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阿月和木尕倒騰出乾淨的地,我們都圍坐在一起,因爲在墓裡,我們便商量好,東子和吉恩守上半夜,木尕和烏葛守下半夜,我和阿月,皮老七三個人睡徹夜覺。
原本我也想守夜,可腦袋忽地疼了起來,東子見我臉色不好,便催促我趕緊睡,我點了點頭便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睡了半夜,忽地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守夜的烏葛和木尕也不見了,我心裡一慌,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地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我強壓下心底的恐慌,順着那血跡往裡面走,可越往裡面走那怪異的聲音便越大,幾乎是貼着我的耳膜發出的,我下意識去摸刀,可摸了個空,心裡暗罵自己昏了頭。
就在這時,我看到東子跪在原來的甕棺旁,手裡拿着什麼在啃,我走了過去拍了他一下,這小子沒有回頭只是認真的啃手裡的東西。
我來了氣,心想這小子該不會私藏了燒雞什麼,這會趁沒人私吞,正想着,我上前踹了這小子一腳。
奶奶的,有好東西竟然私吞,虧老子每次都護着他,這他媽的吞私貨。
正要揪東子的衣領臭罵一頓,可當看到東子的正臉,我嚇得啊了一聲。
這他媽不是東子,是之前甕棺裡的小糉子……
正想着該怎麼辦,臉上忽地一疼,睜開眼便看到東子一臉怒意的看着我,手裡還拿着大砍刀,我爬了起來,發現所有人都醒了。
皮老七見我臉色不對,便翻開我手心看了看,發現右手食指有一個小圓孔,頓時皺了眉。
我看着皮老七,心裡也有些嘀咕,剛剛我這是怎麼了,東子將大砍刀扔在地上,一拳打在我胸口罵道:“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啊,要不是老子手快,你小子的腦袋早搬家了……”
一邊烏葛和木尕喘着粗氣,臉上滿是後怕,我有些微愣:“你們都怎麼了?”
阿月驚魂未定,慘白着臉道:“馬茴,你不記得你剛剛怎麼了?”
我盯着阿月,認真的點了點頭,東子黑着臉,烏葛和木尕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吉恩也喘着粗氣,看着我疑惑道:“你真不記得了?”
“廢話,我若記得還問你們?”
皮老七默默蹲在地上,吸了一口煙道:“你剛剛要剁自己的手,阿月去攔你,可你差點將阿月砍了,後來烏葛和木尕想要將你手裡的砍刀奪下,被你踹了出去,洋鬼子和東爺好不容易將你治住,可你掄起大砍刀便往洋鬼子身上招呼,要不是東爺那一巴掌,洋鬼子這會恐怕被你砍了胳膊……”
我看到吉恩,發現他胳膊有些滲血,心裡頓時嚇了一跳,我他媽的真的發瘋了,不對呀,沒理由啊,上次在地獄谷是因爲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可這次我並沒有碰什麼,怎麼會發瘋,這不符合常理啊!
皮老七知道我想什麼,他翻開我的手掌,指着那食指上的小圓孔解釋道:“你被人紮了針……”
“針?”我盯着那小圓孔,忽然想起在那個山洞遇到的那個詭異人,難道是他給我扎的,正想着,皮老七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寶爺,你是不是遇到了誰?”我搖了搖頭說了聲沒有,皮老七也沒再問。
因爲被我這麼一折騰,所有人都睡不着了,我看了看錶,發現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幾個人湊合的吃了一頓,然後便起身往裡面走。經過昨天晚上的甕棺,我發現甕棺好像被人動過,而且上面的通氣孔被堵住,正瞧得認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東子。
“瞧什麼呢?”
我指着那甕棺問:“東子,你看那甕棺是不是被人動過,而且上面的通氣孔也被人堵住了。”
“還真是。”
東子特意瞥了一眼,發現甕棺的位置也不對勁,偏離了原來的地方,東子想要過去看,被我死死按住肩膀:“甕棺不對勁,你先別過去。”
皮老七和其他人走在前面,我示意東子跟着他們,走了沒一會,只見地上出現白色的腳印,我看到那腳印,心裡的猜測更接近了一些,看來甕棺裡的小糉子跑出來了。
皮老七皺着眉頭,看着那白色的腳印延伸到石道最深處,他蹲在地上,看着那白色的腳印,發現那白印處有白色的蟲卵,心裡頓時一慌:“快閃開,這腳印裡是鬼祭的蠱蟲。”
烏葛一聽頓時離了那腳印,驚恐道:“七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這白色腳印怎麼會出現在這?”
皮老七躲過那些腳印,指着石道深處說:“它跑出來了,估計是鑽進前面的石道里了,一會我們所有人都要小心,萬不能被它碰到,實在不行,就拿大砍刀砍。”
烏葛和木尕嚥了口唾沫,點點頭說:“七爺,您放心,我們明白該怎麼做!”
我們都提着心,一步一步的往石道深處走,阿月緊跟着我,消瘦的身子一個勁地發顫,我試着安慰了她,可不起作用。
東子和吉恩走在前頭,而烏葛和木尕在後面走着,很快,我們走到石道深處,周圍的蛇形石俑已經變了,它們面容猙獰,臉竟朝着我們,而且眼前的蛇形石俑比之前的大了一倍,越裡面的越大,在外面的卻越小。
走了有十分鐘,眼前出現一口石棺,石棺的旁邊是一個烏木案桌,上面擺放着一些青銅陶罐,東子對陶罐不感興趣,便越過案桌往石棺旁走了過去。
我看着那石棺,問皮老七:“七爺,這石棺裡葬的什麼人?”
皮老七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我正要看石棺上的花紋,突然,東子歡呼了一聲:“茴子,這石棺是活的,可以開!”
我們都圍了過去,發現石棺的一角已經被東子撬起,我按住東子的手讓他先別開,東子知道我擔心什麼,便將撬棍扔在地上。
木尕可不管我什麼意思,直接雙手一推,一下子便將石棺的棺蓋推開,看到裡面的金銀玉器,木尕起了貪心。
我想要拿話嚇他,可木尕不聽,直接將半截身子伸進石棺裡,見木尕拿了石棺裡的青銅爵,我忍不住大罵:“木尕,你他媽的幹什麼,竟比東子還心急,告訴你,那石棺不能動……”
木尕呵呵一笑:“寶爺,您別拿鬼神之論嚇我,我木尕不怕那虛的東西。”說着又從裡面摸出一塊玉璧,喜滋滋道:“奶奶的,這石棺主人還真他媽的賊,將這麼好的東西壓在棺材底,真是辱沒了這東西!”
“死小子,快出來!”
皮老七看到石棺裡那躺着的乾屍忽然動了一些,心裡忽地一慌,顧不得什麼,便要上前拉木尕,可這時的木尕撈的正起勁,哪裡肯出來。
這時我看到石棺裡的乾屍動了手指,便知道乾屍要變黑毛糉子了,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隨即從揹包裡拿出黑驢蹄子,一前一後走到木尕身邊,這時木尕已經發了瘋,一個勁在石棺裡撈那些金器,我向東子點了點頭,我們合力將木尕從石棺里拉了出來。
“金……金子,都是我的,哈哈哈,都是我的。”屍氣籠罩在木尕的臉上,半邊臉都成青的了,他興奮地盯着面前的棺槨:“發財了,我他媽發財了……”
“木……木尕他……”
阿月緊捂着嘴,差點沒嚇死。
“靠,這……這怎麼了?”
烏葛和吉恩驚恐地嚥了嚥唾沫,下意識攥緊了砍刀,而阿月退到皮老七旁邊,木尕滿臉是血,而且那撈冥器的右手已經發黑。
我看到木尕這情況,心裡猛地一咯噔,奶奶的,這冥器有屍毒。
而這時石棺裡的乾屍猛地睜開眼睛,東子手快,將黑驢蹄子直接塞進乾屍的嘴裡,然後將棺蓋推了上去,我從懷裡掏出一沓黃符,分別貼在石棺的兩側,這黃符的功效只有半個小時,萬一超了時那就沒用了。
做好了這一切,我和東子架起癱在地上的木尕往裡面狂奔,皮老七帶着阿月他們在前面帶路,我和東子緊跟着他們,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陣孩子的嘻嘻聲,我向後看了一眼,發現之前甕棺裡的小糉子正朝着我們飛撲過來。
“嘻嘻嘻……”
我強忍着那刺耳的嬉笑聲,心裡很是急躁,這小糉子之前躲在哪了,怎麼剛剛沒冒出來。
東子吐了口唾沫,忍不住罵道:“媽的,這小糉子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進了一個甬道,那小糉子竟然不追了,那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對我齜牙咧嘴,沒一會兒,小糉子不甘心地瞪着我,然後轉頭向石道跑了回去。
看到小糉子離開,我和東子這才喘了一口氣,還好這小王八蛋跑了,要不然真的就慘了。
“奶奶個錘子,嚇死老子了。”東子喘了一口氣:“哎,茴子,這木尕怎麼辦?”
“先帶着吧!”
東子想說什麼,可最後沒說。
木尕安安靜靜地,除過臉上有屍氣,沒別的變化,我下意識看了看這小子的手,指甲發青,看來屍毒已經侵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