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事或者紅事,大家一般都不會去阻攔,畢竟一個是送亡者離開這個世間去往新的極樂,一個是帶着喜氣洋洋去造就另一個家庭和新的生活。
所以儘管我心底十分疑惑,但當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一步一步安靜的跟在後面。
這裡的安葬一般都是葬在大山下的一塊墓地,好多人家祖祖輩輩都葬在那裡,風水不錯。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出了村子,我和蒼麟跟着,沒走多遠,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蒼麟看着那個電話號碼,明顯的皺了下眉,但還是接聽了,兩人講了幾句,蒼麟忽然眼眸一怔,握着手機的手也隱隱顫動,最後點頭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掛了電話。
“怎麼了?誰打來的?”我的印象裡,蒼麟這樣慎重語氣接聽電話,應該不是學校的朋友打來的,而我所知道的通過電話找他的,也就一個人了,所以歪着頭問,“是厲凡儲?”
蒼麟聞言,原本微蹙的眉頭一彎,笑着挑了下眉,捏了下我的臉頰,“果然跟着我時間久了,連腦子都變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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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我從他手中解救了自己的臉頰,用掌心揉着說,“他突然找你做什麼?”
“他遇到一起棘手的案子,和魂魄有關係,所以需要我的幫忙。而且和我尋找的東西似乎有些關聯。”
“那你去好了。”我立刻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尋找什麼,你不告訴我,肯定是我幫不上忙,所以我不會阻止你,你快去,我呆在這裡保證好好的,再不濟,不是還有白炙嘛!”
“甜沁。”蒼麟突然握住我的右手腕,大拇指摸着光潔的玉鐲,眼底帶着絲絲歉意,“上次真的很抱歉,我沒有及時趕來,讓你受苦了。”
我低着頭,眼底有些模糊,快速的眨着眼睛,讓霧靄消失,才擡起頭笑着說,“沒事啦,我不也能保護好自己嘛!你安心的去,我等你。”
蒼麟微微抿緊了脣,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依舊什麼也沒說。
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說,“你快去吧!趁着現在才白天,路比較好走。”
“嗯,我會
儘快回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我。”
“嗯。”我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握緊了拳,低聲自語,“蒼麟,你不離,我不棄。”
“你不離,我不棄。”身邊突然靠近一個人,捏着鼻子陰陽怪氣的在我耳邊竊笑,“不就是暫且分開個幾日,整這麼酸的話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被拋棄了。”
我一個拳頭打在他的下巴處,又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憤然道,“關你屁事。”
白炙揉着被我打疼的地方,齜牙咧嘴,“那你也用不着這麼狠心吧?萬一把小爺的臉打殘了,你養我不成?”
“我是養不起你。”我把手往他面前一伸,說,“所以你把住在我家吃喝的錢給結算一下,頂多給你打個九九折。”
白炙原本還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乍聽到我後半句話,揉着下巴的手一頓,然後指着前方出殯的隊伍說,“你看那好像怪怪的。”
“別用這招騙我,我不會上當的,你上次還坑了我五千塊,必須一次性還清,否則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我不會……”
“真的有些不對勁。”白炙一把握住我指着他的手,神色嚴謹,“你看那棺材上怎麼會有一圈圈的痕跡?”
“你不騙我?”
我將信將疑的轉過頭去,因爲這裡的棺材都是棺材鋪的大叔用山上的大樹木頭做的,所以基本上都是黑色的。
除非有家裡需要選擇顏色,纔會塗上不同的漆。
而眼前放有大圓子的棺材,在漆黑的表面上,藉着陽光反射,可以看到一圈圈接連不斷的手臂粗細的東西盤旋在上面。
散着如水印一樣的顏色,所以顯得格外的明顯。
“那個是什麼?”
“你之前說大圓子身上有蛇盤瘡,然後死的對嗎?”
“對呀。你還說那是蛇盤身。”
“那你看那一圈圈的盤旋,像不像一條蛇纏繞在上面?”
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覺得很像,心頭一緊,“會不會是棺材鋪的大叔特意這麼設計的?”
“有妖氣。”白炙掐指一算,頓時眉頭緊蹙,“不好,
要出事。這屍體必須火化,走!”
“欸。”
我還來不及的反應,他就往前跑了過去,腳程很快,一會兒就攔在來最前面,我都趕不及。
楊大伯一看到有人攔住路,便停下了腳步,“這位小兄弟,我們有事,不能耽擱時間,請你讓一讓。”
白炙雙手一伸,大聲說道,“這具屍體不能土葬,必須即刻火化。”
他這麼擺明的阻擾,讓大家都顯露不滿,畢竟這種事一般人都不會選擇衝撞的。
楊大伯本就失去了兒子,心頭疼難受,現在好不容易下決心安葬,還被人擾亂,一下子臉上就掛不住了,語氣也有些不悅。
“小兄弟,這是我自家的事,和你無關。要你再這樣搗亂,別怪我不客氣。”
“我不是故意要阻攔的,只是這具屍體呈現出妖氣,爲了安全起見,最好讓我看一看屍體,但我提醒你們,最好就是火化。火可以徹底燒掉一切。”
“你這還不叫故意?哪有人攔截這種事的,小夥子,快點離開,別耽擱別人家的事了。”
“對呀,這種事不能耽擱,小夥子,你快讓讓吧!”
“我這是爲你們好。這具屍體被蛇盤身而死,死後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現在棺材周圍再次出現蛇盤印記,不出一日,肯定會出事。若你們想安安穩穩的,就讓我看一眼這具屍體。”
他鐵了心的要看大圓子的屍體,讓楊大伯的臉色越來越差,抱着大圓子遺照的手,不住的顫抖,是被氣的。
“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我的兒子怎麼你了,你要這樣對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死了還不讓他安息,你這人怎麼這麼缺德?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不是我們村子的人,你來這裡做什麼?”
楊大媽本就一路哭哭啼啼的,她疼愛大圓子的心誰都知道,本就沒有完全接受這場變故,現在有人還要阻攔,她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這麼一說,大夥紛紛對白炙的來歷表示疑惑。
我站在一邊,望着哭泣的楊大媽,忽然看到她擡手擦淚的右手腕上,有一條紅色的東西,一晃又突然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