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不再逼迫她,收回了與她對視的目光,轉而看向伯雅:“這個人我留着有用,你替我養着她,行嗎?”
“恩,”只要是若離說的,伯雅哪有不答應的,“你想怎樣都可以,還關回地道里麼?”
地道倒是個安全的選擇,不過若離看着楚腰這幅樣子,恐怕再將她關入地道她真要瘋傻了。那時候楚腰對自己來說,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不用關回地道了,給她一間房子,將她鎖死在裡面。不缺吃穿即可。”若離一句話就決定了楚腰的未來。
楚腰聽見不用死,也不用再像老鼠一樣被關回地道。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絕處逢生的希望。
若離見火候差不多了,“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楚腰鑽在一牀棉被中,露出一頭蓬亂的亂髮和漆黑骯髒的臉,正個畫面看起來十分的搞笑。不過聽完她的話,在場的人卻都笑不出來了。
楚腰將流音描述的暴虐無比,原先就對她非打即罵百般虐待。更是指使她做過很多傷天理的惡事。流音第一次花錢買兇不成,後來聽聞若離身邊有人緊身保護,生怕這件事情最終被查出,然後傳進伯雅耳中。於是就更下下定決心要除掉若離。她命令楚腰去接近黎老爺,自然也是想利用黎老爺對若離下手。
楚腰想起從前在流音手下討生活,流音動輒就會用‘掛紅牌接|客’來威脅她,而最後雖然沒有讓她接|客。卻還是逼着她用肉|體去勾|引男人。而楚腰付出了肉|體和慘痛的代價之後,流音居然只讓她繼續耐心等候機會。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也正是因爲流音已經把楚腰當成了一顆棄子,這才讓長風查到了事情的根源,並且直接鑽了空子將楚腰劫走。
“流音最後一次見我。她給了我一些銀兩。然後說她會想盡辦法除掉黎二……小姐的。”楚腰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就開始幫助大家分析流音的下落,“她還說。如果事情辦不成,她就會去京城東山再起。將來也會借我過去。”
楚腰保住一條小命之後。說話明顯比方纔更有條理了。精神上看起來也正常了不少。因爲黎夫人的暴打,她臉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疤。所以她自然也知道流音說要接她走的話,都是一派謊言!
楚腰悲慘的遭遇,在其他人看來多半都是自作自受。因爲在一開始跟着流音的時候,她若是想要離開,完全可以用一萬種方法離開流音的擺佈。而此時衆人臉上皆陰雲密佈笑不出來的原因,卻是因爲流音居然逃到了京城!
如果說伯雅現在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京城中的事情。
若離微微蹙眉。看來這個流音還真是命大。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情,居然都能被她這樣給逃了。
“帶她下去吧,”若離衝大鬍子護衛笑笑,轉而對伯雅說,“這件事情是你答應我的,現在只能先欠着。我不要你爲了一個流音去冒險,也不要再派什麼人過去觸怒天家。”
若離殺流音復仇的心思絲毫不減,但爲了一個在伯雅心中沒有絲毫分量的女人,當然不值得讓伯雅冒險。
對於伯雅來說,雖然他不能親自去京城涉險。但方纔他的確想過要派出幾個人手追到京城去結果了流音。或者流音可以買兇殺人。他伯雅也可以出更多的銀子買了她的性命。
可若離側過身來,兩手按在同一邊的椅子扶手上,像個小動物似的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就是要看穿他是否說謊。
面對若離閃亮亮的眼睛,伯雅忍俊不禁。方纔一種無力的感覺瞬間消散。這都是若離對他的體諒和關心,伯雅又怎能不懂?他用手背在若離的鬢邊輕輕颳了一下:“都聽你的。”
若離甩開他的手,邪?惡一笑:“伯雅兄切莫動手動腳,在下現在可是男子!”
伯雅無奈地收回自己的爪子,若離這樣打扮起來,還真的挺像一個少年公子的。可是他卻仍舊忍不住喜歡她,想跟她說話,想擁有她。
看來感情也許真的與相貌無關。
“等這次事件平息之後。若離,我找媒人去黎府提親可好?”伯雅忽然溫柔下來。看着若離喃喃道。
若離原本以爲伯雅還會問問她流音楚腰的事情,沒想到狐狸的思維這麼跳躍。居然一下彈起了婚事!
婚事可不是兒戲,即便是若離這種最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也不想就私下這樣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事。況且就算伯雅是這個世界上想法與她最接近的男子,也不意味着他就能真正的懂得自己,理解自己。
若離原本打算在以後的相處之中,再慢慢地跟伯雅討論這些問題。但既然伯雅已經提起,這也不失爲一個互相瞭解的好機會。
若離對着伯雅輕輕的搖了搖頭,見伯雅立刻緊張起來,若離輕嘆一聲:“我不是要拒絕你,只是不能立刻答應你。”
這個答案在正常不過,誰家的千金就算再奔放,也不可能私下答應男子的求婚。只要不是直接拒絕,伯雅都可以接受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伯雅還是有些希望落空的感覺。他知道,若離從沒對他耍過那些欲擒故縱、忽遠忽近的把戲。他也知道,若離一向是有一說一敢愛敢恨的女子。但即便是這樣,若離卻仍然給他帶來了一種飄忽不定琢磨不透的感覺。
似乎一個不留神,她就會像精靈一樣逃回山中潛入水底飛向雲端。
這也是伯雅爲何會脫口而出,想要若離現在就能點頭答應嫁給他的原因。
若離看出伯雅的悵然,也有些抱歉。不過這是她自己的原則,而且是對誰都不能妥協的原則。
猶豫不知道該用何種說法來告訴伯雅自己對婚事的要求,若離只能用莫家長子做了例子。
“你說過,莫家長子是個好人。可他卻要在新婚不久之後就納妾。”若離說起這件事情,便爲寶萱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