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思雪震驚的看向楚湘辰的俊眸,看着那眸中的堅定之色,久久緩不過神來。
“你不覺得我不潔?”片刻回過神,夏思雪脫口而問。
“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冰清玉潔的女子!”朝夏思雪真誠的看了一眼,隨即,打開門離去。
徒留夏思雪一臉驚訝。
夏蒙月在挽月閣等了好半天,纔等到一個四等婢女來回話說楚湘辰已經出了夏府了。
至此,夏蒙月氣的將小几上的茶具點心一股腦兒的拂到了地上。隨後,伏在桌上嚶嚶哭泣,“爲什麼……爲什麼寧可選擇那個賤傻子也不選擇我……”
夏彩荷見狀,伸手輕拍着她聳動的肩膀安慰道,“月兒莫哭,小心牽扯傷口了。”
其實看着自己妹妹哭泣的模樣,她心裡也不好受。
腦海裡浮現雍帝對她冷漠的模樣,淚水也慢慢浮在眼中。
她也很想問問爲什麼,爲什麼夏晴雨死了那麼久,雍帝仍然不對她側目?!她真的很努力了!如果不是那個東西,或許他也根本不願意讓她登上後位的。
可即使有那東西護着,他不還是順着夏思雪的奸計,廢除了立後詔書嗎?原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雍帝並非是她原以爲的那樣好操控。
他的心思太難琢磨!前一刻,他還可能對你笑,後一刻他就有可能伸手掐住你的脖子,對你怒目而視。
她真的如妹妹一樣迷茫了,她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呢?
“姐姐……”夏蒙月轉身一把抱住夏彩荷,哭道,“姐姐,我不要失去楚湘辰,我愛他,從第一次在公主府的百花會上看到他,就已經愛上了。除了他,我誰也看不上。嗚嗚……姐姐你這麼聰明,一定有法子幫我的,姐姐……我求你幫幫我吧,只要能嫁他爲妻,我寧願做任何事!”
夏彩荷看着妹妹這頹廢的樣子,氣的一把將她推開。
夏蒙月不備,從椅子上跌了下來,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痛的她五官緊擰,低吟出聲。
“你這個沒出息的……”夏彩荷又恨又心痛的指着倒地的夏蒙月,恨鐵不成鋼的責罵道,“原本以爲你看到他對你絕情的模樣,好死心的,可看你這樣子,根本就是執迷不悟!他楚湘辰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愛慕?天下的男子多了去了,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
夏蒙月被姐姐的話刺激的心更痛,半晌只知道仰頭痛苦,“嗚嗚……可我只愛楚湘辰,世間再沒人比得上他了!”
“蠢貨!”夏彩荷是在罵夏蒙月,也是在罵她自己。
“我蠢,難道姐姐就不蠢了嗎?”夏蒙月抽泣的仰着頭看向夏彩荷道,“你敢說,讓你捨棄皇上,你就能捨得了嗎?”
被妹妹一語中的,夏彩荷的身子晃了晃,最後實在站不住,便癱軟做到一旁的圈椅上,淚水迷糊了視線。
“姐姐,求你幫幫我……否則月兒真的不想活了。”夏蒙月知道剛纔自己的話言過了,所以這會說話語氣軟了許多。
聽着妹妹略帶沙啞的嗓音,夏彩荷最終拿帕子擦了擦眼邊
的淚珠,恢復了以往的傲然和陰狠道,“幫你確實不難,只是你這幾日必須沉住氣!”
“沉住氣?”夏蒙月一聽姐姐要幫她,頓時來了精神。
“是的。明日只要你爲傻女尋婿的榜單一貼出去,楚湘辰就是有心娶夏思雪,長公主也不肯的。”
“可楚湘辰這次好像對夏思雪真的用了心,萬一他不顧長公主的反對,非要娶夏思雪怎麼辦?”夏蒙月擔憂道。
“那也無妨。”
“怎麼就無妨了?!如果是他敢娶傻女,我就和傻女同歸於盡!”夏蒙月急道。
夏彩荷見她這樣無腦,不禁搖搖頭朝她無奈道,“你呀你,平日也不見得笨,怎麼關鍵時刻就泛起混來了!別人你不信,你的姐姐我,你還不信嗎?”
見夏蒙月聞言,臉色一鬆,她又陰笑道,“不管楚湘辰是娶還是不娶夏思雪,他的郡王妃都會是你--夏蒙月的!你呀,就安心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吧!”
話末,又不等夏蒙月開口,自己整了整宮裙,對夏蒙月辭別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宮了,免得被皇上發現,節外生枝!”
說完這句話,夏彩荷心中又是一痛,獨孤雍從不在意她,估計也根本不會發現她出宮了,她真是杞人憂天啊……
皇宮御書房內,雍帝此時正在批閱奏摺,三喜在一邊替他研磨。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三喜看了看殿外漸漸變黑的天色,朝獨孤雍小心的提醒道,“皇上,該用晚膳了。”
獨孤雍聞言,蹙了蹙斜飛長眉,並未理會他。
三喜便知道雍帝嫌他吵擾了,所以他又趕緊閉口,不再重複第二遍。
就這樣一直到夜黑,宮人們將宮燈全部點亮之後,三喜乘機又問道,“皇上,用完膳在批奏摺吧?龍體要緊啊!”
獨孤雍聞言,看了眼只剩下十幾本奏摺未批閱,不禁捏了捏眉心,閉眼休息了片刻問道,“魏石還沒回宮嗎?”
“回皇上,魏總管確實還未回宮!”三喜等了半天,等來的卻不是雍帝傳膳的話語,面上微微有些失落。
獨孤雍得到確定的回答後,不再開口,甚至連看都沒看三喜一眼,就接着拾起狼毫筆,繼續批閱奏摺了。
這讓三喜在一旁看的好一個心疼擔憂,卻硬是不敢再提醒皇上。
如今的主子,可不是當初那個溫潤儒雅的性子,他是真的懼怕他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雍帝纔將那剩餘的十幾本奏摺批閱完畢。隨即自己捏了捏痠麻的胳膊,又朝三喜問道,“什麼時辰了?”
三喜掃了眼沙漏,回答道,“回皇上,都快過戌時了!”
雍帝聞言,這才從座上起身走向殿門口處,看了眼殿外片刻,纔對三喜吩咐道,“給朕準備一套夜行衣。”
“皇上,您要出宮?”三喜驚道。
雍帝回過頭怒視了一眼他道,“怎麼朕去哪還得跟你請示?”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憂您的安危!現在魏總管未歸,您如果獨自一人出宮……”三喜擔憂的看了眼雍帝,後面不吉祥的話自是不敢
說的。
獨孤雍冷笑道,“朕倒是不信,當了皇帝便不能獨自外出了?”
三喜見狀,知道雍帝是必須要獨自外出了,面上更是露出焦急之色。
“還杵在這作甚?快去拿!”
雍帝的凌厲的話一出,三喜嚇了一跳,忙收了臉上的擔憂之色,急急往殿外走去,直到走進甬道,看到兩旁候着的宮女和內侍,忙指揮一個機靈的小太監道,“小末子,趕快去御林軍那邊問問,魏總管這會回來了沒?”
小末子疑惑道,“喜總管,剛纔奴才就交代過了,只要魏總管一回來,就讓他找皇上覆命。這會他定是沒回,否則豈敢不來見皇上?”
“讓你去你就去,怎麼廢話這麼多?”三喜見小末子囉嗦着不去,氣的拿拂塵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怒道。
小末子被敲,忙捂住頭連連告饒,前往前方御林軍守衛的甬道盡頭跑去。
不一會,一個小宮女捧着三喜剛纔要取的夜行衣跑了進來,三喜慢悠悠的接過夜行衣,卻不着急進去給雍帝,反倒是焦急的看着小末子剛跑去的方向。
少頃,小末子就急匆匆跑回來,耷拉着腦袋回稟道,“回喜總管,魏總管還是沒回宮啊!”
“還沒回宮?!”三喜聞言,稀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平日裡這魏石有事沒事總在雜家眼前亂晃盪,真是急着找他的時候,就找不着他了!算了算了!”
該攔他也攔了,皇上要是出宮真有個好歹,可就不能怪他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三喜便捧着夜行衣走進了御書房殿內。
伺候雍帝換完夜行衣,三喜大着膽子問道,“皇上您這是要去哪?”
雍帝瞪了他一眼,怒道,“多嘴!”
三喜便癟癟嘴,不敢再開口了。
整理好衣物,雍帝對他吩咐道,“去養和殿先用膳!”
聞言,三喜來了精神,忙點頭稱是,隨後出去傳令擺架養和殿了。
到了養和殿,御膳已經擺好。雍帝遣退了衆宮人,並且吩咐三喜在殿外守候,沒有他的傳召不讓任何人進來。三喜點頭明瞭。自是緊閉殿門,守在了外頭。
簡單用完膳,獨孤雍就按了龍椅上的按鈕,進入了密道。
密道里,此時正有幾個黑衣暗人恭敬的立在那,等候他的到來。
一見到他來,他們便朝他恭敬的抱拳行禮。行完禮,雍帝便問道,“北周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啓稟主上,奴等潛在北周皇宮數日,確實不見北周王露面。據北周皇太弟段紫楓身邊的眼線回報,這些天他似乎一直派人手往我國尋人。” 一個個子稍高的黑衣人朝雍帝抱拳回稟道。
“那北周國的政務也是段紫楓處理的了?”雍帝聞言,如果有所思的捏了捏拇指上的玉扳指問道。
“是。”
“這段暮雲究竟在耍什麼花樣?難不成他根本沒有從南秦回北周?”雍帝自言自語的說完,便蹙了蹙密長的濃眉,走到那幾個相貌普通到看下百眼也記不住他們相貌的黑衣人面前,來回踱步,似乎在想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