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的兒子和雍帝刻意耍弄夏雷鳴的,故而沒有表態,而是轉首問一直不曾言語的楚湘辰道,“湘辰,這件事你認爲如何做才妥?”
楚湘辰這才從觀察紅衣女子身上收回目光道,“母親,兒子覺得既然他要退擂,那麼還是按照規矩來給擂主,行三禮,磕頭認輸吧!”
“行三禮,磕頭認輸?!”夏雷鳴聞言,頓時氣得小眼圓睜,“這叫什麼規矩!”
“大膽,這可是先帝定下的規矩!你敢質疑!”楚湘辰少有的面露怒容道。
夏雷鳴兄妹一聽,均一臉驚駭,最後還是淑妃窺了眼雍帝的臉色,見他臉色晦暗不明,忙開口朝夏雷鳴訓斥道,“夏刺史還不自扇耳光以罰自己失言之過!”
“是是,微臣該死,微臣不該質疑先帝立下的規矩!”夏雷鳴知道事態嚴重,不得不在雍帝看來之前,自己給自己扇了兩記耳光。聲音很輕,可見他自己對自己下不得狠手。
夏思雪見雍帝此時目光不再她身上,她舒了口氣的同時,看向了自甩耳光的夏雷鳴,腦海裡想象中自己一會計劃實施後,夏雷鳴那悽慘的模樣,她眼中不自覺的目露精光。
夏雷鳴自扇耳光過後,爲難的咬咬脣,看着那抹曼妙的紅色身影,心想要是自己給她下跪了,若傳揚出去,他得多丟臉啊!
可不跪吧,先帝立下的規矩,他若違反了,只得一死!
幾下權衡,他後悔自己認輸之餘,只得選擇了丟臉跪拜了。
“夏刺史?”這次不是西山郡王開口催促,而是雍帝開口了。
“微臣在!”夏雷鳴聞言,身子一震,忙不迭的爬起,弓着揹走到了雍帝面前跪地行了一禮。
雍帝雙手背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夏刺史跪錯方向了!”
夏雷鳴點點頭道,“是,微臣這就認賭服輸!”
話末,頂着衆人鄙夷嘲諷的目光,轉過身,給雍帝身邊立着的紅色身影行了三個叩拜之禮。
行完之後,臉上早已紅的如煮熟的蝦子。
夏思雪見狀,嘴角忍不住上揚,“我一個小小女子,竟遭了丞相少爺的跪拜,真真折煞小女了。夏刺史,您可真是個‘認賭服輸’、‘能屈能伸’的好男兒啊!小女子真真被你折服!”
這諷刺的話語,任憑誰都能聽個明白。雍帝聞言,豁然轉首,含笑的看着身旁的人兒。她不但眼睛像,這性子也有點像晴雨。
她這句話一出,好些個貴女都用帕子掩住嘴,輕笑出聲。
夏彩荷見狀,手緊緊捏住袖口,氣的呼吸不勻。夏蒙月要發作,卻被夏彩荷及時拽住了。夏蒙月只得氣的雙目涌淚看向夏彩荷。
這時,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發生了。夏雷鳴居然將這句諷刺的話當做了讚美自己的話聽了,居然,含着舒心的笑容站起身子,目泛癡迷的看着眼前紅衣人兒道,“壁妹妹見笑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必須的嘛!呵呵……”
“哈哈……
”
“嘻嘻……”
“……”
現場頓時因爲夏雷鳴這句話,笑翻了。
夏彩荷和夏蒙月見狀,臊得無地自容,均朝夏雷鳴瞪過去。她們暗自納悶,她們怎麼就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兄長呢!
夏雷鳴見貴女都在捂嘴狂笑,不禁細想自己這句話,覺得沒什麼好笑之處啊,不禁朝衆女掃視一遍,警告道,“笑什麼笑!”
夏思雪見夏雷鳴這蠢笨模樣,終於忍不住隔着面紗捂住嘴笑出聲了,“夏刺史還真是風趣呢!”
夏雷鳴一看她那雙美目笑彎了,像是初七八的彎月般迷人,他忍不住又目泛癡迷了。
雍帝見狀,收了臉上的笑容,不動聲色的站在夏雷鳴與夏思雪之間,阻擋了夏雷鳴的視線,道,“好了,夏刺史你跪也跪了,就會原位歇着去吧!”
夏雷鳴被雍帝擋住視線,着實有些失落。隨即又不得不朝雍帝行禮,退回原處。剛準備坐下。就傳來了夏彩荷的咳嗽聲,“咳咳……夏刺史這是又要攻擂嗎?”
衆人見狀,又傳來一陣輕笑聲。卻被夏彩荷一個凌厲的眼神掃視了一遍,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聞言,夏雷鳴這才一驚的轉過身,忙朝先前西山郡王指的角落處的座位走去。
見他胖身子走過去,夏思雪笑意更濃。
就在她看着夏雷鳴出神時,夏彩荷的聲音突然響起,“壁姑娘打算用面紗遮臉,故作朦朧到幾時啊?” шшш▪Tтkan▪℃O
夏思雪聞言,袖內的手緊緊捏拳。猛地轉過頭,看向夏彩荷假裝怯怯的道,“回淑妃娘娘,臣女之所以面紗遮面,是讓觀舞者不將注意力投在我的臉上,而是在舞服上的孔雀上,這樣跳起來,就好似孔雀在飛,臣女並無故弄玄虛之做。淑妃娘娘不喜,臣女這就去換下舞服。”
夏思雪正求之不得要離開呢!負責真被當衆掀了面紗,豈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定爲欺君之罪嗎?!
雍帝聽夏彩荷的話時,準備掀開眼前人兒的面紗,可聽到她自己說一會要換下舞服。那自然就能露出真容。他又何必當衆掀了她的面紗,讓她坐實故作神秘引起皇帝注意力的目的呢?他沉默不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淑妃的意思他懂,只是這身旁女子的意思他揣測不透。若是真的爲了勾引他,戴面紗的,現下,在淑妃激將之下,應當即刻掀開面紗纔是。可她卻選擇了離開……
“臣女先行告退!”夏思雪懂禮的朝夏彩荷和雍帝一一行禮之後,就跨步離開。
夏彩荷見狀,忙朝夏蒙月使了使眼色,夏蒙月頓時會意的在夏思雪走過來時,拽斷了自己的珍珠手鍊,隨即,灑了一地。
夏思雪早知道她們兩姐妹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故而,一直很警惕。當看到有珍珠滾落時,她心念一轉;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腳明明可以躲過珍珠,她卻假裝沒看見,一下踩到珍珠上,“啊……”
驚呼一聲過後,她猛地向夏彩荷和夏蒙月撲去。一隻手準確的揪住
夏彩荷的面紗,另一隻手一把拽住夏蒙月的衣袖上,頓時,隨着她倒地,現場傳來了一陣陣倒吸氣的驚愕聲。
夏彩荷只感到眼前紅影一閃,隨即覺得臉上一涼,接着紅影就倒地了。她見狀,忙低頭一看,壁簾珠的手上居然緊捏了一條面紗,這面紗看起來很是眼熟……
“啊!那是……那是本宮的面紗!”
夏蒙月更是撒完珍珠還來不及走開,紅影一晃,她本以爲壁簾珠定要倒地出洋相,哪知,紅影居然往她身上撲來,並且,自己的衣袖突然受力,外袍就這樣簌簌的脫落下去,露出她潔白的頸脖和香肩。
“啊……”這下,換做夏彩荷和夏蒙月倆人驚愕的驚呼聲了。
她們驚呼過後,忙捂臉的捂臉,捂胸的捂胸,好一片混亂。
夏彩荷這時候捂臉自然來不及了,衆女都將她那腫的如同豬頭的臉看了個仔細,並且有些膽大的貴女們驚愕之餘,不忘奚落,“呀,淑妃娘娘的臉是怎麼了?之前不是說淑妃娘娘貌若桃李嗎?……”
還有些討厭夏蒙月囂張跋扈的貴女,見夏蒙月泄露春光,自是趁機嘲諷道,“滋滋,夏三小姐的臉長得不錯,這胸怎麼就小了點呢?”
“……”
聽着衆貴女的議論聲,夏彩荷姐妹皮再厚,隱忍能力再強,也終於忍不住羞愧的滿臉通紅。
夏思雪倒是躺在地上不着急起來,假裝驚駭未定的顫抖着身子轉過頭看着她們驚羞的模樣,心裡暢快極了。她們不是要讓她出醜嗎?看看這下誰出醜!
就在衆人都被夏彩荷兩姐妹吸引目光時,雍帝卻將目光落在躺地的人兒身上。當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時,不禁薄脣上揚,浮上一抹寵溺的笑來。
夏彩荷和夏蒙月這時羞惱至極,最後是夏彩荷先冷靜下來怒斥摔倒的壁簾珠道,“大膽壁簾珠!你竟敢對本宮不敬!來人,將她拖出去杖責三十!”
說話間,殿旁待候的兩個宮女走過來,一個滿臉痘包的宮女來到夏思雪跟前,伸手從她手中奪過面紗遞給淑妃。淑妃看了看面紗,終是沒接。
夏蒙月此時已經蹲下身子,在夏思雪的手裡拽回外袍穿上了,現下,目光倒是探尋的看向走過來的西山郡王。不知道他一會是怪罪她殿前出醜呢,還是該心疼的安慰她。
而這時,兩個宮女已經拽起夏思雪,就要往外拖去。夏思雪忙朝雍帝投來疑惑的目光,哪知,他竟雙手背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看着她。可她敢肯定,方纔雍帝離得最近,看的最清楚,是她們往地上灑了珍珠害她摔倒的!他居然不開口制止淑妃處罰她!
是了,他是無情的連自己的妻兒都能殺掉的君王,豈會來救她這個剛剛認識不到半個時辰的下臣之女?
冷冷的從雍帝身上收回目光,她已經被強行拉起,往殿外拖拽了幾步。
就在這關鍵時刻,她張開口,剛要喊冤枉,一抹溫潤的男音比她快一步道,“淑妃娘娘且慢,這不是壁簾珠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