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按劇本走啊!
我知道小音這時候肯定在辦公室,而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這是個上課時間,週末都不太會有人觸摸,我來找小音,就知道她會跟我打架,反正她弄不好就幹不成了,臨走前跟我打一架,她還不算吃虧。
我不還手,因爲我記得到處都有監控這件事情,這又是新的證據,等小音把我打壞了,我會打電話讓陳飛揚來直接把我接走,甭管她把我打成什麼樣,我回家養養,讓陳飛揚他媽再去給我搞個病假證明,扭頭我就說小音把我孩子弄掉了,我這肚子的事兒就順了。不說把她告成什麼養,反正我還打算訛她一筆呢,讓她狠狠吃個啞巴虧。
但是尼瑪的,這忽然殺出來一腳的王昭陽,他到底是老天派來收我的呢,還是老天派來收我的呢。
小音已經傻在原地不動了,我想她應該不會再懷疑我懷孕這事兒,這段時間我裝得很好,加上我本來就身體虛,全校基本沒人不信。
王昭陽抱着我就往外跑,他應該也是信了,心想我被小音這麼一踹,萬一出點什麼事。我這會兒也是真虛,我今天本來就不舒服,還讓人打了。
麻痹小音打我的力氣,還是陳飛揚在拳館給他調教出來的,真諷刺!
這個公主抱啊,給他浪漫滴,算是從辦公室到校門口穿堂而過,看見的人都有些傻眼,知道我是個孕婦的,應該都懷疑我怎麼滴,這倒是我樂意看到的情形。
我看着這個抱着我的男人,曾經我從這個角度看過他,我喜歡從這個腳底看他,因爲我覺得王昭陽生了一副很好看的下頜線條和脖頸,當然他以前每次這麼抱我的時候,不是抱我去洗澡,就是要抱我上牀。
我小心臟突突地開始跳,略虛弱地說,“我沒事兒。”
王昭陽心疼地看我一眼,口氣很堅決,“我帶你去醫院。”
我想我應該跟他解釋清楚,我確實沒事兒,只是還沒出學校,我暫時不能讓他放我下來,戲還沒演完呢。
出了大門口,正好有輛出租車,王昭陽把我小心放在後座,然後自己坐到前面,跟司機說,“市立醫院。”
市立醫院是我們這邊的婦幼保健院。
我坐直身體,王昭陽看我一眼,“你別亂動。”
暫時跟他解釋不清楚,我說:“師父,去XX小區。”
我得回家,我不能去醫院,去醫院就暴露了。
王昭陽瞪我一眼,跟師父強調一遍,“去市立醫院,”回頭看我,“你給我躺好!”
他很少這麼兇,但我闖禍的時候,他也很少會讓着我。我現在身體確實很虛,往窗戶上靠了靠,在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出租車司機拉着病號啊,那小速度彪的,感覺我這邊眯了下眼,他這邊就已經到地方了。王昭陽給了錢,似乎連零錢都沒等人家找,趕緊下到後面來抱我,我被他拖出來,又說一遍,“我沒事兒。”
他皺眉看我一眼,看我這個弱弱的樣子,我有種感覺,我現在說什麼話他都不會相信了。
我想盡量表現出沒事兒的樣子,他反正是不信了,“你能走就自己走,不想走就我抱你。”
“能,能能。”我伸手推了他一下,自己在前面走,腦子很沉,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吃了小音拳頭的事兒,而且我的小腹此時確實很不舒服,像那種來大姨媽第一天漲漲的感覺,手腳都有點發軟。
王昭陽直接掛了婦科門診,婦科門診在二樓,上樓的時候他又把我抱起來了,皺眉,唸叨一句,“看上去好像真沒事兒。”
我乾笑一下,快走到婦科門診的時候,我招了,“我沒懷孕。”
王昭陽皺眉看我,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聲音大了一點點,“我沒有懷孕。”
他瞪眼,我抿嘴。
“在說一遍?”他挺嚴肅。
我皺眉,“我說我沒有懷孕!”低頭,“你愛信不信。”我轉身想走,被王昭陽一把拽住,然後他直接把我往門診大夫那裡揪。
我激動啊,“我沒懷孕不用看了!”
王昭陽一遍推我,一遍吐了串字,“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信了。”
我忽然有點心酸,看,狼來了吧,謊話說多了,說真話也沒人信了吧?沒話反駁,我們進了大夫的門診。一般婦科門診,男士都不方便進來的,有些小的常規檢查,都是拉個簾子直接在這邊做。
我們進來的時候,就聽見藍色屏風後面,有女人在咋呼“疼疼疼”。我看了王昭陽一眼,他把我丟在大夫身邊的凳子上,對大夫說,“醫生,做個B超。”
“哎呀做什麼呀,我沒懷孕。”我再強調一遍,王昭陽按着我,對醫生說,“開單子吧。”
醫生不是說開就給開的啊,得問你什麼毛病,纔給開單子的。醫生這麼一問,王昭陽說,“懷孕了,剛纔摔了一跤,想看看有事兒沒事兒,圖個放心。”
醫生說,“哦,這麼看着沒事兒,那應該就是沒事兒,不用擔心。”說着開始準備開單子。
我又說一遍,“我真沒懷孕!”
王昭陽瞪我,示意我閉嘴,我說:“醫生我真沒懷孕,你什麼都不用開。”
王昭陽,“你自己說的懷孕!”
“我騙你的!”
“你就是放屁!”他又吐髒話了,還是當着醫生的面兒。我怎麼百口莫辯了呢,醫生無語,看着我們倆說,“你們商量好沒有?”
王昭陽,“開。”
我咬牙,急眼了,“別聽他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好意思啊醫生。”我起來要走,王昭陽又給我按住,對醫生擠出勉強的笑,“我老婆,最近情緒不太好,懷孕兩個月了。”
醫生比較年輕,抖了抖眼角,一邊畫單子一邊說,“你這不行還得看看精神科。”
我就無語了,爲毛我說話就沒人信呢,王昭陽說話就那麼容易讓人相信呢,我臉上長騙子倆字兒了麼?
他是怎麼把“我老婆”三個字,從容不迫地吐出來的呢。
我一臉灰白,王昭陽揪着我拿着單子去繳費,我已經認了,不就做個B超麼,正好我憋着一潑尿呢,做吧做吧,做了你就信了。
估摸王昭陽也這麼想的,不管我怎麼說,做了他自己看,反正我說話他不信了。
被推進B超市的時候,我因爲心虛,又強調一遍,“我真沒懷孕。”
B超室門口有排隊的,我這麼一說,都齊刷刷看我們兩個人,王昭陽倒好了,不想跟我廢話,直接插隊,跟前面的人比劃了個收拾,就是把手指放在腦袋旁邊轉了一圈,意思是我精神有問題,然後對人家露出抱歉加感激的笑容,等B超室裡的人出來以後,直接把我推了進去,他自己也跟進來了。
我沉着臉瞪他一眼,老實巴交地趟到了B超牀上。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做B超,甚至還有點緊張。
醫生在我肚子上抹油,用那個圓圓的東西來觸摸,感覺太奇怪太奇怪。
緊張的時候,我就顧着腮幫子看了站在旁邊的盯着屏幕看的王昭陽一眼,心裡在吐槽,看得懂麼你。
我也想起來看,醫生讓我別動,王昭陽就按着我兩個肩膀,好像我真的是個神經病一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問題了。
醫生在很用心地照,王昭陽關切地問,“怎麼樣?她剛纔摔了一跤。”
醫生又找了找,“沒發現孕囊。”再找找,我看他一眼,此時他壓着我的肩膀,臉距離我很近,我沒底氣地說,“看吧,我說沒有。”
王昭陽還看着醫生,因爲醫生此時的臉色有點變了,似乎在很認真地觀察什麼,之後大概確定了。給我塞了張衛生紙,讓我擦肚子上的東西,然後說,“沒懷孕,卵巢囊腫,月經正常麼?”
我愣,卵巢囊腫這是病吧,但我不清楚嚴重與否,我坐起來茫然地看着醫生,終於找到點看病的狀態。
我搖頭,“這幾個月比一般時間長,量少。”
醫生在減胖上敲打些東西,打了張單子出來,讓拿去給門診大夫看。我傻眼了,“大夫我沒事兒吧?”
“去門診那邊問吧。”
我們被轟出來,王昭陽在看這張單子,我就不信他看得懂。
我讓着突如其來的病弄得很凌亂,越來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身體歪了歪,我不會……不會不能生孩子了吧。
王昭陽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微笑,“沒事兒,去醫生那問問。”
我乖了,點點頭,溫順地被王昭陽牽着手,跟在他後面一步步地走,忽然想哭,好久好久我沒讓他牽過手,爲什麼他還能牽得這麼自然,在他心裡,我結婚了,真的一點隔閡都沒有麼?
抿着嘴巴,我開始掉眼淚了,王昭陽暫時沒有發現,只是再次把我推進門診的時候,摸了下我的頭,似乎是在給我打氣。
門診大夫一看,又是我們倆,我分明看到她臉上藏着的一絲笑意。
坐在她對面,王昭陽把單子給醫生看,醫生瞅了眼我的表情,親切地用方言說了句,“怎麼還嚇哭了,不就是生個病麼,這有老公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