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叫了自己一聲四哥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她身後那個小男孩脆生生的叫了自己一聲舅舅。
看着大伯母似笑非笑的模樣又對他格外的親熱,林清風便沒有追問林清淺也難掩內心的忐忑。
他只淡淡跟林清淺說了母親的擔憂,不過看一同來的大伯母,想來那些擔憂都是多餘的。
清平郡主一路牽着沈子琰來到林甫和李氏跟前,簡單的客套幾句就說明了來意。
林清淺只規矩的站在一旁看清平郡主的表演。
清平郡主說的比較簡單粗暴。
只說沈子琰是她撿回來的,今天他遇到林清淺就錯把她當成他那死去的孃親,所以她就生出了讓林清淺代爲教養的心思來。
美其名曰是送給林清淺的特別的禮物!
一屋子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誰會想到堂堂皇親貴胄說一不二的清平郡主說起謊來如此順溜,還信以爲真呢!
雷厲風行的她並沒有給林甫和李氏多少問話的空間,說清楚之後率先就讓林清風送林清淺回桃源居。
儘管林甫和李氏心中疑雲萬千,也沒有問出口的機會。
因爲清平郡主又順着那些所謂的規矩禮儀滔滔不絕有理有據的說了一番,硬是說的林甫啞口無言。
都說清平郡主是個不被規矩束縛的女人,林甫今天算是真正認清了自己的大嫂用規矩做筏子做出的那番理論。
她還真是個講規矩的人,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莫說傻眼的李氏了。
他是深深的折服!
清平郡主一口氣給他們夫妻二人上了一課,迅速的逃離,回到馬車上臉上的紅暈都還沒有消去。
翠雲遞上茶水笑道:“郡主潤潤口吧,在二老爺府裡說的口乾舌燥的,奴婢從來不知道郡主如此能言善辯,吧有的說沒,沒的說有。”
清平郡主笑道:“你們以爲我只會舞刀弄槍?齊王府出來的閨女能不懂規矩那點道道?誰說規矩只是用來約束自己的?”
“這就叫借力打力,再怎麼說我也是長嫂,他們始終會給我留點臉面的,再說了小叔一個讀書人,知道大道理小規矩還不繞暈他?”
“李氏與規矩一道自己都拎不清,你還指望她說出什麼來,所以我這也算是僥倖,等他們回過味來也完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想通呢。”
清平郡主說完顧自笑了,就像自己做了件多麼了不得的大事來。
林清風聽了一半就被支開了,他不全信清平郡主的那套說辭。
大伯母撿了這孩子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之前她還來了府裡好多次,這孩子剛剛是一路黏着她。
可那狗一直黏着七妹妹的,剛剛還說那狗是他的,那它應該跟大伯母和小孩更熟的,爲何總是黏着七妹妹。
“七妹妹你說實話吧!”林清風在園子裡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子對着林清淺道。
“說什麼實話?”林清淺暗道,要說實話我還跑去找大伯母做什麼。
“你就少在我面前裝糊塗了,大伯母說的是真的?或者這樣說,又幾分是真的?”林清淺看了一眼沈子琰道:“他是你在哪裡帶回來的吧?”
“四哥你說什麼呢?”
“方纔母親說七妹妹你與鄭惠兒在一起,怎麼又跟大伯母走在一處了?”林清風問道。
“我就是在靜安侯府遇到大伯母的呀?”
“那你們回來的馬車可不是靜安侯府的。”靜安侯府的標誌可不是那樣的,明明就是大伯母府上的。
“哎,四哥哥你真是的,大伯母去靜安侯府不用自家的馬車難道用侯府的不成?原本鄭惠兒要送我回來的,可就在侯府外面遇到大伯母她就順道送我回來了。”
林清風輕笑一聲,道:“就算你那套說辭說得通,可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大伯母怎麼會去靜安侯府?”
“什麼日子?”
“清明節祭祖或是悼念故去之人,上別人家去是很失宜之事,大伯母可不會犯那樣的忌諱,即便是大堂姐夫家。”林清風見她茫然又解釋道。
有這回事?
“那父親還去會友呢?”林清淺隱隱覺得四哥說的有些道理,那自己去大伯母那裡好像不妥呀。
“父親可沒有到別人家裡去!”
“你不信我就算了,難道大伯母的話你也不信?”林清淺最終還是搬出了長輩來壓他。
“狐假虎威的丫頭,算了我不過是覺着你在說謊,隨便問問而已。”他說完轉身繼續行走。
隨便問問而已,促狹鬼,搞得我好緊張!
林清淺對着沈子琰聳聳肩,牽起他跟了上去。
“孃親,我走不動了。”沈子琰突然道。
林清淺仰天長嘆,自己也走不動了,今天搞得自己好累啊,她拖着疲累的身子蹲了下去,“上來吧!”
林清風聽到後面的動靜又退了回來。
沈子琰扭着身子站在林清淺背後,偏着腦袋看向林清風道:“四舅舅我孃親背不動我的。”
林清風一言不發蹲下把沈子琰拉到了背上,雙手託着他的小屁股大步前行。
林清淺疾步跟上。
這不還是心疼我的吧,裝得酷酷的傲嬌模樣給誰看呢,想揭穿我都是假的,就是八卦!
“四哥你等等我,我也走不動了。”
“你不會也想要我揹你吧?”前面的人道,沈子琰回眸拋了個媚眼給林清淺。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天色太暗的錯覺!
“真的可以?”林清淺都他。
林清風沒有想到她臉皮如此厚,聽了她不要臉的話停頓了一下步伐道:“不可以。”
“你太胖了背不動!”
“四哥你嘴太毒了,我很瘦的,好不好?”林清淺作勢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你折騰了一天不乏嗎?”
“當然乏得很!”
“那你還磨蹭什麼?”
“你……”林清淺在後面指着他說了一個字。
“四舅舅你別欺負我孃親,她已經很可憐了。”沈子琰在背上開口道。
“她怎麼就可憐了呀?”林清風順口一問,也沒想背上的小人兒能說出個所以來。
沈子琰趴到林清風耳朵邊說了起來,林清淺湊近也沒有聽清什麼。
“說什麼呢還怕我偷聽不成?”
“我跟四舅舅說,你有我這樣的兒子真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