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露奸計未成,反而被若離咬住拖下水。虧她自己一身的弱點與漏洞,居然還敢屢屢主動出擊去挑釁若離?
挑釁的結果,就是落得衆叛親離。都幾日過去了還躺在西廂中下不了牀!
若離大獲全勝,可是隱約之間,她卻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訊息。而這個訊息,大約就是若露的動機!
若露自從寶顏一事之後,許是受了些刺激,智商心計上都有明顯的提升。尤其是在秀兒這件事情上,更是險些讓若離與林氏雙雙栽個跟頭。可這一回,她爲何要吃力不討好地做這麼多事情?這一點若離始終都沒想通。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反正無論她有無目的,若離自認都會一直對她保持警惕嚴防死守。
不管怎麼說,西廂之中愁雲慘霧。而桃花塢之中,林氏與若離正吃着上好的水果點心。一邊商議着府上的瑣事。
“雷兒的滿月酒席,老夫人已經預備下了。還是找歸山林居去籌備。”林氏喜提起雷兒就像提起自己親子一般,“你這邊可有什麼打算?”
黎若雷是若離弟弟的大名。黎老爺對自己有兒子這事情十分喜歡,但對這個兒子本身卻並無什麼感情。只合着五行八字點選了一個雷字做名,便再不聞不問了。
林氏說得滿月酒席,早在若離意料之中。但她卻並沒聽說這事,想必是老夫人直接讓王嬤嬤去與那林掌櫃商議去了。歸山林居就是林氏孃家產業,她的消息自然來得快些。
“既然沒我什麼事,我也樂得清閒。”若離用手指捻了一塊點心,“不過既然有賓客上門,我也少不得要趕緊給下人們製備冬衣了。”
眼看初冬已到,主子們都穿得十分厚實了。黎府下人卻還是穿得往日的單衣,實在冷得不行,就紛紛在單衣裡面。再穿裹上一兩身別的衣服御寒。若離早就看不過眼了。
林氏聽若離提起製備冬衣,十分贊成:“這事兒我也問過底下的人,按說沒有新的冬衣時,拿去年冬日的來穿也可。”
“可是你猜他們怎麼回我?”林氏十分輕蔑。“那些下人們說,黎府這兩年都沒發放冬衣,在往前的冬衣,可都是老夫人幾年前在府上時製備的了!”
“讓下人冬日裡穿單衣幹活,可真是冷身又冷心。”若離自然也知道這樣一個情況,對黎夫人的做法十分不恥,“況且下人身上帶了病,對主子們也不好。今年又添了個雷兒,可要早防範着。”
雷兒因爲早產,身子虛弱的猶如小貓。要是黎府上有一兩個風寒的過病給他。保管就活不成了。
“現在預備了冬衣,等到宴客時候剛好能換上。黎府面子上也好看些。”林氏對若離的周全十分佩服,抿了口香茶問道,“只是不知二小姐打算找到哪裡去做?”
林氏往常倒不管這些瑣事如何去辦,也從來不干預若離的決策。反正她是給若離打下手的。一切都是等若離決定之後,她只管大刀闊斧地去做便是了。
若離乍聽林氏這樣問起,知道她一定有所打算。便放下手中杯盞:“二孃有什麼製衣的好地方,不放推薦了來?二孃放心,回扣方面若離會給你斟酌的。”
林氏家是做生意的,說不準也有製衣的生意。若離以爲林氏是打算掙這個差價銀子,所以纔有此一說。若離對於跟自己合作的朋友倒是大方的很。反正如果自己出去找人制衣,這錢也是給別人掙去。倒不如便宜林氏。
林氏笑眯眯地並不反駁:“我倒是知道有一家不錯的製衣鋪子,名爲‘織雲霞’。二小姐可有聽過?”
若離當家也有些時日了,像織雲霞這樣大名鼎鼎的製衣鋪子當然也是聽過。織雲霞店如其名,常常爲這安陽城中權貴人家的小姐太太製衣,衣料都是五彩香絲錦緞。故而美其名曰織雲霞。
若離笑笑,不管林氏期待的目光,當場就否了林氏這個決定。
織雲霞的衣裳價貴,連尋常小戶都穿着不起。黎府不過是虛有其表的侯府,如何能給下人做這樣貴的衣服?何況冬衣要比單衣更貴。若離寧願省下寫錢給冬衣裡多填幾兩棉花。犯不着爲了給黎府撐門,而去追求那些不實惠的精美。
但若林氏卻沒有就這樣算了,她一改往常的風格。纏着若離笑道:“你先別嫌貴,只說那織雲霞的衣服好是不好?”
“不看花去了多少銀子,那自然是好的!”若離也不是那不識貨的人,織雲霞手工精美,樣式新穎,用料講究。這樣的衣衫哪個女子不愛?只是即便黎府出銀子買織雲霞的冬衣,這也終歸是下人的衣服。中間回扣並掙不了多少銀子,不知林氏爲何一直在這製衣一事上執着?
若離剛說完織雲霞的衣裳好,林氏便十分豪邁地拍了桌子:“只要你看得上就成,你原先預備出多少銀子置辦冬衣?將那些銀子給我,我爲你在織雲霞置辦去!”
若離一愣。一身下人穿的粗布棉衣,也就是個幾百文頂天了。若離想要置辦厚實些的,再加上棉褲子棉鞋子,一共的預算是五百文錢。這些錢要是放到織雲霞裡,還不夠買夫人小姐的一根腰帶呢!
林氏這明顯不是要掙錢,而是要賠錢啊!
若離眼睛一眯:“二孃有什麼事要找我去辦?”
林氏見若離這麼快就明白過來,嘿嘿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事卻非你不成。”
要說非若離不成的事情,若離心中也有數。一是醫術,一是妙果。林氏對若離的醫術修爲恐怕尚不清楚,而妙果師太自上次梵音寺一事之後,就對若離心服口服。林氏所謂的非若離不可的事情,定是與妙果有關了。
“妙果師太不是一早就答應了要來府上?二孃何必再自掏腰包賄賂我?”若離奇怪道。要知道上回林氏給妙果準備的銀子,最後可都是進了若離的口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