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覺得說的有幾分道理,錢八便去問了,此處最大最紅的花樓在哪裡,然後一行人就往春風來而去。
春風樓與結綺閣不一樣,門口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姑娘,一走近就有一股股刺鼻的脂粉味,林清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老鴇見到幾人穿着不凡,眼冒金光,彷彿看到的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堆閃閃發光的金子,“哎喲,幾位貴客,樓上請。”她摔着巾子,又跟姑娘們道:“姑娘們,小心伺候着。”
一羣姑娘喜笑顏開的奔跑着,爭先恐後的擠上樓,卻被錢八給攔下。
這些在樓下等着的貨色,嘴裡肯定沒有多少消息,他的舉動引得姑娘們不滿,老鴇堆了笑容,“幾位爺看不上你們,樓下待着去。”
姑娘們跺跺腳失望的轉身下樓,“姐妹們生的貌美如花,他們居然看不上,這不是侮辱人麼,你們說是不是呀?”
“就是,大老爺們兒逛花樓,還帶着女人來。”一人斜了樓上一眼。
“這倒是新鮮了,男人們的那點事,誰不知道呢。”
老鴇已經領了東方玉他們上樓,便沒有聽到她們嘀咕,到了包間跟他們介紹了各種類型的姑娘,錢八成了代言人,“先給爺幾個上點吃的,姑娘爺還要斟酌斟酌。”
你們來的是花樓,又不是酒館,光叫吃的是個什麼事,老鴇心下暗想,又指着對面路過的幾個姑娘,說那是他們樓裡誰誰誰,一般人是見不到了,都是伺候達官貴人、富商豪紳的。
林清淺眼睛颳了幾下,其中一個白衣女子,風姿綽約,眼裡閃過一瞬不服輸,看起來左右逢源的樣子,她便問了老鴇,“那位白衣女子叫什麼?”
老鴇笑呵呵轉到林清淺那邊,“公子真是有眼光,那是咱們樓裡數一數二的頭牌白依依,這就去給你叫過來?”
沒想到年紀最小居然最心急,她方纔失策,就在其他人那裡徘徊,不過小公子叫三哥的那位應該也是條魚,慢慢來。
數一數二的頭牌,你這春風樓到底有幾個頭牌?
“嗯,你讓她去房裡等着。”林清淺說道。
“好呢。”老鴇就去安排了。
“二哥,三哥,你們倆誰去?”林清淺問道。
東方玉看了她一眼,他是不能去的,便對江濤道:“你去!”
“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四弟你自己點的姑娘,你自己去吧。”江濤說道,上次在結綺閣四弟那麼害羞,今天在外面說起他好像很懂似的。
終於開竅了,讓他去開開葷,他這個當三哥的不用他孝敬姑娘,他是有原則的人。
在場的晉王肯定是不能去犧牲的,東方玉鐵定不會去,人選就只剩三個,其實只有兩個,錢八等着林清淺的反應,便被東方玉點了名。
“錢八,你去。”
“大少爺,我,我去,不好吧。”錢八居然吞吞吐吐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東方玉沉聲道,江濤不願,林清淺不可能,那就只有錢八一個人了。
“沒,屬下就是不知道怎麼和姑娘相處,怕問不出東西來。”錢八回答道。
東方玉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認真的研究過女子,還經常在自己耳邊出謀劃策的,難道也只是紙上談兵?
“二哥,我,還是我去吧。”林清淺自告奮勇的舉手,那位姑娘應該不會扒她的衣服的,她去房裡聊聊天就是。
“不行。”東方玉斬釘截鐵的道。
“喂,二哥,你就不能讓四弟去玩玩麼?咱們四弟這不長大了麼,好事啊!”江濤有些不滿的對東方玉說道。
“那,還是屬下去。”林姑娘是千萬不能去的,大少爺要吃人了呢。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老鴇拿了牌子來,錢八就去了。
老鴇的服務很周到,專門派了一個小丫頭在包間門口候着,只要他們有什麼要求,小丫頭都會去辦。
兩刻鐘以後,錢八聳拉着腦袋回來了,嗯,全須全尾的,就是臉紅着。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林清淺八卦的問道。
錢八身子骨還算壯實啊,不會這麼點時間吧,還要加上問話的時間,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小娘們彪着呢,屬下三倆下就被打發了,白依依還說想要消息急不得。”錢八說道。
他是帶着任務去的,原來進屋後他有些心急,話頭出得快了些,便被白衣女子看出了門道,還說錢八不懂情趣,煞風景得很,總之錢八就敗下陣來。
“錢八,你也不要灰心,其實她已經給你消息了。”林清淺說道。
“沒有啊,她什麼有用的都沒有說啊。”錢八驚到,如果說了,他不會不知道。
“怎麼就沒有說了,她不是說要消息就不能急麼,那說明她有消息,也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只是她不想跟你說而已。”林清淺說着。
林姑娘,你就不能好好的,不要打擊小的麼?
白衣女子名叫白依依,在春風樓討生活多年,耳聽八方眼觀四路,這一行人一到樓裡她就注意到了,她跟老鴇不同,不是隻盯着銀子。
那羣人跟着就不像是正經的喝花酒之人,如今嘉定府來了欽差,要說打聽消息,春風樓不失爲一個好地方,只是她都不知道這羣人是不是酒囊飯袋,還是如前面那些欽差一樣,來做樣子的。
並一眼就看出錢八是個小嘍囉,以爲花姐手裡的消息很便宜麼?
“那咱們誰去?”錢八問道。
“咱們等等,先不急,這裡位置好,不如好好看看樓裡的姑娘,再看看來的都有些什麼人。”林清淺說道。
若是那白依依不想透露什麼,就不會說要消息那麼回事,以她的作風,不至於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暴露了自己。
說起來也不算暴露,誰沒有點消息呢,至於有沒有價值,那就看對方是怎麼想的了。
樓下的擂臺擺開了,說是花魁要現身什麼的,春風樓的男人們都沸騰了,江濤都伸了半個頭出去,然後也沒有覺得那花魁有什麼特別,至少比牡丹可差遠了。
“怎麼不等小爺就開始了?”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在四個小廝的陪同下進來,揚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