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龍剛就被雨水打進眼睛一疼,隨之就是水淹沒口鼻的刺痛窒息,龍剛猛地坐起身來。
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泥坑中。
原來這個地方的土質本就鬆軟,雨水又急又猛,龍剛躺在這裡,身體的重量混着雨水活生生壓出一個泥坑來,雨水堆積在泥坑中淹沒了龍剛的口鼻,這才逼着他從沉睡中醒來。
龍剛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心中滿是懊悔,該死的,自己怎麼就直接睡過去了,這種鬼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龍剛撐着身子想站起來,卻一個踉蹌摔了回去,雙腿實在是透支過多,痠痛無比,根本站不起來。
龍剛無奈,只能半蹭着出了雜草叢,來到樹下,折了一個粗樹枝當柺杖,這才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半撫半拐的往叢林外走。
這段來時輕鬆無比的路,龍剛走的十分困難,不知道摔倒了幾次,等他摸索着回到村子,天都已經擦亮了。
他踉踉蹌蹌的一路回到林正茅的住處,院門沒鎖,他直接撲退而入,直接跌到院子裡,盡是再無一點力氣能站起來了。
院子裡的黃狗見到龍剛,以爲是什麼不善來者,汪汪狂叫起來。
其實也不怨的黃狗認不出龍剛,就連林正茅聞聲而出,看到龍剛,都差點以爲是哪裡來的逃荒要飯的。
這一夜的跋涉,龍剛身上的泥水已經半乾了,殼一樣裹着他大半個身子,還有血水混在身上,衣服已經爛的一縷一縷的,那張臉上更是腫脹狼狽不堪。
林正茅仔細辨認下才認出是龍剛,當下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幾步將龍剛扶進屋裡,龍剛已經疲憊的話都說不出來,意識半迷的任林正茅擺弄。
林正茅一看龍剛身上冰冷,嘴脣青白,渾身不是潮溼就是被泥巴裹得死死的,便趕緊去弄了一桶熱水,把龍剛泡了進去,好一會,見龍剛緩過勁來,這才把他弄出來,擦拭污泥,處理傷口。
處理到一半的適合龍剛便又睡死過去,林正茅無奈,只能幫他處理完以後,將他拖扶到裡屋睡下。
龍剛這一覺一直睡了兩天一夜,再睜眼看到這熟悉的屋子,當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樣子。
他想起身去找林正茅,一動渾身的肌肉就擰着疼,疼得他在炕上一顫。
林正茅正好推門進來,見他這樣忙制止道:“你快老實躺着,別亂動。”
龍剛此刻見到林正茅也是百感交集,猶豫了半響,還是開口喊了一聲:“師傅。”聲音沙啞無力,如同擰了一把沙子塞進了喉嚨中,磨得龍剛嗓子生疼。
林正茅將手中端着的碗放到炕邊,扶着龍剛坐起身來,將碗遞給了他,說道:“我估摸着你差不多該醒了,就給你燉了點梨,你嗓子腫的厲害,又睡了這麼久,感覺喝點潤潤吧。”
龍剛伸手接過碗,這一動又是渾身疼痛,他忍着疼一口一口的喝着梨水,心中百感交集。
林正茅等龍剛喝完梨水,接過碗往坑邊一擱,嘆了口氣,說道:“你孫重脫力,渾身肌肉緊張,又沒舒緩就睡過去了,所以肌肉都僵成一團了,一動就疼得厲害,你先躺着休息會,飯在竈上,一會等飯好了,吃完有力氣了,再好好舒舒筋骨。”
龍剛默默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怎麼不問我遇到了什麼事?”
林正茅摸了摸脣上的鬍子,說道:“你要是想告訴我自然不用我問也會說,要是不想告訴我呢,就算我問了也沒用。”
龍剛抿了抿脣,說道:“我去熊嶺了,結果在那裡碰到一個怪物,幸虧有你送我的玉牌才保住一條命。”
林正茅眉頭一皺,說道:“怪物?什麼樣的怪物?”
龍剛一想到那張怪物的臉還是覺得有些心驚膽戰,後怕的說道:“是一個人樣的東西,看起來跟人差不多,但是沒有眼珠跟嘴脣,嘴巴可以咧的很大,灰色的皮膚,是四肢並用的爬行,對了,他皮膚下還有很多眼珠轉來轉去。”
林正茅聽着他的描述,臉色沉了下來:“莫非,你遇到的是人魁?它是不是還挺怕水的。”
龍剛點點頭,急切地答道:“對!對!就是那個東西!那東西到底什麼來頭啊!”
林正茅輕嘖了聲,說道:“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好說,他是以屍身纂養的怪物。”
龍剛奇道:“屍身?什麼叫以屍身纂養的怪物?”
林正茅長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也是我門陰陽界的恥辱,有些陰陽先生,專修邪術,人魁就是他們很喜歡用的一種,這種法術,是要取一個死後不久成年男子屍身,以處男爲佳,剜目割脣,塞入用人血跟符灰混雜,並設法召出其魂魄,然後以秘法封存入屍身後,起壇做法,便可練成人魁,此法很是殘忍,十屍難出一個,若是出了一個,那麼這個魂魄一定是經受了很多折磨。”
龍剛聽得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那這個人魁也是人纂養的,那他爲什麼攻擊我?”
林正茅說道:“人魁這個東西本就是逆天而行,對魂魄是很大的折磨,所以雖然練成之後他的威力極大,但是隨着他魂魄崩潰,便會威力銳減,並便的不受控制,就會被殺害,這個人魁據我猜測,或是在滅殺過程中逃了出來,到了熊嶺。”
龍剛皺着眉,心中還有疑惑,說道:“那那些眼睛是怎麼回事?那個人魁客還想取我的眼睛呢!”
林正茅說道:“你看到的那些眼睛應該就是被人魁害死的人,因爲他被剜目,所以人魁這種東西對眼睛的執念很深,最喜歡剜人雙目。”
龍剛聽着林正茅的描述,覺得眼睛開始隱隱作疼起來,心中萬分的慶幸,幸好自己逃了出來,她可不想被人魁挖掉眼鏡,想想就覺得痛苦,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搞出這種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