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尕看到屍鯧圍了上來,臉上驟然變色,哭爹喊娘地朝我遊了過來,我扯着臉色煞白的木尕,憋了一口氣,沉在水底。
水面上東子和烏葛抄起大砍刀守在木筏兩旁,而吉恩端着槍護着阿月,皮老七握着砍刀:“都精神點,別丟了手裡的傢伙。”
我拽着木尕往水下沉,不知過了幾分鐘,只見眼前出現一堵石牆,木尕吐着泡泡,用手指了指上面,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便奮力朝上游,沒一會我看到石門,石門上還有兩個銅環,石門的最底下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拳頭。
木尕緊跟在我身後,看到那獸頭,眼睛忽地一亮,我湊近那石門,發現上面的圖案和鬼隱符上的圖案有些相似,可又有些不同,最讓我驚訝的是石門上竟刻有蛇人圖案。
正看得入迷,木尕拽了我一下。
“獸頭下不來……”
指了指那獸頭,木尕急得直吐泡泡。
我遊了過去,看着那獸頭,只覺得在哪裡見過,我按住那獸頭,試着向右扭了三圈,向左扭了五圈,只聽喀嚓一聲,獸頭落我手裡,我拿着這獸頭,正端詳着。
這時木尕忽地變了臉,臉上的笑很詭異,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便被巨大的水流衝進了石門。
東子他們正與屍鯧拼命,只見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幾個人吸進了血瀑布裡,血瀑布裡竟然是空的,皮老七興奮地爬了起來,拿着礦燈往深處照,這一照不要緊,一照嚇一跳。
只見頭頂掛滿了風乾的屍體,上面還有不少蛆蟲啃噬屍體的皮肉,阿月啊了一聲,那聲音迴盪在周圍,聲音也被擴大了幾倍。
東子扯了紗布,纏住血淋淋的左手,而烏葛和吉恩兩個人也掛了彩,胡亂地包紮了傷口,三個人一瘸一拐地走到皮老七身旁,當看到頭頂的屍體,三個人倒吸了一口氣。
烏葛掃了一眼,問:“七爺,這是?”
皮老七突然一擺手,讓東子他們不要發聲,沒一會,只聽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皮老七臉色發白,正當幾個人猜測前面是什麼時,一聲槍聲響起,皮老七心裡一驚:“壞了,出事了。”
東子第一個反應過來,抓着槍奔了出去,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可當看到眼前的場景,幾個人都傻眼了,特別是烏葛,看到地上躺在地上的人臉上滿是震驚:“怎麼會是木尕?”
東子揪起木尕,怒氣衝衝道:“茴子呢,茴子哪去了,你狗日的把茴子怎麼樣了啊!”說着掄起鐵拳打在木尕的右臉。
木尕捂着右臉,抽氣道:“寶爺也來了?”
“你他媽的別給老子裝傻,老子問你茴子呢,他去哪了,剛纔是不是你開槍?”
木尕有些莫名其妙:“寶爺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麼問起我來了,烏葛,六爺呢,怎麼不見六爺?”此話一出,幾個人都傻眼了。
“你們爲啥這麼看我?”
烏葛壓下心底的猜測,看向一臉迷惑的木尕問:“你怎麼會在這,你到底是誰?”
“我木尕,你兄弟,怎麼,不認識了。”木尕狐疑地看了一眼烏葛,有些微愣:“你們都哪去了,我找了四天都沒找到你們……”
皮老七臉色一變:“你是木尕?”如果眼前的是木尕,那一直跟着他們的是誰,皮老七心裡一驚,後背忽地涼涼的。
“七爺,您這是怎麼了,我不是木尕是誰。”木尕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後看向一臉震驚的烏葛問:“烏葛,你小子怎麼回事,我問你話呢,六爺呢?”
東子有些糊塗:“七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皮老七心裡一慌,看向東子道:“我們都中套了。”
東子一聽皮老七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想也不想便抄起大砍刀往深處跑,吉恩臉色也不好,跟在東子的身後。
幾個人沿石道而行,東子喘着粗氣,拿着礦燈在四周亂晃,木尕和烏葛攥着大砍刀緊盯着周圍,幾個人都沒說話。
因爲石道漆黑,礦燈只能照到一部分,幾個人沒有辦法,只好將所有的礦燈聚在一起,那光亮這才透進幽暗的石道里。
石道越走越深,幾個人膽戰心驚地走了近半小時的路程,忽地面前出現一個塌洞,周圍都是巨石塊,東子拿着礦燈照了照,發現塌洞是被炸藥炸出來的,腳下還有一些硫磺粉。
小心地踩着那些巨石塊,幾個人鑽進了塌洞,從中穿過,沒走一會便聽到水聲隆隆,東子便舉了礦燈,往上看了看,發現頭頂是血瀑布的源頭,那血一般的河水奔涌而下,在血瀑布的底下是一條暗河,水流很急。
正看着,忽地阿月驚叫了起來:“那……那不是馬茴的揹包嗎?”
“媽的,還真是。”
東子竄了過去,一把將揹包抓到手中,翻了翻裡面的東西,發現裡面並沒有丟什麼,這顆心才放下。
沒想到突然從水中躥出一條吸血屍鯧,它張開那尖刀嘴猛地咬住東子的手背,硬生生撕下一塊皮肉。東子倒吸了一口氣,見手上見了血,立馬抄起大砍刀砍掉了吸血屍鯧的頭。
阿月跑了過來,看到那血淋淋的手背吸了一口氣道:“死胖子,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這麼大塊肉,媽的,這王八羔子還他媽真咬,要不是老子反應迅速,這手可就廢了。”阿月一邊撒了藥粉,一邊替東子打了針,包紮的時候阿月因爲失神手上用了點勁,東子疼得全身一抖,險些一巴掌呼了上去。
烏葛和吉恩跑了過來:“兄弟扛得住嗎,要不我們擡着你走?”
東子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左手的傷勢,雖然手上血糊糊的,可還好並沒傷到筋骨。
聽到烏葛這話,東子翻了個白眼:“你小子埋汰我呢,這點傷我還需要你們兩擡,東爺什麼人,這點傷跟撓癢癢似的,咱就權當被蚊子叮了,再說了,以前我和茴子被屍鬼追得跟孫子一樣,身上的傷比這還恐怖,咱也不是挺過來了嗎,這點傷小意思……嘶,阿月,你想謀殺親哥啊?”
阿月瞪了一眼東子,冷哼道:“對不住,手重了。不過這也得怪你,誰讓你吹牛……”
“嘿,你個丫頭片子,真當東爺怕了你是不……”東子瞪着阿月,手裡要去摸刀,可沒摸到刀,傷口被阿月死死按了一下,疼得東子直抽氣。
烏葛和吉恩幸災樂禍,東子看得來氣,一腳踹了過去,卻被兩人躲開。
正當三人扯皮打鬧時,皮老七走了過來,拍了拍東子的肩膀,提醒道:“東爺,先別鬧了,我們還是先找找寶爺,他的揹包既然在這,那人估計也沒走多遠,我們順着暗河邊找找。”
東子猛拍了腦門:“媽的,差點忘了正事。”
木尕溜到前面查看,沒一會便招呼着東子他們過去,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些慌張,快步走了過去,看到地上躺着的我,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阿月查看了我身上的傷口,發現肩膀被什麼撓了一下,上面結着血痂,肩膀周圍還是黑色,上了藥又打了針,見我悠悠轉醒,幾個人都圍了過來。
我吃力地坐了起來,看着衆人道:“你們怎麼在這?”
東子黑着臉,想要重重地拍我肩膀解氣,可又想到我肩膀有傷,便攥緊拳頭悶聲罵道:“你他媽的怎麼回事,不是拔個獸頭嗎,怎麼搞成這幅德行,說說,這身上的窟窿怎麼弄的?”
我苦笑了笑:“別提了,我他媽被那狗東西暗算了,要不是那狗東西跑得快,準讓那王八羔子餵了大魚了。”
“是被他暗算的?”
木尕上前,盯着我身上的傷。
東子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我們說什麼:“茴子,你小子說誰呢,那狗東西是誰?”
“假扮我的人,這四天一直跟着你們的人……”木尕話還沒說完,烏葛頓時開罵道:“原來是個皮皮阿毛蟲,老子還以爲你木尕真他媽慫了。”
“烏葛,六爺呢?”
木尕沒看到盤六爺,問烏葛道。
烏葛苦着臉:“我也不知道……”
“你家六爺溜了……”
木尕有些不明白,他看向我:“寶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六爺他去哪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我也不清楚。”
雖然盤六爺不是個東西,可好歹是個長輩,我不能背地裡說長輩的壞話,想起這幾天的事,我盯着木尕:“木尕,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明的媳婦說看到兩個你?”
“那兩個都是假的。”
我心裡一凜,嚥了口唾沫:“都是假的?”
“他們都戴了一層皮,我那天被他們打暈了擡了出去,後來其中一個跟着你們,也就是你們一直看到的那個人。”
木尕皺着眉頭,給我們解釋那天在阿明家發生的事,雖然木尕說的輕鬆,可我們聽得渾身發冷,虧得在這裡遇到真正的木尕,要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因爲東子他們的揹包都綁在身上,所以幾人的揹包都沒丟,我拿回自己的揹包,原地休息了半個鐘頭,吃了東西又喝了點水,我們便往石道深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