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眉頭一挑回眸看着招娣:“她是我的妻子。”
許久,二人對視,他的目光如秋月,丹鳳眸子宛若下玄月,微微眯着,眼神滿是深邃,好像一處漩渦,將人捲入未知的過去世界。
“……那……”招娣低頭,她知道自己會被那種眼神打敗:“那你們的感情好嗎?”
“好!”他只是說了一個字。
今夜有月,秋高氣爽,他的身後映襯着明月,招娣一下子恍惚的覺得,他不應該站在這裡,而是來自於天上。
因爲此刻的他,就像是一輪明月,看上去近在咫尺,實則觸手不可及。
“如果我能讓她活過來……”招娣的心像是剛下了一場雨,話沒說完,他打斷了。
“一切都有因果佈置,我說了交換條件,順其自然就好。”他的話語很輕盈,但是,對於招娣來說,是那麼的刺骨。
竟然差點忘記了,那個交換的條件……
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月朗星稀,秋風微涼,放眼衆山小,還有他的背影,潔白的與月光不分彼此。
招娣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來,感受那一片的寧靜。
呼吸之間平靜的讓招娣都覺得詫異。
等到回到道觀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凌晨,招娣覺得自己像是剛睡醒一樣,只是道觀內的情景讓玉麟蹙眉。
歪脖子樹被掰斷了三分之二,還有兩根稍微直一點的樹枝上拴着兩根紅線,紅線就彎曲的落在地上,紅線的另一頭,是所謂的“魚鉤”。
篝火還冒着青煙,玉麟的目光落在魚鉤上,招娣擔憂的側目看着玉麟,他此刻的嘴角有些抽搐,嘆了一口氣,回了房。
招娣不得不說,紅繩子是硃砂泡過的繩子,而那魚鉤……明顯是玉麟鍼灸用的銀針……
招娣擔憂的看了一眼玉麟的背影,這下好了,玉麟會不會發飆?
再看一眼那被扭曲的銀針上,還有半截蚯蚓的魚餌,招娣徹底想一頭暈倒算了。
“不是我出的點子……”傣明清無奈的擺擺手。
“是我出的點子怎麼了?來者便是客,晚飯沒吃,讓爺怎麼睡?”孫啓吆喝着,好像對這裡的招待不滿意。
招娣徹底是無語了,直接將那棍子上的“魚鉤”拽下來,用手掰直看了看,直搖頭!
玉麟是個念舊的人,記得當初肖傑還回來的三根銀針,他看道的時候滿眼都是憐惜,更何況被弄成這樣,招娣真的是沒臉去解釋什麼了。
招娣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裡頭那個歉意說不完。
可就在這時,道觀的木門被人推開了,幾個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這來着,大家都熟悉的很。
是面具人。
“不好意思,這麼早上山打攪,不知道玉師傅在不在?”
那面具人一進門,並沒有讓招娣覺得他有詫異的目光。
古墓一行,他認識我們很正常,但是他怎麼知道我們出現在道觀就不驚訝呢?
“那兒~”孫啓指了指玉麟的放假。
“謝了!”他只是用沙啞的嗓音道了一聲謝謝就直接去了玉麟的房間。
招娣不自覺的和柳巖對視一眼,可見,柳巖也覺得不正常,隨機,閉目了少卿,睜開眼時,滿眼都是詫異。
“我以爲他是肖傑,可是,我感受不到蠱蟲帶給我的訊息。”
柳巖眯着眼睛目送他進了玉麟的房間,其實在方纔那一刻,招娣已經覺得面具人是肖傑了,可是,正如柳巖所言,她的蠱蟲種在了肖傑皮肉內,應該會感應的道。
留言說完,試了試顏色,示意去偷聽。
“你們倆把那兩根紅繩子給弄下來收好!”柳巖壓低聲音對孫啓“呵斥”。
二人對視了一眼後,躡手躡腳的挪到了玉麟的窗戶前蹲了下來。
招娣緩緩起身,透過格子窗,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的玉麟,他的書桌上,多了一張照片,背對着窗戶面對着玉麟站着的是面具人。
招娣看到那張平鋪在桌面上的照片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柳巖打手勢。
“魚鱗屍照片!”招娣壓低聲音用口型告訴柳巖,柳巖吸了一口涼氣,也起身偷偷看去。
“聽聽他們說什麼。”招娣壓低聲音用口型再次說道,指了指窗戶。
“凡事總歸有個定數,天然法則總歸有個因果循環,贖玉某並非無情之人。”
玉麟淡淡的說道,很顯然,招娣覺得錯過了什麼,好像那面具人提出了什麼要求,被玉麟拒絕了。
看一眼那照片,這個要求也很有可能跟魚鱗屍照片有關。
診所無意一見,招娣從那邋遢醫生口中得知,他是想要處理攝魂一事,但是邋遢醫生根本無能爲力,可見,他這次找上玉麟,應該也是因爲這事兒。
“看樣子,玉麟知道他是誰。”柳巖倒是說到了點子上,只是她是用口型說的。
“你好好看看這張照片上,可不止魚鱗屍。”面具人竟然背對着招娣和柳巖,解開了面具拿在手裡,面對玉麟,他一點都不避諱。
招娣迫切想知道他的樣子,他到底是誰,整個人努力的腰痠背疼,都沒有等到那人轉身。
“我怎麼會不知上面有我的殘魂。”玉麟淺笑說道,重新坐回了書桌前。
招娣一愣,她記得照片上拍攝下來的除了魚鱗屍,還有淡淡的綠色光點,邋遢醫生也說過,那是魂,而且不是人類的魂,這一點招娣也知道,玉麟根本不是人,靈魂當然也和人類不一樣。
可是,聽這人的口氣,是那照片上攝下來的魂當做威脅玉麟的籌碼,這對玉麟有威脅嗎?
“你是玄學長輩,該知道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吧,難道,你就不怕身魂俱焚嗎?”
那人咬着後牙說道。
“隨命。”玉麟淡淡的說道:“你也知道,我自己活了多久我自己都不記得了,活着對我來說,是有追求和目的的,如果沒有追求和目的,我活着,也只是人活着,你懂嗎?”
面具人身體微微一顫,招娣能分明的看到他捏着自己面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連她的命你也不在乎?”
招娣心裡一緊,面具人說的那個她是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