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大家剛一進屋內,師叔就面無表情的直直看着我,眼中似乎有一絲不悅。我被師叔盯着有些發毛,我想他或許是要責備我這個隊長帶隊無方。
結果和我想象的有一些差別,他確實狠狠的批了我一通,卻不是因爲帶隊的問題。
“師兄是把錦囊交給你了,所以這個錦囊是你打開的了?”師叔問。
我感覺到師叔語氣不對,低頭小聲答應着,“是。”
“你知不知道一張‘瞬移符’有多珍貴?”
我自知理虧,但還是有些委屈。“師叔,師父當時並沒有告訴我......”
“師兄怎麼交代?”師叔打斷了我。
“他告訴我在危急時刻就......”這次他沒有打斷我,但我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爲我並不是在危急時刻打開的。
“瞬移符是注入了我的靈力然後封存於符內的,一旦被打開,封存於符內的靈力就會在符紙周圍迅速散開,短時間內就會消散。一旦靈力在消散之前接觸到鬼邪的氣息,就會條件反射的向千里之內我所有的靈力發出感召,而我只要藉助這微弱的感召力量就可以直接‘瞬移’至符紙所在的位置。這是我根據自身靈力研發出來的。
昨日,我感受到了瞬移符上靈力的散動,卻並沒有接收到靈力的感召,所以我沒有辦法短時間內來到你們身邊。我並非是可惜這一張‘瞬移符’,也不想怪你讓我多趕了一夜的路,可你該明白做每個決定的時候都要三思而行。如果由於你的使用不當,導致我沒能及時出現,結果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這個責任你能負得起嗎?”
師叔冷冷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被師叔批的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心裡一遍一遍的罵自己沒用。小聲回答着,“弟子知錯了。”
“我時間很緊,該回去了。”說完,師叔就朝門口走去。
“現在就走?”我們幾個異口同聲的說。
師叔回過頭疑惑的看着我們。“還有事嗎?”
我們雖然都搖搖頭沒說什麼,可我明白大家現在心裡想的肯定都一樣,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想讓師叔和我們一起來完成這個任務,幫我們收拾完這一堆爛攤子然後帶我們回家嗎。可是任務是我們接下來的,這種話誰好意思說出口呢!
我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師叔,您看您還能不能......再給我們留一張......瞬移符......”
嫺子她們聽我說完眼睛都閃着光,我想我是把大家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你以爲瞬移符要多少就有多少嗎?”說完,師叔便推門出去了。
我們一衆人只好跟了出去,在後面齊聲行禮道:“恭送師叔!”
師叔頭也沒回,他環視了一下週圍,見沒什麼人,腳下一動,一抹熟悉的藍色光暈晃過,師叔已經在遠處了,片刻後又出現了更遠處,只一會兒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了。
我瞪大了眼睛驚得合不攏嘴,疑惑的望向了嫺子。
“我也不知道,我也還是幾歲的時候在部落裡見過師叔一面,或許那就是師叔的專屬靈力吧!”嫺子攤攤手說道。
“靈隱派的人走了,你們的師叔也走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怎麼和攝魂碑鬥?下一步怎麼辦?”探長看着我們問道。
“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我一把拉過西瓜,急忙問道:“你說你知道陳榕在哪?”
嫺子等人也急切的看着西瓜。
西瓜輕輕的點點頭,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我們跟着西瓜向村口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們有着一肚子的疑惑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她,可見她一臉憂傷,神情肅穆,我們也沒有開口。
我們一直跟着西瓜走出了村子,又走出了很遠,來到了一座大山的腳下。在遠處望過來,就能看見這座山下面有着很明顯的一處‘傷疤’。這應該是人爲挖掘的,整個山壁的下側凹進去了一片,這裡的凹陷可以看得出應該是村民常年採挖石頭而形成的。這一大片凹陷的下方也堆積者大大小小的碎石。
西瓜走到這裡就站住了,半響後,她低下頭緩緩的擡起手臂向我們右前方指去。
我們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一塊相比之下比較巨大的石頭佇立着。我們互相看了看,朝着大石走去。
在大石頭的後面,我們看見了一具屍體。一具燒焦了的屍體。
我們四個人如五雷轟頂般呆呆的站在那裡,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這就是陳榕嗎?陳榕爲什麼會死於這樣的方式?他不應該是被吸取魂魄嗎?
探長打破了寂靜,對着呆呆的我們四人問道:“這......還能確認就一定是陳榕嗎?”
嫺子擦了一把流到下顎上的眼淚,慢慢蹲了下來,從那還沒有被完全燒光的焦黑衣服中,那還算完整的一片布角下面,拿出了一個露着一半的黑乎乎的圓形金屬。嫺子將這個金屬捏在手裡,另一隻手在上面使勁的擦了一把。隨着她白皙的手被染黑,那黑色的圓形金屬中也露出了上面的一個字‘魅’。
這是一個徽章,和師叔腰包上一樣的徽章,不同的是這個徽章上面的‘魅’字是黑色的,師叔的徽章上面是紅色的。
“是他。”嫺子沉痛的說。
屋子裡沒有一個人說話,有的只是三個女人吸鼻子的聲音。靠牆的桌子上擺放着裝有陳榕骨灰的簡易骨灰盒。
“同伴們,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們。我想你們也是初次經歷生離死別,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感受,但你們應該都明白,像你們這樣的人和我這樣的人,以後要經歷的生離死別會數不勝數。這次你們可以悲傷可以低沉,可你們能這麼一直一蹶不振下去嗎?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你們的門派也不允許,陳榕的在天之靈更不允許!”
探長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給你們兩個小時整理心情,兩個小時後,集中我們現有的一切信息,開始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是該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不用兩個小時了,就現在吧。”沉默了片刻後,我說道。
“好,那就現在。”
我看着坐在角落的呆呆出神的西瓜,輕聲的問道:“西瓜,你有什麼要對我們說的嗎?”
西瓜神情萎靡的緩緩將視線移動我的臉上,直直的望着我,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還是我來問你吧。”我頓了一下,道:“其他的事情我暫且不管,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陳榕在採石場的?”
西瓜依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過了一會兒,她疲倦的說:“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能夠提前預知一些事情嗎?”
聽到了預知倆個字,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