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你偷本王的饅頭

鬼面冷王娶妃忙 144 你偷本王的饅頭! 天天書吧

“久久,還不快將兵符交給你舅舅,讓他快些出宮去調兵,若是再晚些怕是連宮門都出不去了。”楚鈺桓冷下臉說道,心中對楚鈺城此番做法有些費解,畢竟兵符這東西甚爲重要,他竟然將它交給了久久,簡直是兒戲。

“爹,恕久久難從命,七叔叔說過,若是出什麼事讓久久直接去密林找他的副將,不能讓這個兵符經由他人之手,尤其是舅舅!還請爹爹速派久久出宮莫要耽誤了時機!”話落便直挺挺地跪到了楚鈺桓面前,一臉認真地等待着答覆。

楚鈺桓差點兒一口氣背過去,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離譜了,七弟怎麼會說出如此不着邊際的話,但是當他轉頭看到顧雲天微變的臉色時,心中卻是畫起了葫蘆。

“久久,你年紀還小,一個人出去太過危險,舅舅向你保證…”

“舅舅你不必再說了,不是久久不信你,只是七叔叔的吩咐久久不能違背,若是你真的擔心我,便帶兵守好宮門口,莫讓敵軍闖了進來。”楚尋久立時出言婉拒,七叔叔說過舅舅絕對是個好人,但是就是因爲好,更怕他被女人給利用了。

提到了女人,楚尋久不由得想起上次被抓的事情,那個壞人身邊的兩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舅舅這簡單的心思打仗還是勉強可以的,但是論跟女人鬥,確實還差得遠。

沒想到最後,兩個大人都沒有拗得過楚尋久,竟是就那麼撒手放他一個人帶着令牌出宮了。直到楚尋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楚鈺桓纔有些微愣地喃道,“我竟然被那個小子給說動了,真是不可置信。”

顧雲天垂首站在一旁不語,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真是當局者迷,姐夫如此心思細膩之人,他算計得了複雜的宮廷鬥爭,算計得了天下局勢的變動,卻是在看自己兒子這方面如此走眼。

他記得初見久久之時,和大家的看法是一樣的,覺得久久雖是被病痛折磨着,但卻是異常地乖巧樂觀又好學,沒拿他當特殊的孩子看待,但是漸漸地他不得不改變了看法。

久久是酷愛各種馬匹的,尤其是寶馬良駒,竟然分得相當清楚,記得當時與久久打了個賭,若那孩子能夠在三天之內學會騎馬,還能夠馴服他的坐騎小白,他便會將小白送給那孩子。

結果可想而知,雖然那孩子摔得一身傷,但是他贏了那個賭,順利地將小白贏到了手中。後來自己由於需要,還得時不時地向他借小白。

再後來,他和七弟都曾教過久久一些兵法,才發現那孩子竟是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理解能力也是相當地快,只不過有時卻是喜歡在大人面前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但自從回到了東楚,這孩子便漸漸地顯露出本性,若是再過幾年,怕是十個楚鈺桓都玩不過的。

“雲天,你先帶人去宮門口守着,待我將這內宮之中的事情交代好,便前去與你會和。”楚鈺桓伸手拍了拍顧雲天的肩膀,纔將陷入沉思的人給喚了回來。

“放心吧姐夫,宮門口那邊雲天就算賠上了性命都會守住,你這邊好生地安排着,尤其是要多派一些人保護好姐姐。”顧雲天單膝跪地抱拳起誓着。

“我會的!”話落轉身匆匆向着寢殿走去。

另一邊楚尋久從皇宮的後門而出,策馬便向着郊外的密林而去,腦中卻是不斷地描繪着剛剛在楚鈺桓手中看到的楚京地形圖,思索着帶兵回來之時的最短路線。

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楚尋久的一張小臉兒被吹得似紅透的蘋果,他心中突然想到了仍然下落不明的沐天賜,不由得又狠踢了馬腹一下,痛得小白恨不得將四條腿兒劈成八條來用。

距離皇宮不到一里的界河邊,顧雲天冷着一張臉看着不遠處的大批人馬,握繮繩的手越收越緊,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帶兵之人竟是原清流和原清鴻。

“派個探子回去呈報皇上,說入侵之敵乃是西原國的軍隊,帶兵領頭的是西原當今皇帝原清流。”顧雲天冷靜地對着身後的副將說道。

“是,屬下遵命!”

顧雲天輕眯眼眸,心中卻是有些不解的,他想到過西原國不會偏安一隅,早晚會攪出一些幺蛾子,但是卻沒有料到西原皇帝竟是會動兵這麼早,而且還趕在他們奪權之時,事情來得蹊蹺極了。

須臾,西原的軍隊便行進到了界河邊,與東楚的士兵們呈對立之勢,氣氛瞬間變得令人窒息,但是卻並未見雙方有任何行動,只是兩軍的主將冷麪對視不語。

就在衆位兵將們以爲會他們會一直對視到天亮的時候,一身戎裝的原清流淡淡地說道,“顧兄,咱們又見面了,還真是幸會!”

顧雲天眉頭緊皺,對原清流印象最深的一次應該是十多年前了,那時候的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質子,眸中清澈仿若能直接看到心底,誰會想到那樣一個毫無威脅的小傻子,會成長爲一代如此鐵血的帝王。

“顧兄,怕是早已不記得…”

“不必叫得如此親切,否則讓我東楚皇上誤解便不好,顧某乃是東楚將領,而你乃是西原皇帝,稱兄道弟之事還是作罷爲好。”顧雲天冷聲說道,然後拔劍出鞘直指原清流。

原清流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還真是不可愛啊!本想看在那小妮子的份兒上,放過這顧雲天一碼,不過看來這人好似並不想領這份兒情面呢!

“也好,顧將軍何不歸順我西原國,待到這天下平定統一後,封侯拜相都不成問題,何苦守着這日漸衰頹的東楚。”話落又將腰間的摺扇拿出,風騷地扇了起來。

“顧某的心沒有那麼高,而此生在乎的一切都在這東楚,怕是要有負好意了。”顧雲天立即冷言地回了過去。

“哦?那顧將軍所說的一切當中,包括令妹嗎?她已經投靠於朕,難道顧將軍沒有什麼想法嗎?”原清流合上手中的摺扇看向顧雲天,眸中的閃現淡淡的笑意,卻是看着令人心顫得緊。

簡單的一句話卻似是在顧雲天的心中投下了一塊巨石,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自是不會相信自家小妹會做出投敵之事,但是剛剛原清流的話,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另外一層意思,那便是墨兒已經落到了原清流手中。

“噠噠”馬蹄聲打斷了顧雲天的思緒,不用回頭也知道,應是楚鈺桓帶着另一批人馬趕來了,幸虧剛剛那些話沒有讓楚鈺桓聽到,從前他便一直對墨兒是南巫大祭司之事耿耿於懷,現在雖然好了許多,亦是存有忌憚之心,更何況現在他已爲君,臨於天下,這份猜忌的心思怕是會更重了。

“原清流!”

“楚鈺桓,不對,現在該叫楚皇了吧!”原清流輕笑出聲,但那笑意卻是未達眼底,話中調侃意味十足。

“深夜來犯,是想徹底地與東楚撕破臉皮嗎?”楚鈺桓牽住了馬,停在了顧雲天的身邊,目光冰冷的射向了原清流,當初便是婦人之仁留下這個禍害,若是當初便了結了他,何來今日的麻煩。

“這天下已經紛亂了這麼些年,也是該擇一強國而領之了,不是嗎?”話落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將手中的摺扇別回腰間,側身從身邊副將手中拔出長劍,腳下重踢馬腹疾馳向前。

顧雲天心知原清流是不想與他們再談下去了,忙提劍正面迎了上去,“哐”兩把重劍相擊,擦出的火花一瞬間晃了人眼,力道之大可以想象。

西原軍隊中由兩部分人組成,一部分是早些日子從西原調過來的食皇糧的士兵,而另一部分則是龍藏門的衆位門人,大都是十多年前原清流從各地救回來的孤兒和亡命之徒。

起先將這兩部分人馬融合在一起之時,還發生了一些小矛盾,無外乎是相互瞧不上眼罷了。但是這一路上龍藏門衆人紅眼拼殺的狀態,卻是完美地堵住了那些士兵們的嘴巴,無人再敢妄加質疑。

原清流的武功高強,龍藏門內的門人皆是知曉的,所以看着他和顧雲天激烈打鬥的戰況都是面色如常,但是那些從西原過來的士兵們卻是不淡定了,誰能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他們的皇上武功竟是如此高強!

“哐”兩把劍再次相抵。

“顧雲天,朕不想和你再玩了。”話落嘴角勾起了殘忍的笑意,進攻招式瞬間變得更加地狠厲,突變間顧雲天的招式變得凌亂許多,最後竟是被進攻得只來得閃躲,已無還手之力。

“西原必勝!西原必勝!”見自家皇帝將敵國有名的將領打得節節敗退竟無還手之暇,西原國的兵士們沸騰了,瞬間三軍氣勢大增,吼聲震天。

電閃雷鳴間,劍尖沒入胸口,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瞪大着眼睛看着這一幕。

顧雲天只覺胸口一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不去,然後喉頭一腥,一口鮮血便順勢噴了出來,染紅了原清流手中那把劍的劍身。

“現在收手滾回去躲到楚鈺桓的身後,朕看在墨兒的面子上可以饒你不死!否則別怪朕了!”原清流輕吐了一句,握着重劍的手有些放鬆,眼睛一直盯着顧雲天的表情。

不知爲何,中劍的一瞬間,顧雲天腦中閃過了很多人的臉,那張停留最久的竟是那個女人,這次怕是再也不用去想她了吧。

緩緩地擡起手握住了胸口的劍,用力地將它慢慢地拔出,然後雙手握住手中的劍狠狠地砍向了原清流,但那劍還未近他的身,只覺腹部一涼整個人便再也支撐不住跌下了馬去。

“雲天!”楚鈺桓雙目欲裂地吼了一聲。

原清流翻身下馬將劍尖抵在了顧雲天的喉嚨處,目帶輕蔑地說道,“顧雲天,朕之前給過你機會,你說你怎麼就看不開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闖。”

“生爲顧家人…世代只忠於楚家…死又何妨…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一大口血又嘔了出來,順着臉頰緩緩地滑落到地上,眸中的光竟是有些開始變得暗淡了。

原清流本想將劍尖往前一送,便了結了這個麻煩,但是看着顧雲天滿是血跡的臉,腦中突然浮現出沐天賜滿是淚痕的小臉兒,若是她知道他殺了顧雲天,怕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會更遠了吧。

“殺!殺!殺!”西原士兵們振奮極了,有什麼比敵軍名將被當場斬殺更令人興奮的,很多起先懾於皇權而跟隨的士兵,現如今已經開始盲目地崇拜起原清流了。

“顧雲天,朕突然改變主意了!”原清流輕笑了一聲,蹲身揪着衣領將人給提了起來,然後轉身對着身後的副將喊了一聲,“將他給我帶下去!吊着一口氣別讓他死了!”

“遵旨!”

主將竟是當場重創被俘,東楚的士氣大受打壓,有部分士兵已經開始小步後退了。原清流冷冷地一笑,現如今楚鈺桓所帶的這些兵將怕是從小皇帝那邊收服過來的,是該說這楚鈺桓太天真了麼!

東楚的兵符一共有兩塊,當初楚修遠死後,一塊在杜錦邕手中,另一塊在楚鈺城手中,而這兩塊兵符所代表的能夠調動的兵力是不一樣的,可以說精兵皆在楚鈺城之手。

當年楚鈺城對外稱得瘋病之時,杜錦邕亦是暗自派人到憶蘭宮和城王府搜尋過,卻並未找到那塊兵符。而杜錦邕那塊兵符雖然能調動的人數不多,但是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便是禁軍統領,可以自由得調動禁軍,所以纔會囂張了那麼久。

所以說,楚鈺桓身後那些兵,能夠在杜錦邕死後追隨着小皇帝,又在小皇帝死後追隨着楚鈺桓,可見並不是什麼忠肝義膽之士,出現貪生惡死的現象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楚皇,若是直接投誠,說不定朕一高興便可以封你個閒散王,世代永享俸祿,也減了一些殺戮不是嗎?”原清流漫不經心地說着,然後將手上血往馬毛上蹭了蹭。

“一派胡言!殺!殺得十人者賞銀千兩!取得將領首級者,賞銀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幾個人一帶頭,衆兵士們便蜂擁而上。一時間楚京的上空不斷地迴盪着震天的喊殺聲與刀劍相碰的刺耳聲,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家裡稍有些財力的早已駕着馬車連夜地逃出城去,躲避這毫無預料的戰患。

兵力差距懸殊,楚軍很快被壓向了宮門處,眼見着自己的兵士死傷慘重,楚鈺桓大手一揮便下令撤兵,並快速地封堵上了宮門,派大批人馬登上了城樓,不斷地以飛矢射殺敵人。

西原的攻城之戰打了一夜,漸漸地天空露出了魚肚白,眼看着城樓上的楚軍倒下了一批又一批,破宮之時近在眼前,卻不想原清流突然下令退兵三裡,若有違抗者就地處死,就算有些人不甘心,也只好跟着大軍一起撤走。

“稟皇上!敵軍突然撤走了!”一滿面是血的士兵單膝跪地說道。

“再加一隊人馬來城樓上守着,萬不可輕敵,這裡面恐有詐,可能是原清流的誘敵之計。”楚鈺桓用力地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有些疲憊地開口。

“是,屬下這便去!”

“慢着,我方傷亡多少?”

“回皇上,大概有一萬五千人馬!”士兵哽咽着嗓子說道。

楚鈺桓身體微晃連忙扶住了面前的城牆,伸手掐了掐眉心然後揮退了身邊的人,一夜之間竟是折損了這麼多人,宮中餘下的兵力怕是不足一萬人馬了,怕是撐不過兩天,也不知久久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轉頭不經意間掃到了一個淡綠色的身影,楚鈺桓瞬間愣在了原地,嘴巴張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待那人走到他身邊,便猛地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

“梨兒…梨兒…我的梨兒…”

顧雲梨伸手環住了楚鈺桓的腰,側着頭蹭了蹭他的肩窩,輕聲說道,“無憂,你一定很累對不對,那便不要趕我走,讓我在這裡陪着你。”

“梨兒,這裡很危險。”楚鈺桓輕嘆了口氣,但摟着顧雲梨的手臂卻是越來越緊了。

“有你在不是麼!”

顧雲梨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慌亂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之前雖然她人在東宮,卻是一直在派人打探戰事的情況,每次聽到來人的報告,她的心便提起一分,到最後竟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害怕死,但是她害怕死的時候離他太遠,那樣便連一聲再見都來不及說了,那又如何能約來世相見之時,現下好了,他又在她眼前了,無論是生是死,都觸手可及。

“那你要乖乖地躲在我身後。”楚鈺桓壓低了聲音道。

“一定。”

西原臨時營帳中

“流兒,爲何突然停止進攻,錯過這大好時機,若是待楚軍緩過勁兒來,怕是又有一場硬仗要打。”原清鴻甚是不解地問道,不斷地在營帳中踱着步子。

原清流擺弄着手中的摺扇垂首不語,原清鴻看不到此時他臉上的表情。

“流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門人來報,沐天賜跑了。”原清流輕聲說道。

原清鴻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一把揪過原清流的衣領吼道,“流兒,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一個皇帝!你是身系千萬百姓安康的西原國皇帝!竟然未了一個女人貿然停止一場戰爭。”

“姐,若是我說,我想打這天下的原因是爲了她,你可還會說我停止這場戰爭荒唐嗎?”原清流自嘲地笑了笑,唰地甩開了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了起來。

“原清流!你是不是中毒了,爲了一個女人你拿這麼多將士的命開玩笑!她到底能給你什麼!”話落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卻一把被原清流給劫住了。

“皇姐,你也說過朕是西原國的皇帝,請注重你的言行!”話落扔開了原清鴻的手,薄怒地甩袖而去,徒留一室靜默。

原清流出了軍帳便直接走向了關押顧雲天的帳篷,掀帳而入便見隨軍太醫正在給顧雲天止血,帳中瀰漫的血腥味令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微臣參見皇上!”

“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回皇上,他身上兩處劍傷都不淺,失血過多,現下血還沒有止住,微臣不敢說能夠將他給救回來,請皇上恕罪。”老太醫忙跪地小心翼翼地說着,額頭滲出了細汗。

“若是他死,你便可以殉葬了。”原清流一把揪起老太醫的衣領,冰冷地警告着。

“是!微臣定會竭盡全力救治,請皇上放心。”老太醫不住地點頭。

“絮兒…絮兒…我沒有扔下你…我沒有…”

原清流剛走到帳門口便被顧雲天這聲夢語給喊住了,不由得轉身凝視了好一會兒,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若是這事兒是真的,這齣戲可就越來越精彩了!

暮色初降

守宮一天一夜的楚鈺桓終是倒了下去,嚇壞了他身後的顧雲梨,好在經太醫檢查後診爲勞累過度,休息幾個時辰便會不藥而癒,心疼之下顧雲梨便命人將他擡回了寢宮,自己則是留在了城樓上繼續待守,她相信他一定會在她熬不住之前醒過來。

望着城下滿目瘡痍的景象,顧雲梨眼圈再次地紅了,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原來真的是這樣!原來她的爹和弟弟是如此地偉大,從前只聽過百姓和官員對他們的讚美之詞,卻不知那讚美背後的代價是如此巨大。

“雲天,你一定要沒事!”顧雲梨雙手合十不斷地向天祈禱着。

“皇后娘娘,您快看那邊…”身旁的士兵指着不遠處的衆多黑點兒激動地喊道。

顧雲梨猛地睜開了雙眼,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眸中瞬間盈滿了霧氣,他真地將援兵帶回來了,立即將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地喊道,“久久…久久…”

楚尋久不斷地衝着顧雲梨揚着手中的鞭子以示迴應。

隨着離宮門越來越近,楚尋久手中的鞭子再也搖不動了,剛剛一路走來雖是也見過了不少屍體,但是宮門這兒成山成片的屍體卻是令他差點兒跌下馬來,心中如被萬箭刺穿般地疼起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還是來晚了!

登上了城樓,見只有顧雲梨一個人在,楚尋久瞬間就懵了,訥訥地開口道,“孃親,我爹呢?”

“他太累,暈倒了,現下正在寢宮裡休息。”話落一把將楚尋久摟到了懷中,感謝老天讓她的久久平安地回來。

“那您是不是也在這兒守了許久?”楚尋久將顧雲梨拉開,定定地望着她通紅的雙眼。

“其實也沒有很…”看着楚尋久凌厲的眼神,顧雲梨將剩下的話咽回到肚子裡,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的久久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如此男子漢了。

“來人,將皇后娘娘送回寢宮好生地休養,其他一切聽我的指揮。”楚尋久眉頭一皺朗聲地對身旁的人吩咐起來,更是驚得顧雲梨瞪大了雙眼,她的久久不一樣了。

待顧雲梨被宮人送走了,楚尋久便以太子的身份有條不紊地安排起各方的部署,躁動的軍心亦是被稍稍地安定了下來,皇宮終於再次地恢復了平靜。

另一邊,楚鈺城則是不斷地在那天分別的地方搜尋着,卻是等一夜都未見任何人影,失落之下只好策馬回城,卻意外地發現有許多百姓揹着包袱往城外跑,細打聽之下方得知西原國打了進來,當即馬不停蹄地往皇宮的方向趕。

到楚京中心地帶的時候,爲了掩人耳目,他將整張臉抹成了灰黑色,直到臉上的傷疤不那麼明顯才繼續趕路,卻不想當他趕到離宮門口幾裡遠的地方時,西原國竟是撤兵了。

楚鈺城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告訴他,這絕對是西原國的緩兵之計,若是他猜得沒錯,未來半個月,西原仍會派人馬來東楚,看來是想打一場持久之戰。

爲了潛入西原軍營中探聽虛實,當下便決定先不進宮。

楚鈺城大多時間是在趕路,肚子早就開始抗議起來,只不是他趕路太過心急,強制地將那叛亂的肚子給制住,現下知道皇宮暫時不會有危險,這飢餓感便戰勝了一切,無奈下只好找了一家還敢開門的小酒樓。

“客官您快裡面請。”

“速來兩盤招牌菜,外加一壺酒。”

“客官,此刻楚京正處於戰亂之中,很多材料已是採買不到了,只能做一些家常小菜,不知您…”

“那就隨便來兩盤家常菜,記得先上酒。”

仰頭喝了一口就,楚鈺城險些吐了出來,看來他的胃口還真是被墨兒給養金貴了,一般的酒水一入口竟是比黃連還不如,墨兒你究竟在哪裡啊!

須臾,兩道並不精緻的菜餚便被端了上來,楚鈺城剛欲動筷,卻看店小二兒站在一旁遲遲未走,不解地問道,“你這是有何事?”

“客官,您也知道現在楚京的境況,您看是不是先將這賬給結了?”看着衣着並不是很考究但卻又面色“兇惡”的楚鈺城,店小二膽顫地開了口。

“多少?”

“兩道菜二百兩,一罈酒一百兩,四個饅頭一百兩,共計四百兩!”話落店小二顫抖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楚鈺城眸光一冷瞬間便明白了這酒樓爲何還敢開門,八成是想趁着國家大難之計發一筆橫財,還真是爲了錢財什麼都肯做,也不怕賠上了性命去。

見楚鈺城愣住不說話,店小二面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心中早已將楚鈺城罵了百遍,如此窮鬼竟然還敢在戰亂之時出門吃酒,真是出門前不照鏡子的主,這頓飯算是喂狗了!

“夠了嗎?”楚鈺城將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拍到了桌上。

“夠…夠…夠了,客官您慢用,沒吃飽再叫小的,饅頭管夠!”店小二快速地將銀票揣進了懷中,賊眉鼠眼地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便樂顛顛兒地跑走了。

楚鈺城一邊吃着菜一邊想着如何潛入西原軍隊的事情,也並未注意周圍環境,直到面前的饅頭上多出了一隻黑手,才猛地一筷子打了上去,擡眸冷冷地看了過去。

只見蹲坐在對面凳子上的人一身白衣已經成了灰色,巴掌大的小臉兒黑如鍋底一般,更別提那一雙黑出了境界的手,若說這人身上有什麼能看的地方,唯有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眸,澄澈靈動看着舒服極了。

“兄弟,我就吃一個,日後若能相見定會加倍償還!”話落不等楚鈺城答應搶過了一個饅頭便開始啃了起來。

楚鈺城瞬間僵住了身體,一動不動地盯着對面的人,目光貪婪地追逐着她每一個動作。不一會兒,她便將一個大饅頭給消滅掉,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着楚鈺城笑了笑,然後又緩緩地伸出了黑手,精準地奪了一個饅頭過來。

“吃些菜,光吃饅頭會噎着的。”楚鈺桓嗓子有些嘶啞。

“兄弟,你真是個好…”

“吧嗒!”殘缺的饅頭掉到了桌面上,那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楚鈺城,幽黑的雙眸中隱隱地閃動起淚光,顫抖着嘴脣哽咽地問道,“阿城嗎?”

“傻丫頭,你怎麼混成這副樣子。”楚鈺城寵溺地開口。

“沒有了你這個大靠山,可不就混得慘了麼!”沐天賜咯咯地笑出了聲,眸中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幾日來的委屈和害怕全部涌上了心頭。

楚鈺城什麼都顧不上了,起身躍到了對面,忙將那哭成花貓般的人攬到了懷中,輕聲哄道,“墨兒沒事了,你已經到家了,以後又有土豪王爺罩着你了。”

聽得他說出如此現代的話語,本是沉浸在悲喜交加複雜情感中的沐天賜,沒人性地咯咯笑了起來。

楚鈺城滿頭霧水地看着懷中人,他明明記得她說過他是土豪,難道他記錯了?

酒樓雖是比往日要清冷許多,但是多少還是有幾桌客人的,大家見兩個髒兮兮的男子連摟再抱地又哭又笑,不禁在一旁指指點點地議論起來,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墨兒,他們好像在議論我們!”楚鈺城低聲在沐天賜耳邊說道。

“不是好像,他們就是在議論我們。”沐天賜糾正着。

“墨兒,這幾天你去哪裡了,我很擔心你。”楚鈺城輕嘆了一口氣,將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既然她都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他又何必矯情,按自己的心走真是一件極爲美妙的事。

“我被原清流給抓住了,還好我夠機智,昨夜過五關斬六將,輕鬆地闖了出來!”

聽着她像說書一般地講述着逃亡的過程,楚鈺城嘴角勾起了淺笑,但是眼中卻是盈滿了心疼,龍藏門若是真如她所說的那般容易逃出,她便不會現在纔回到他的身邊。

就在兩人聊得正開懷之時,一隊人馬將這小小的酒樓給團團地圍了起來,驚得其他桌的客人一鬨而散,而那些兵士也並未多加阻攔,只是挺拔地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楚鈺城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攬過沐天賜的肩膀便要將她帶離酒樓,卻不料剛走到門口便被兩名兵士用長槍擋住了去路。

“各位軍爺,不知我們兄弟倆犯了什麼事兒?”楚鈺城微微地將頭壓低。

“七王爺,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隨着戲謔的聲音響起,沐天賜心下一沉,不自覺地又往楚鈺城的懷中依了依,這人還真似幽靈一般,總是陰魂不散地,他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爲何藏身在這小小的酒樓,他都能找得到。

楚鈺城冷眼地向着說話人的方向看去,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原清流,你還真是無孔不入!”

“七王爺過獎,用兵打仗可是動搖國本的大事,沒有十全的準備怎能輕易地進攻,畢竟東楚還有你戰王在坐鎮,不是嗎?”話音落下,便晃晃悠悠地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目光瞬間落到了楚鈺城懷中人身上,原清流握扇的手捏的泛白,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好似那是個與他不相干之人。

這時,剛剛還一副財迷樣子的店小二跑了出來,恭敬地覆在原清流耳邊說着些什麼,楚鈺城瞬間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原是他們竟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原清流地盤,難怪這酒樓在西原軍打進來之後還敢開門。

“墨兒,可有準備好?怕是麻煩來了。”楚鈺城輕吻了一下沐天賜的額頭。

“你開路,我在後方保護你!”沐天賜輕笑着出聲。

“好,那我可就多賴你保…”話未說完一把將沐天賜擋在了身後,擡掌迎向了原清流。兩人的力道着實是不輕,沐天賜彷彿聽見了骨節作響的聲音,頭皮一陣發麻。趁着原清流正在和楚鈺城打鬥,那些兵士們便向着沐天賜襲來。

楚鈺城的武功本是稍遜色於原清流一些,但若是集中精力亦是可以打成平手,奈何今日他心繫沐天賜的安危,而且今日原清流招招狠辣毫不留情,不出二十招楚鈺城已是幾處掛彩。

沐天賜心下一急便出殺招,但凡欲近其身的兵士,全部被她砍傷在地,趁着下一波還沒來得及殺上來,立即翻身落到楚鈺城的身邊,與他並肩對付起原清流。

此情此景令原清流瞬間想到了那日面具被擊落的瞬間,手中的殺招更爲凌厲起來,那把小小的摺扇彷彿被賦了神力一般,衣袍輕觸之便會被瞬間割斷,更別提那細軟的髮絲。

“嗖!”

暗箭來得過於兇,楚鈺城抱過沐天賜一轉身,帶着倒刺的利箭沒入右肩,匆忙間也來不及躲閃原清流的攻勢,一扇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心上,一口溫熱的鮮血噴了出來。

“阿城!”

“墨兒別怕,我沒事!”話落一把將後肩上的箭給折斷,只將那箭頭留在了肩膀中,整個過程中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生怕惹得懷中人爲此憂慮不安。

“花絮來遲,還請公子恕罪!”手持弓箭的花絮策馬而來,利落地翻身下馬跪到了原清流面前。

正在此時,亂箭從四面八方而來,直直地射向原清流所帶的衆位兵士們,此地瞬間變成了修羅地獄,大部分飛箭皆是穿顱而過,少部分飛箭一箭穿兩人,不消片刻西原兵士便折損了大半,而且折損的那些人,每個人的死狀都極其駭人。

“撤!”原清流面色鐵青地揮手喊了一聲,翻身上馬,回頭深深地看了眼沐天賜,目露不甘地策馬而去。

待偌大的一條街只剩下他們二人,楚鈺城才鬆開了懷中人,軟軟地向後倒去,幸得沐天賜及時地繞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纔不至讓他摔倒在地。

“阿城,你堅持一下,我揹你去看郎中!”

揹着漸失知覺的楚鈺城走了幾條街,沐天賜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溼透,終是找到一家懸掛牌匾的醫館,卻是大門緊閉不開的,情急之下,沐天賜一腳便將大門給踹開,揹着人闖了進去。

“有人嗎?郎中在嗎?快滾出來!”沐天賜瘋了似地吼着。

“沒看到門上貼的紙麼!本醫館已經關門大吉了,老朽過兩日便要舉家搬走了!你快帶他去別處醫治吧!”

見郎中毫無同情心地下着逐客令,沐天賜將楚鈺城放到一旁的紅木椅上,上前一把揪住了郎中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是你今日不醫好他,你也不用活了!”

“公…公子,不是老朽不肯醫,只是這戰亂一起,很多藥商都逃出城去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便採買不到了,就算是老朽有心力想去救人,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是也不是?”

“那便先醫治着,缺什麼藥材我去想辦法!”話落一把將他扔到了楚鈺城的面前。老郎中心驚膽顫地爲楚鈺城把着脈,心一點兒一點兒涼了,這麼重的傷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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