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職業？”葉默終於提了點精神出來。
“陰影。”
“陰影？”
“準確來說，是大神官吉格的陰影。”石清得意地笑着。葉默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繞着他轉了兩圈，那眼神像極了觀賞猴子：“吉格的陰影？”
“不錯。”石清繼續得意，葉默差點沒忍住揍他。
“你哪來這個職業？”
“隱藏職業，這還用說嗎？”石清跳着眉毛舞。
葉默遲疑了一陣，開口問道：“你說能幫助我，到底是怎麼個幫法？”
石清嘿嘿一笑。
“我能召喚鬼神。”
只有六個字，卻讓葉默瞬間汗毛倒立。
“召喚鬼神？”
“不錯。”
“你怎麼召喚？”
“就這樣嘍！”石清一揮手，一個紅色鬼神陣應手而出。葉默氣：“你玩我呢？”
石清嘿嘿一笑：“鬼神陣又稱鬼神碎片。想集齊一個鬼神所需的碎片，沒一百個人根本就不用想。”
葉默醒悟：“所以你才大力培養鬼泣團？”
石清笑：“不錯吧？”
“不錯毛線！”葉默訓斥：“你一個人厲害還是一百個人厲害？這麼多玩家爲你服務，他們那陣不就白費了？”
石清卻淡淡地說：“鬼神可沒那麼簡單。”
“嗯？”
“碎片和本體，你覺得哪個厲害？”
葉默皺眉，一時間還有點接不上口。
“已經解開封印了，葉默，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快上一步。”石清看着他那白皙的手臂，不無讚歎地說：“這任務難度之大，跨度之長，可以說是前所未見的。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很對得起老劉了。”
葉默詫異：“老劉是誰？我去我還得對得起他？”
“你以爲呢？”石清苦笑。
“這任務本來是爲他準備的，老劉年紀不小，可遊戲的癮還沒過。這個任務，本來是他的。”
葉默怔住，他倒沒想到自己會是截了別人的任務。
“不過你也不用愧疚，這個任務可以說是跨越整個遊戲劇情的，一般玩家只是解開封印就得費一番功夫。你能在三十級就做到這一點，相信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葉默無奈了：“老劉到底是誰？”
“你不知道？”石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後指了指天空。
“劉宏銘。”
“劉宏銘，嗯，劉宏銘，劉宏……”
葉默木了。
石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悲劇：“就是遊戲公司老闆。”
我去你大爺！！！！！
葉默瞬間崩潰了。他在幹什麼？他玩着別人的遊戲還做着別人的任務，尼瑪這還是遊戲公司老闆，這不是拔了人鬍子還在他臉上燒了一把嗎？玩人也不帶這樣玩的吧？？？
“你幹嗎去？”石清趕緊把他拉住，葉默全身抽抽，嘴裡唸唸有詞，差不多已經瘋了。
“我去刪號！”葉默一把把他甩開，扭頭就跑。石清又把他拉住，哭笑不得：“你刪號幹嗎？再說第二世界有刪號操作嗎？”
葉默怔，然後狠狠一咬牙：“不就是個遊戲嗎？老子不玩了！！”
石清無奈：“你就算不玩這任務也還不回去啊！”
葉默淚流滿面：“那他還不得拼了命把我往死里弄？”
他已經弄過了……石清嘆息着。
“他已經不介意了。”石清只能拿哄孩子的話來哄他。
葉默狠狠瞪着他，石寧在旁邊拽他衣角：“葉子哥你不玩了？”
葉默一下就心軟了。看看石寧，再看石清，最後長長嘆了口氣：“那他到底怎麼個意思？”
石清苦笑：“沒意思。”
“嗯？”葉默眼神一下凌厲起來。
“他已經差不多奔四的人了，這遊戲想玩也玩不起來啊！”石清解釋。
葉默這才釋然，接着又緊張兮兮地看着他：“他有沒有做什麼手腳啊？”
石清一時間沒聽清他那意思：“啊？”
“一百個BOSS來蹂躪我？”葉默思想已經飛出遊戲，怎麼殘酷怎麼來。
“他沒那麼小氣！”石清哭笑不得。
“買通殺手趁我遊戲砍我？”
石清使勁搖晃：“你清醒點行不行？”
葉默欲哭無淚：“你倒是給我個清醒的理由啊！”
石清嘆息：“這我還真找不到。”
葉默作勢要走，石清連忙攔住：“其實他已經懲罰過了。”
“怪不得最近副本老不出東西！”葉默咬牙。
“我去沒這麼離譜！”石清哭笑不得：“你不是找索德羅斯轉的職嗎？”
葉默一怔，點頭：“啊！”
“你那技能樹看見沒有？”石清說：“全武器精通，是獎勵，也是懲罰。”
葉默怒：“TM這是想把我搞破產！！”
“準確來說……”石清艱難點頭：“是的。”
“真是這個意思啊！”葉默淚奔。
“想完成更高層次的修煉，你的鬼神之路會比其他人更艱苦。”石清說。
“怎麼個艱苦法？”葉默死死盯着他。
“收集武器。”
“收集武器？”葉默怔，接着又怒；“MB又玩我錢包！！”
“而且武器也不是稀有。”
葉默心底一下有了希望：“高級？”
石清憐憫地看着他：“神器。”
“我去！！”葉默抱着劍鞘狂甩腦袋。
“還有史詩。”
“你大爺！！！”葉默仰天怒吼。
“還要挑戰遊戲裡最可怕的人物。”
葉默收了眼淚：“這個還可以。”
“傳奇四劍魂。”
葉默木。
“念帝，魔神。”
葉默腿有點軟。
“劍聖。”
葉默啪嗒跪了。
“還有吉格。”
葉默搖搖晃晃站起來：“我還是刪號吧……”
“哎哎你聽我說完啊！”石清連忙把他拉住。葉默回過頭來，回以一個空洞的眼神。
“不過要把一切建立在鬼神之路上，也並非不可能。”石清說：“傳說中的人物再厲害也只是NPC，你連劍聖都過了還怕那些人幹什麼？”
葉默抹淚，總算是找到點信心，真心不容易。
“而且他也沒讓你對決死神。”
“我已經對過了！！”葉默委屈。
石清憐憫地看着他：“其實是有捷徑走的。”
“嗯？”
“不過至少要五十級才能做。能超越三十級完成任務，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葉默點頭，接着又發現了點不對：“那我要沒找到索德羅斯怎麼辦？我這職哪轉去？”
石清繼續憐憫：“撐到你能見到他爲止。”
“艹！”饒是葉默脾氣再好也爆了粗口。
“但你現在已經轉職了。”石清嘆了口氣：“這個任務被你攪得一塌糊塗，如果沒有我，恐怕你再想進行下去，至少也得等開冥界任務。”
葉默傻笑：“呵呵，呵呵呵……”
“解開封印，只是第一步。”石清輕輕笑着：“而第二步，就是成爲鬼神。”
葉默抹去眼淚，眼一閉胸一挺：“來吧！”
石清卻自顧自說了下去：“鬼神的力量並非人類所有，想控制它，必須要有最強的意志。葉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這種體會，但你既然能見到死神，想必也應該知道成爲鬼神的後果了吧？”
葉默撓頭：“他說了嗎？”
石清嘆息：“他說過了。”
“什麼後果？”
石清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失去理智。”
葉默一怔，接着哂然一笑：“都是玩家，哪來什麼失不失去理智？這是遊戲又不是現實。”
石清意味深長地一笑：“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比如……”
葉默一下停住了，他靜靜地看着他，石清的眼睛裡寫滿了嘲弄。
“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石清狂咳嗽：“哪啊！我一向對你直言不諱。”
葉默沒有笑，他擡起頭，踱步繞到了他身後。
“從第一面開始我就很奇怪，因爲你一點也沒有病者的憂慮。”葉默淡淡地說：“你的眼睛裡，少了一樣東西。”
石清一怔，笑道：“我少了什麼東西？”
葉默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嗎？”
石清怔住，臉色隨即變得難看。
“明知死期將近，卻能這麼安然地享受遊戲的樂趣，石清，你不覺得自己樂觀得有點過分了嗎？”
石清聳聳肩：“我天性陽光。”
葉默呵呵一笑，接着又回憶起來：“警方的動向你知道，遊戲公司的動向你知道，就連我下一步的任務方向你也知道。石清，你不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嗎？”
石清無奈：“我老爸是千萬富翁。”
“明明是二十多級才見了第一面，你卻像對我之前的事蹟瞭如指掌。死神說什麼你也知道，成爲鬼神的後果你也清楚，然後反覆提到現實與遊戲的差別……石清，你當我是傻子嗎？”
石清臉色鐵青。葉默輕笑着，低頭擺弄着石寧的頭髮，突然說道：“曾幾何時，我也想過病情會得到控制。但我沒想到，一切會來得這麼快。”
“哦？”
“蕭強，你認識吧？”葉默伸手阻止他的說話，繼續道：“死神自救聯盟，最大的恐怖組織團伙，同時也是最大的死神之吻聚集地。一個普通人離開大本營卻去了那裡，照理來說，高層不應該那麼急着動手。可之前你卻說警方正抓捕患者，這不由得不讓我疑心。”
石清冷笑：“你疑心什麼？”
葉默回過身來，冷冷地看着他。
“目的。”
石清攤手：“警方隔離患者，高層對付恐怖組織，這難道不正常嗎？”
葉默笑笑：“死神之吻已經肆虐了兩年多，要動手早動手了，何必要等到這時候？”
石清默然。
“在死神自救聯盟內部安插臥底，在大街上抓捕死神之吻患者，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直接聯繫，可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有一個共同點。”葉默看着他，淡淡地說：“死神之吻。”
石清剎那間僵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了。葉默輕輕一笑，接着說道：“你不停向我告誡現實和遊戲的差別，可事實上卻有意無意卻在向我傳達一個信息：遊戲和現實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遠。至於爲什麼，我也不得而知。但無形中，你卻讓我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你很想讓我以爲遊戲和現實是兩個世界。不錯，這的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而且差距非常大。而就在這時，我就忍不住多想了一下，這才發現，你所說的一切其實並不全都是謊言，至少有一句是真的。”
石清終於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他：“哪句？”
“就是她。”葉默指指正在旁邊玩耍的石寧。
同志們，葉子第二大招即將上演，還不趕緊把手裡的花票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