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桓跟着顧雲天來到了福雲酒樓,剛走到門口便見到從二樓正往下走的楚鈺城和青衡,顫着聲音輕喚道:“七弟…”
楚鈺城腳下一頓不敢置信地向着聲音處望去,狹長的鳳眸瞬間睜大,三並兩步地跑下了樓梯與楚鈺桓來了個熊抱,激動地說道:“五哥!你知道麼,剛剛我以爲自己幻聽了!”
“七弟,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楚鈺桓哪裡還能聽進去別的,滿眼都是那刀痕錯布的殘顏,心中竟是升騰起一股難以壓下的戾氣,是誰敢將他傷成這樣。
“五哥莫擔心,掩人耳目而已!”楚鈺城壓低聲音,鳳眸四處掃了掃,卻意外地撞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驚訝道:“雲天竟是也在!”
“見過七…”
“出門在外,你便也叫我七弟吧。”楚鈺城輕笑了一聲說道。
“好!”
一行人回到了楚家花坊,剛到門口便看到了舞着木劍的楚尋久,那小模樣要多認真便多認真,顧雲天朗聲笑道:“久久,快看誰來了。”
“爹爹,舅舅!”楚尋久收劍立身,轉頭向聲音源頭處望去,待看到那滿面刀痕的人,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木劍,眼中多了些緊張和探究。
楚鈺城緩步走到楚尋久身旁,慢慢地蹲下與之平視,單手按住那尚顯單薄的小肩膀,沉聲道:“小子,你可害怕我?”
楚尋久看了看楚鈺城,又轉頭看了看楚鈺桓,咬着脣苦思了好一會兒,然後堅定了搖頭道:“久久不怕你!爹爹曾經說過,和他張得很像的叔叔,是久久的七叔叔!”
“好小子,倒是機靈得緊!咱叔侄投脾氣,哈哈!”楚鈺城難得開懷大笑,欣慰地揉了揉楚尋久的發頂,但撫着撫着心卻是漸漸地被失落侵襲,曾經也有這麼個小人兒不怕他,如今他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七叔叔,你臉上這麼多刀傷,武功定是比舅舅還要厲害!”楚尋久滿臉崇拜地望着楚鈺城,將手中的木劍塞到了楚鈺城的手裡,然後自己跑到了臺階處乖巧地坐好。
“……”顧雲天啞然,他竟是被久久給嫌棄了。
楚鈺城掂了掂手中的木劍,略帶疑惑地看向了顧雲天。楚鈺桓不由得輕笑出聲,轉頭對楚尋久說道:“久久,讓你七叔叔先休息會兒,往後你有的是時間跟他學武。”
“好!七叔叔,久久去給你倒茶!”話落便似一陣風樣地消失了。
看着有些發愣的楚鈺城,楚鈺桓輕聲笑道:“是不是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久久的脾性特別像你小時候,不過倒是沒有似你那麼冷。”
“確實如此!”
三人相談了兩個多時辰,卻未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道盡,只得撿重要的東西說。最爲驚訝的莫過於楚鈺桓和顧雲天,他們竟是不知,離開東楚的這些年,那邊竟是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
“想不到那杜錦緣爲惡一輩子,倒也是個癡情之人,若是換成了母后也未必願意陪着父皇走。”楚鈺桓有些傷感地嘆息道,心中的恨意也漸漸地淡去,緣起緣滅都是天意,那杜錦緣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說到這個,我倒是有個東西要給你!”話落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了楚鈺桓,低聲道:“這是杜錦緣臨死的時候交給我的,說是能解你身上奇毒的解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她也沒有必要騙我。”
聽楚鈺城如是一說,楚鈺桓目露喜色地將瓷瓶收入到懷中。楚鈺城不解地問道:“五哥,你怎麼不服下試試?”
“久久,他從出生便帶着這毒,我想給他留着。”楚鈺桓笑着搖了搖頭,他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被這毒折磨的已經習慣了痛的滋味,倒不怕這樣繼續下去,他的久久有救了,真好!
“五哥,你不必如此,那解藥的分量足夠你們二人的,你不先爲久久試試藥嗎?”楚鈺城瞭然地點了點頭道。果見楚鈺桓面露驚訝,不可置信地將瓷瓶從懷中拿出,打開了瓶塞倒了倒,四顆大小相同的棕色藥丸從瓶中滾落到手心。
見楚鈺桓拿起一顆藥便要吞下,顧雲梨忙走過來將之奪去,然後塞到了自己的嘴裡。楚鈺桓見狀忙掐住了顧雲梨的下巴,輕聲道:“梨兒,吐出來,求你!”
“生死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爲什我不能試藥!”此刻的顧雲梨執拗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不斷地搖着頭。那樣一雙柔中帶剛的眸子,楚鈺桓又怎能拒絕得了,只得緩緩地鬆開了手,輕聲道:“我剛剛掐痛你了嗎?”
“沒有,無憂,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別一個人扛好不好。”顧雲梨心疼地拉住楚鈺桓瘦得過分的手。
“好,咱們一起。”
半個時辰後,顧雲梨發現自己並未發生中毒反應,才允許楚鈺桓將藥丸服下,然後拿着一顆藥到院中尋久久去了。
“雲天,你遊歷天下這些年,可有墨兒的消息?”楚鈺城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卻是盯着手中的茶杯未曾移開,他不敢看顧雲天的表情,他怕從顧雲天的臉上看到除了欣喜以外的一切表情。
“並未有任何消息!”顧雲天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淡然一笑道:“不過,沒有消息不也是好消息麼,這至少證明,我們的墨兒還好好地在世上的某個角落活着。”
“七弟,你之後是如何打算的?”楚鈺桓出聲問道。
“明日便啓程回楚京,杜家逍遙得太久了,是時候討債了。”話落轉頭看向了顧雲天,低沉着嗓子道:“雲天,你可願回楚京幫我?”
“收拾杜家怎麼能少的了我!”顧雲天冷聲說道,雙拳緊緊地握到泛白,若不是杜錦邕的殘害與逼迫,墨兒怎麼會至今生死不明。
“七弟,我也隨你回去,多少也能幫你一把。”楚鈺桓道。
“那嫂子和久久怎麼辦?”楚鈺城墨眉微皺,心中也是難以取捨,若是討伐杜家的過程中有五哥相助,定是如得神謀相助,但五哥如何捨得下嫂子他們母子倆。
“梨兒剛剛不是說了麼,一家人生死一起,我們都回楚京,你無需顧慮太多。”楚鈺桓又何嘗看不出楚鈺城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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