高天風的面門。
鼻樑骨好像被這一下都打斷了,鼻血直接噴出來了。
他的倆徒弟這時候才免去了看熱鬧的閒心,大喊:“師父,您別打高先生。我們常抽菸,我們都有打火機呢。拿去用吧!”
白道兒也是破罐子破摔,情急之下,踩住了高天風抓住打火機的手。
硬是讓他疼的手上一軟,鬆開了打火機,然後白道兒才低頭去撿那個打火機,說道:“不用了,用這個就好了。”
白道兒也許沒有那個家學淵源能聽說過鬼蟲,但是他能聽到我和凌翊的對話。他非常清楚,鬼蟲是連凌翊都覺得忌憚的東西,那東西必須全都毀了才行。
等到白道兒把打火機,扔到雕像附近張靈川的附近。
那個邪門的雕像,在日照之下,蠢蠢欲動。
原本固態的形狀變得有些鬆散,突然,就見到有一兩個黑色的如同灰塵一樣的東西從黑色的石像上脫離開來。
張靈川臉都綠了,急忙把點燃的打火機,整個都扔到雕像上。
“噗!”
洶洶的火焰蔓延到逐漸變得鬆散,根基不穩,還會晃動的雕像上。那火勢蔓延的很快,但是偏偏在火勢還未蔓延到的地方,就是有黑色的小蟲兒它就這麼掙脫了束縛飛出去了。
從雕像上飛出來的黑色小點點,起碼有幾十只。
在這個驕陽似火的午後,它們全都分散開來,見人就撲。那些勞力都被嚇壞了,有些往山上跑,有些就衝到了山下的小道兒上。
可是根本就來不及,這些蟲子,只要遇到他們裸露的肌膚,就會竄上去。然後破開薄薄的一封皮膚,讓皮膚如同被暴曬的裂開一樣的鑽進去。
每個被鑽進去的地方,全都跟被燒灼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傷口一樣,變得又紅有黑的。高天風呆立在原地,張靈川作爲高天風請來的風水先生,肯定是要先保護他,直接就貼了一張天雷地火甲冑符在高天風的腦門上。
弄得高天風就跟殭屍片裡面的殭屍一樣,僵硬的腦門上貼着黃紙的呆立在原地。
張靈川動作很麻利,順手就在那個雕像旁邊灑了一圈糯米,又在糯米下面。呈輻射狀,圍着環形放了九張的甲冑符,用糯米壓着,防止天風將這些符籙吹散。
然後,他又去追逐其他的勞力。
先給一部分沒有跑遠的勞力,往他們手裡發甲胄符,讓他們自己往腦門上貼。至於尋常人自己貼了有沒有效果,已經來不及去考慮那麼多了。
要不是凌翊擋着我,不能讓我靠近雕像,可能我一個陽火符打出去,雕像就能燃燒起來了。可是凌翊是清楚鬼蟲對靈體有多大傷害,我寶寶是靈肉結合的陰胎,自然是十分懼怕鬼蟲的。
萬一感染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也……
也只能躲在他身後,當一回孬種了。
符籙貼在高天風的臉上,我現在不知道高天風臉上表情是怎樣的,內心的心裡活動又是如何。我只知道,他肯定是會後悔的,我就不信,他對剛纔自己對我們不信任的行爲,一丁點後悔之意都沒有。
聽着周圍那些無辜的勞力,發出的慘叫聲,我自己內心也十分的痛苦煎熬。
讓高天風不信任我們的主要原因,不是高天風自己,而是我們的的確確欺騙了他。更嚴重的是,到現在我們都有事瞞着他。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還是我們的僱主。
如果要想讓他完全的配合我們,有些事情他可以知道。
他是赤誠之人,除了有時候衝動一些之外,沒有背的缺點。
相比那些勞力,還有有張靈川捨身護衛的高天風。
白道兒可就倒大黴了,他就站在雕像旁邊。
好大一部分鬼蟲就是直接衝他去的,現在身體皮膚各處都是被鬼蟲鑽咬出來的燒焦的洞,雖然張靈川在他身上已經貼了甲冑符。
可甲冑符對付不了,已經進入他體內的鬼蟲。
灼灼烈日下,白道兒的身體起了變化,他的眼珠子上的黑色瞳孔部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眼白,用這種沒有焦距,都是眼白的眼睛看人。
那可真嚇人!
他的手指甲也慢慢的邊長,變成深黑色,臉上青筋暴起。
從我這個距離看,他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了。
小嬰靈摟着他的脖子,聲音裡已經帶着哭腔了,“爹地,你到底怎麼了?爹地……你別有事,我不能沒有爹地。”
“寶兒啊,你離爹地原地好嗎?爹地要控制不住傷害人了……”白道兒很疼惜這個孩子,急忙勸他離開。他最近可真夠倒黴的,在附近山腹的大墓裡死過一回,現在又被鬼蟲上身,出現了屍變的徵兆。
他難道是要變成了活屍嗎?
就見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抽搐,好像是在和身體裡另外一個人格不斷的鬥爭着,延緩着屍變的過程。
這段時日,白道兒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雕像被燒成了虛無,空氣裡都是一股讓人難以接受的惡臭。
這個味道飄散出來之後,人的眼淚兒都被擠出來了,我不知道是心裡難過,還是惡臭刺激的。
整個人都快成了一個淚人,心酸的感覺不斷的涌上心頭。
耳邊是哀嚎遍野的聲音,我的手指緊緊攥着凌翊背上的衣料,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縮頭烏龜,可現在我竟然做了。
“老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好多人都被鬼蟲襲擊了。”張靈川一米八幾的個頭在我模糊的視線裡晃來晃去,只是奇怪的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凌翊的聲音冰涼而又淡然:“不是什麼大事,那個也算是蠱蟲的一種。當然,它產自西域,和一般苗疆的蠱蟲不同,但是處理的方法是可以借鑑的。”
“怎麼才能對付蠱蟲?”張靈川緊張的問道。
凌翊突然往我手中塞了一顆雞蛋,推着我的肩膀到白道兒跟前,低聲說道:“用雞蛋就好了,蠱蟲喜歡順着血管往心脈的地方遊,用雞蛋在胸口吸出來就好了。”
“就這樣?”張靈川有些錯愕。
可凌翊不再和他說話,摁着我的肩膀,讓我蹲下。
他將白道兒胸口的扣子解開,將我握着的剝了殼的雞蛋放在白道兒赤裸的胸口。
嘴角一揚,安慰一樣的和我說話:“反正現在也沒危險了,你來給靈川做個示範。小丫頭,我懂你,今天要是不讓你救人,我估計你會難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