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撫了撫臉腮,頓時一陣刺痛襲來,她氣的收回手。
本來這次她是想在宴會上給衆貴女一個下馬威的,或是看到優秀的貴女,暗自動下手腳,讓她們無法引起皇上的注意。可現下,她的臉腫成這樣……
“二姐?”夏蒙月看着夏彩荷的背影,見她似乎身子在發顫,不禁擔心的喊道。
聽到夏蒙月的呼喊聲,夏彩荷咬了咬牙道,“一會我帶上面紗去參宴!”
戴面紗去參宴?那要如何用餐呢?夏蒙月想發出疑問,可話剛準備吐出,可一看二姐那一副堅定地模樣,只得閉了嘴。
花園內,兩個貴女賞花累了,便放下手中的娟傘,手牽手走到最近的一道廊亭內的長凳上坐下,看着雨霧瀰漫的花園,開始了竊竊私語的交談。
“棠兒姐姐,你說方纔進府時,報的哪幾個參賽項目啊?”兩個貴女一坐下,一身青紫色對襟長裙加身的美麗少女,就朝正將娟傘遞給隨從來的丫鬟手中的綵衣少女問道。
那少女聞言,擦了擦劉海上沾染的幾滴雨珠道,“四項都報了。簾珠妹妹這麼問,難不成你沒全報?”
“是啊,我可只報了舞蹈一項。”那被稱爲簾珠的少女低聲道,“你知道的,這次賞花大會其實就是爲了替皇上選妃的。我心有所屬,若不是爹爹逼我,我豈會過來參會?”
棠兒聞言,蹙了蹙娥眉,揮揮手,遣退了身旁站着的丫鬟。
看着丫鬟走遠,她才拉着簾珠的手,厲音勸道,“簾珠妹妹,你也真是的,怎可隨意當着別人的面說出你心有所屬的事來呢?再說了,那個一面之緣救你的男子,你都不知他姓啥名誰,怎可對他念念不忘?你們府上現下的形勢你又不是不知?
夏相前些日子雖然因暗衛之事受挫,可那淑妃夏彩荷,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說服了北周,讓其履行了兩年和平契約的文書。現下,夏相依舊權傾朝野,由於顧及你府和我府報復與他,陷害你爹爹查關不嚴讓奸臣貪贓枉法得逞。請旨被貶爲四品尚書。而我爹爹幸而得到周校尉的提醒,稱病在府,這才免於遇難。可是,整日的在家閒置,他的權位早被夏相掌控。若此時我們不能一舉奪得雍帝的寵愛,只怕你家大姐慘遭夏雷鳴侮辱自殺之仇,還有我家長兄被夏雷鳴逼跳樓身亡的冤屈永不得申報了?”
簾珠聽她激動的說完後,眼中滑出晶瑩的淚珠來,“棠兒姐姐,可是,貴女這麼多,不缺乏美貌和才氣的,我們如何能出衆?又如何能比得過前皇后夏晴雨的風姿,讓皇上對我們側目?”
她這句話一出,棠兒那張本清秀的小臉上的激動之色蕩然無存,隨即,她鬆開了簾珠的手,擡起頭,掃了一圈遠處花壇叢中的鶯鶯燕燕,眸中浮上了落寞的神色。
就在兩人陷入落寞中時,一抹月華色的纖瘦身影突然出現在長廊前端與圓門交際的地方,似乎看到她們時,一臉的興奮,朝這邊揮
揮手喊道,“棠兒姐姐簾珠姐姐,原來你們在這啊!”
聽到這如鶯啼般悅耳的女音傳來,棠兒和簾珠疑惑的對望一眼,最後是棠兒開口問道,“簾珠妹妹,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不過你不覺得她是有些面熟嗎?”簾珠回答她一句後,指着提裙奔走過來的人兒。
隨着她走近,她的相貌也隨之變得清晰。只見來人一身得體的月華色繡粉色桃花長裙加身,頭梳追雲髻,雖簡單,卻因爲髮髻間簪了一支桃花型簪子,故而與衣服相得益彰。她膚如白玉,小臉精緻,五官更是完美的無可挑剔。那一雙靈動的大眼,在看到她們時,泛出興奮的光澤,“二位姐姐,你們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說話間,來人氣喘吁吁的走近,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拉起她們的一隻手,熱絡的又道,“去年賞花會上,多虧了你們扶了我一把,要不我定掉入池中在衆貴女面前出醜!事後,我跑開了,沒及時給你們道謝,我一直都覺得對不住……”
她這話一出,棠兒和簾珠立馬回想起去年她們救過一個因爲看見雍帝而泛花癡,差點失足落水的貴女。只是當時她們情況緊急之下,並沒在意那貴女的相貌,並且那貴女事後,還羞澀難耐的站穩身子後,就急忙跑走了。
當時她們並未看清她的模樣,現下一看,發現眼前的她居然這番貌美!
“原來是你啊?”棠兒首先回過神,低下頭,不動聲色的從她軟若無骨的手中抽離了自己的手,臉上露出一抹客氣的微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你又何必介懷呢?”
“是啊,呵呵。”簾珠倒是沒抽回手,反倒是握住她的手笑着問道,“對了,妹妹你是哪家的千金,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那少女聞言,大眼咕嚕嚕一轉,笑着回答道,“我是前尚書周文的次女,我叫周佳琪。之所以知道你們的名字,是事後打聽所得。今年我參會可一半都是爲了尋你們道謝呢!”
“前尚書周文?”簾珠沒說什麼,只客氣的對着她笑了笑。棠兒倒是泛起疑惑,“敢問妹妹的父親是哪司的尚書啊?”
“我爹就是……”‘周佳琪’剛要回答棠兒的話,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驚道,“呀,姐姐不問我差點忘了,我居然將參宴的落座的牌子落在花園裡面了!”
說話間,忙折回來時路去尋找了。看着她快速來,又快速走的背影,棠兒和簾珠又疑惑的對望了一眼,最後是簾珠捂嘴輕笑道,“這個周佳琪還真真有趣,去年毛毛躁躁的差點落池出醜,這次居然又將落座牌子弄丟了……嘻嘻。”
棠兒見她笑了,伸手點了點她的腦門道,“你呀你,人家弄丟了東西,你還幸災樂禍!”
‘周佳琪’走到水榭通往桂花園的圓門處後,立馬身形一閃,閃到圓門邊,掃了眼捂嘴笑的簾珠她們一眼,嘴角微微一揚,浮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當然不是周佳琪,其實她
也不知道那個被棠兒和簾珠救的貴女是誰,只是去年恰巧看到這一幕,那時她還是夏晴雨,伴在雍帝身邊,看着他和楚湘辰對弈。一個貴女發現了涼亭內的他們,便站在外面偷偷看着雍帝癡怔,她看到了,掀開紗簾朝她友好的一笑,哪知她竟嚇得後退數步差點摔進池內,若不是正巧有兩個貴女經過,將她及時拉住,只怕她要出醜。她站穩後,低着頭滿臉通紅的連禮都忘了施,就跑開了。
倒是救她那兩個貴女走近,朝她行了禮。當時,她便問了她們的姓名,記住了她們的模樣。
沒想到,今年,她們正好也來參宴了。方纔她假裝昏迷的躺在長公主的廂房裡,守着的丫鬟因爲貪玩跑出去將門鎖上看賞花宴了。於是她就從廂房衣櫃裡找了這麼一套衣裳換下,隨後從窗戶處翻了出來。
出來後,她專挑隱秘人少的地方行路。本來想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她,正愁着沒有其它落座牌,該怎麼混進大殿去時,就看到這棠兒和簾珠從花壇中攜手走過來,於是,她忙躲在一邊,偷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心中另有了一番打算。
這會掐指算了算時間,覺得時間差不多,她該再次出去了。於是,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絲帕將臉捂住,又從身旁的一棵桂花樹上摘了一片桂花葉粘在頭上,裝出一臉沮喪的模樣,走出了桂花園。
因爲貴女們大多在前院的菊花園和牡丹園內賞花,故而這普通的桂花園便清淨到一個人也沒有,所以,她做的一切都沒人看見。
棠兒和簾珠見‘周佳琪’又走了過來,且臉色沮喪,臉上也戴上了面紗,不禁有些納悶。最後棠兒迎上去問道,“佳琪你找到了牌子沒?”
哪知她不問還好,一問,對方就簌簌的掉下淚來,“別提了,牌子丟了。我看這次又要在衆貴女面前出醜了。嗚嗚……”
“別哭啊,說不定掉到不明顯的地方去了,我們再陪你尋尋!”棠兒顯然是個善良的女孩這會見她哭泣,忙安慰道。
簾珠也是上前一步拉着夏思雪的手道,“是啊,我們都幫你尋尋,只是你的臉怎麼蒙上面紗了?”說話間,發現她發上還沾着一片桂花葉,便順手給她拽了下來。
“嗚嗚,剛纔我尋牌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採蜜的蜜蜂兒,被它蟄了,臉上腫了好幾個包,着實難看的緊……”
棠兒和簾珠看着倒黴的‘佳琪’,一臉的同情。
“看來我參不了宴了。”夏思雪憑自哭了一會後,假裝楚楚可憐的模樣,擡起頭朝兩位道,“本來我也只是來給你們道謝的,既然參不了宴了,我不去也罷。”話末,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痕。
“佳琪在這謝謝兩位姐姐去年出手相救之恩!”‘周佳琪’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就給兩人行了行禮,道謝。
這讓棠兒和簾珠看的心裡一酸,最後一道心裡防線衝破,異口同聲的道,“不如一會你和我們一起混進宴廳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