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青血氣方剛的年紀,見綠翠這小宮女也敢質疑他,心裡自是很不爽,現在爲了面子根本不打算行禮了。
夏思雪見狀,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表哥,皇上的面子不能不顧!”
周長青聞言,頓時被她的話提醒,是啊,他就算再不喜淑妃,那麼他也得給皇上面子不是。所以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單膝跪地行禮了。
夏思雪和迎風隨後也跟着行了禮。
夏彩荷見狀,塗的鮮紅的脣瓣一扯,扯出一抹鄙夷的淺笑道,“周將軍不管你如何位高權重,都不過是本宮和皇上的下人,今後可要記住別逾越了身份!”
周長青聞言,氣的臉上青筋暴露。
夏思雪又暗自拽了他衣角示意他別生氣。
周長青努力舒了口氣。
迎風在一旁看着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都起來吧!”夏彩荷還有正事要辦,所以也不想多耽擱功夫。這會出了剛纔的惡氣後,便喊他們起身了。
等周長青他們一一起身後,夏彩荷柳眉一挑,看向夏思雪道,“雪兒,你總是這麼讓人出乎意料,瞧瞧,這什麼時候又穿上了太監的衣服了?也不怕人說你不合禮數!”
“二姐,我是經過皇上的允許才穿的,他都不怪罪不合禮數,還有誰敢質疑我呢?”夏思雪髒臉上浮上一抹淡漠的嘲諷笑容反脣相譏。
“是啊,皇上見你有幾分像嫡姐,確實對你格外開恩!他可能對你的欺君罔上不做處罰,可本宮卻不會!本宮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對本宮所做的一切!”
夏彩荷走近夏思雪,伸手就要捉住她的胳膊,卻被迎風突然將夏思雪往後一拉,將她護在身後,然後朝夏彩荷皮笑肉不笑的道,“喂,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你不會以爲帶幾個宮女太監來,就能將雪兒捉走報復吧?”
“你是哪根蔥,也敢跟本宮放肆!”夏彩荷本是含怒瞪夏思雪的,可迎風突然上前一步,將夏思雪護在身後,她瞪的人變成了俊美瀟灑的迎風了。
“我當然不是蔥,我是你小哥哥,你認不認,都沒關係。誰叫我也不想認你呢!”迎風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鄙視着她。
夏彩荷見狀,剛要發怒,一旁的夏昀便立馬咳嗽打斷夏彩荷了,“咳咳……淑妃啊,你不是有正經事要做嗎?這會怎麼好好的和自己的兄弟鬥起嘴來了?”
夏昀早就從夏蒙月的口中得知夏思雪裝傻的事了,所以這會看夏思雪正常說話他也不覺的詫異了。
夏彩荷掃了眼裝病的父親,柳眉蹙了蹙,終究是忍下心中的怨恨。
她的父親已經開始不打算幫她了,如果她再得罪父親,顯然是自掘墳墓!
“爹爹提醒的是,女兒不該和兄長對峙。”夏彩荷朝夏昀溫柔乖巧的說完這句話,見他聞言,不屑的掃了
她一眼,她的心中恨意上涌,卻無可奈何。
最後,只得朝夏思雪和顏悅色的道,“四妹,本宮今日過來,其實是來看你的,聽說你前幾日被你三姐姐拖至鳳棲殿惡打了一樣,本宮很是擔憂你的身體……這不特意請來宮中女官替你診治一下,也好讓本宮安心……”
話說到這,她側首朝身後和綠翠站在一處的一個穿淺藍色宮衣的宮女道,“還不給四小姐把脈診治!”
夏彩荷話音一落,夏思雪就知道她來的是什麼目的了!她一定知道她懷孕之事了,想借機陷害她,讓她沉塘吧?!
迎風和周長青都不明緣由,均互相對望一眼,眸中浮上疑惑,不知夏彩荷這突然讓人診治夏思雪是何用意!
“是!”那女醫得令,忙擡起頭走向夏思雪。
夏思雪暗自捉住迎風后衣襬上的毛邊,扯了扯,輕聲道,“二哥,阻止她!”
迎風聞言,眉頭一挑,隨即將手臂伸開,擋住女醫道,“用不着你多事,本少爺學過歧黃之術,方纔已經替她把過脈,她並無大礙!你從哪來的就給本少爺滾哪去!”
那女醫見狀,扭頭爲難的看向夏彩荷。
夏彩荷剛要開口,夏昀卻搶先一步道,“ 風兒!你不得胡鬧!你那點雕蟲小技,怎麼能和宮中的女醫比呢?再說,你二妹這是有意要和你四妹和好,你從中做什麼梗?”
“作梗?”迎風指了指自己道,“她還有意和雪雪和好,我纔不信呢!”
“風兒!不得胡鬧,只不過把個脈,而且還在周將軍的眼下,你認爲雪兒還能受到傷害不成?”夏昀朝迎風使了使眼色。
迎風聞言,確實覺得夏彩荷在他和周長青的眼皮子底下,不能使什麼壞。當下就閉口,有些猶豫。
而就在他猶豫間,那女醫便一把拱道他身後,捉住夏思雪的細腕把起脈來。
夏思雪大驚的掙扎道,“你放開我!”
而那女醫卻並沒放開她的手腕,反倒是不管她怎麼掙扎,她的手就是搭在她的脈門上,認真把脈。
迎風見狀,一把拽起女醫的後衣領,怒道,“頭一次見逼人把脈的!你滾開!”
“四妹,你怕什麼,就是把個脈而已!”夏彩荷見狀,嘴角的笑意越來越詭異。
今日,她就要讓傻女徹底被天下人恥笑!也讓雍帝斷了將她當作夏晴雨的替代品的念頭!
“夏彩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麼心!?”夏思雪見女醫已經搭到她的脈門上了,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便停下掙扎,恨恨的瞪着夏彩荷道。
夏彩荷笑的更甚了,“四妹,你突然這麼聰明瞭,着實讓本宮不適應呢!本宮不管安得什麼心,都是爲了維護夏府的臉面!”
周長青和迎風聞言,都心中詫異,這怎麼和夏府的臉面扯上關係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迎風對夏彩荷那樣陰笑的模樣,感到很不爽,所以手下一用力,直接將女醫的後衣領提起,將她狠狠的給扔到臺階之下去了。
那女醫被扔小
雞一樣的扔下去之後,被摔得半晌吐不出一口氣來。夏彩荷見狀,生怕她被一下摔死,接下來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於是忙親自走到她身邊,問道,“你有沒有事?”
女醫深呼吸了好幾下,纔看着夏彩荷搖搖頭道,“奴婢……奴婢沒事!”
聞言,夏彩荷眉毛一鬆,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剛纔你可替四小姐診斷清楚了?”
“奴婢……奴婢診斷清楚了,四小姐她並無大礙,只是她脈象急促,顯然是有了喜脈!”女醫忍住腰腹部的疼痛,艱難的說道。
“喜脈?!”現場衆人除了夏思雪和夏彩荷以外,所有人聞言,都不可思議的看向夏思雪。
而夏思雪卻一臉不屑的瞪着夏彩荷道,“二姐,你果然是因這事而來!”
“四妹,如果你真是未婚先孕,按照南秦國法,你可是要沉塘的!”夏彩荷此時也不管女醫傷勢如何,只走向夏思雪,一臉陰笑道。
她這話一出,迎風和周長青均回過神,迎風道,“一定是弄錯了,你們定是想借機陷害雪雪!”
話末,不由分說的拿起夏思雪的手腕,就替她把了把脈,把完之後,他濃眉深蹙,不發一言的盯着夏思雪那張髒的看不清真容的臉。
周長青見狀,焦急的問道迎風,“怎麼樣?”
迎風回過神,無奈的掃了他一眼,卻沒開口。
周長青頓時從他那無奈的一瞥中明瞭,雪兒確實懷孕了!他從迎風的身上移開目光,質問的看向夏思雪。
他不明白,雪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知不知道未婚先孕是多麼不恥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做出這等事來?
夏思雪知道,在南秦未婚先孕是最被人不恥的事情,可她能怎麼辦?當時她被藥物操控,一切都由不得她。
而更諷刺的是,她竟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雪兒……雪兒……”就在夏思雪愣神時,屋內傳來了周素雲聞言,驚恐焦急的呼喊聲。
夏思雪回過神,不顧衆人的反應,猛地跑進內屋。
夏彩荷見狀,眯了眯眸,對夏昀道,“父親大人,此事關乎夏府臉面,最好想個周全的法子處理爲妙!”
“不管什麼法子,現在還是屋內說話的好!”夏昀沉着臉道。話末,老徐扶着他進了明義軒內。
隨後,夏彩荷鄙視的掃了迎風和周長青一眼後,也跟着進去了。
周長青看到夏彩荷那鄙視的眼神,着實臉紅,愣愣的站在門口,是進也不是不進還不是。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做法,他應該轉身離開纔對!避嫌是其一,明哲保身是其二,他不能眼睜睜的讓國舅府也牽連進來,被南秦國民恥笑。
迎風見狀,嗤笑道,“原以爲大將軍多麼愛護表妹,也不過如此而已。”
“她做出這等事,讓我如何去護!”周長青想了想,終於痛下決心道,“有這樣的表妹,不如沒有!”
話末,絕然轉身朝院外走去,隨後,領着兵士快速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