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陳夢異常痛苦的樣子,趕緊扶着她坐了起來。到了春耕季節,村裡人都下地了,馮村長和爺爺在隔壁等着老孫頭,他們還以爲陳夢在休息,要不是我過來送藥,估計也發現不了。
“陳記者,快把這些藥趁熱喝了,你先躺下,我給你揉揉。”我把湯藥端到她面前,她感激的看了看我,把湯藥喝了下去。
“疼,還是很疼……”陳夢抓住了牀單,嘴角抽搐了一下。
中藥見效的時間有些慢,想要立刻止疼,還要用別的辦法。我情急之下,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陳記者,馬上止疼的話,只有用鍼灸的辦法了。”
陳夢疼的說不出話來,我就當她是默認了。我讓她平躺下來,掀起她的上衣,把一根銀針紮在了她小腹處的關元穴,然後又把一根銀針紮在了旁邊的中極穴。
她似乎有些吃驚,伸手擋了我一下,臉色有些害羞。我向她解釋道:“這兩處穴位對於治療你的痛經很有幫助,要是陳記者不方便,那我就……”
不管我想要如何治療,都要尊重患者本人的意見,要是她不同意,我也只能另想辦法。
正當我要拔出銀針的時候,陳夢抓住了我的手,紅着臉說道:“算了,你還是繼續吧。你這兩根銀針下去,痛感確實減輕了很多。”
“女人的痛經都是陰虛宮寒所致,按摩和鍼灸小腹處的穴位,會有效的緩解疼痛。”我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掌放在她的肚臍上,輕輕揉了起來:“肚臍在我們中醫上講是神闕穴,是任脈的穴位之一,婦科疾病往往要從任脈入手治療……”
我按揉了兩下,陳夢本能的抖動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均勻。她眼神迷離的看着我,我也莫名感到了緊張。
眼前就是陳夢平坦雪白的小腹,或許是城裡的女人都保養的好,小肚子沒有一點贅肉,曼妙纖細的腰肢刺激着我的神經。
她昨晚穿着睡衣跑出去,從河裡上來的時候,身上的睡衣也早就溼透。她換了一身緊緻的牛仔服,把原本就標緻的身材輪廓全都襯托了出來,顯得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清爽幹練。
“昨天的事,我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陳夢可能是爲了避免氣氛尷尬,便隨口說道。
“不用謝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我按摩了一會兒,看她疼痛減輕,便把銀針拔下:“翻過身來,我給你捶捶後腰,這樣你能好的快一些,免得耽誤你回城。”
她又有些猶豫,略一皺眉說:“這,這樣不大好吧?”
我無奈搖搖頭,故意笑了笑說:“你們這些城裡來的人咋比我們還保守,我給你捶捶後腰而已,難道你們從來不做按摩的嗎?”
陳夢聽我這麼一說,也放開了:“好吧,但願你的辦法真有效果。”
她翻過身,背對着我。我坐在牀邊給她捶着後腰,這樣能激發她體內的腎陽,祛除寒氣,痛經就能更快好起來。
只是陳夢挺翹的屁股對着我,讓我有點想入非非。要說陳夢的穿着打扮和我們村的姑娘完全不一樣,那種時尚而又充滿活力的風格,深深吸引着我。比孫曉燕要洋氣,又沒有吳二秀的浪蕩。
“真是剛剛好。”我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
幸虧陳夢是背對着我,她沒有轉頭,只是問了我一句:“什麼剛剛好?”
“哦,我是想問,給你按摩的力度是不是剛剛好。”我乾笑着糊弄了過去。
陳夢還沒說話,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幾乎要爆炸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幹啥?!”
我扭頭去看,說話的人是孫曉燕。她氣呼呼的指着我們,滿臉怒氣,把我嚇了一跳。
陳夢也趕緊翻身坐起來,我立刻收手,站起身問她:“你瞎叫什麼呢,沒看到我在給陳記者治病嗎?”
爺爺,老孫頭和馮村長跟在孫曉燕身後,孫曉燕見我摸着陳夢的腰部,以爲我在耍流氓,便衝着爺爺和老孫頭告狀。
陳夢怕引起誤會,幫我解釋道:“小葉是爲我止疼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要多想。”
我瞪了一眼孫曉燕,把剛纔給陳夢扎針按摩的事說了一遍。爺爺和老孫頭聽過之後,理解我的初衷。
“曉燕啊,你都聽到了,承祖是給陳記者止疼的。你也是女娃,痛經這種事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更何況昨晚陳記者掉進河裡,疼起來就更厲害了 。”爺爺認真對孫曉燕說道。
孫曉燕撅了撅嘴,衝着陳記者說:“我和承祖哥可是定了娃娃親的,他是我的,誰都搶不走,知道嗎?”
陳夢有些吃驚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你們這裡還流行娃娃親?”
老孫頭乾咳了兩聲,把話題說回到了陳夢的身上:“陳記者,我聽說你昨晚跳河,後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是這樣嗎?”
說起昨晚的事,陳夢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要不是小葉把我從河裡救起,哪怕我淹死在河裡,想必也不會清醒。”
“大家還是坐下說吧,麻煩陳記者和承祖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咱們這裡沒外人,你們照實說,不用隱瞞。”馮村長把門關上,又招呼我們各自坐下。
陳夢迴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況,稍顯緊張的說:“當時我快睡着了,可有一個女人把我叫了起來。我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走了出去,她帶着我走,我跟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全身溼透,躺在河岸上。”
老孫頭接着問道:“那個女人長啥樣,多大歲數,都跟你說什麼了?”
“好像,好像和她長得差不多。”陳夢指了一下孫曉燕:“也是扎着羊角辮,年齡和她差不多大,嘴上總是說着‘姐姐,幫我找找我的眼鏡’,我就跟着她一直走,沿路找她的眼鏡,誰知道會跳進河裡。”
孫曉燕不高興的嘟囔道:“誰會和我長得差不多,真是開玩笑。”
還別說,以前我和爺爺來河西村看病的時候,確實有一個女生和我差不多大,和孫曉燕長得神似,只是兩年前跳河死了……
等等,我記得那個女生就是馮村長的女兒啊。她是跳河死了,會不會是死的額不甘心,要把陳夢也拉去給她陪葬?
我趕緊去看馮村長,馮村長的臉色嚴肅,一言不發的抽着煙。爺爺和老孫頭也看了看馮村長,兩個人好像明白了什麼。
老孫頭又問陳夢:“就是這些了嗎?”
“我只記得這些。”陳夢確定的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那女人在和我說話的時候都在閉着眼睛,不明白是爲什麼。”
馮村長像是被電到一樣,蹭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動的問道:“陳記者,你聽得是眼鏡還是眼睛?”
陳夢一怔,愣愣的說:“我,我也沒聽清。她帶着你們這裡的口音,眼鏡和眼睛的發音差不多,我確實很難確定是說的哪一個。”
“是程程,一定是程程回來了……”馮村長說着話,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讓孫曉燕和陳夢覺得莫名其妙,我卻已經明白了幾分。馮村長所說的“程程”實際上就是她的女兒,由於當年馮村長年輕的時候,最喜歡《上海灘》裡面的馮程程,便也給她女兒取了這個名字。
馮程程前兩年死的時候剛好十八歲,我只知道她是跳河死的,至於是什麼原因讓她走上絕路,我就不得而知了。
“唉,那女娃一定有怨氣啊,死的不甘心,她是在怪咱們啊。”老孫頭嘆了口氣,轉而對爺爺說:“三哥,看來這次只有咱老哥倆聯手,才能擺平這件事啊。”
爺爺面容沉重,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我知道爺爺他們是碰到了棘手的事,只是沒想到後來會掀起那麼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