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紙婆婆木然的看着我,一言不發,但是那雙眼睛卻在閃光。幾乎在同時,燒紙老太婆身體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少女們醒過神來,紛紛大喊婆婆,衝向了燒紙婆婆。在這時,一黃一紅兩個少女衝着我大罵了起來,身體也在不停的扭動。
可是她們的掙扎,在我面前不起任何作用。不一會,燒紙老太婆被擡回了屋子裡,我也跟着他們來到了屋外。
我已經將兩個少女放開了,這兩人卻仍舊是十分的氣憤,要打要殺的樣子。不過沖過來好幾次,明顯都是她們吃了虧。不是撲進我懷裡,就是被我給抓住了胳膊。
而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了燒紙老太婆的聲音:“你們都出去,李姓子孫,你進來。”
接着,屋裡的少女都出來了。我不再理會兩少女,直接走進了屋裡,並將門關上。
屋子裡,燒紙老太婆坐在牀上,披頭散髮,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
我走到她面前說:“你老這是怎麼了?”
燒紙老太婆緩緩擡起頭來,兩個眼眶已經深陷,滿臉蒼白:“我老了,身體不行了。我真想歇一會,快支撐不住了。”
我說:“都快要過去了。”
燒紙老太婆一低頭,忽然輕聲抽泣了起來:“太久太久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你終於還是來了,我看到了希望。”
我也知道,她已經差不多要崩潰了。心裡頭,有那麼一丁點的同情。燒紙老太婆在這五鬼山上已經守了好幾十年了,一輩子沒談過男人,連婚都沒結,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的。
我對燒紙老太婆說:“那麼就離開這吧,讓這些少女也下山去,各自找尋自己的幸福。”
燒紙老太婆點頭:“我是打算這麼做的,如果你不來,我最多再過陣子,就將他們解散,留我一個人守在這,直到這條老命結束爲止。”
她擡起頭來:“你來了,你沒有讓我失望。那天我送你離開五鬼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有些不解:“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嗎?”
她點頭:“我當然知道,送你離開五鬼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去幹什麼。我一直在默默的等待你回來。”
一股滄桑在我心中涌現,我說:“那麼就下山吧,我現在也需要你的幫助。”
燒紙老太婆點頭:“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哭了,第二天,當燒紙老太婆宣佈五鬼山解散的時候,那些少女也哭了。一個個的哭的撕心裂肺。
讓我意外的是黃紅綠三個少女,這三個少女中,那個紅衣少女便是我變成蠟人之後,將我帶上山的少女。另外兩個少女,則對我非常敵視。
可是她們對於燒紙老太婆,卻十分的上心。
在燒紙老太婆宣佈解散的時候,這三個人崩潰的最厲害。幾乎在十分鐘裡,他們就木訥的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十分鐘以後,三個人先後的歪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語。接着,他們身體一歪,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流下。
至於其他的人,也都早已經哭成淚人了。
不過不捨歸不捨,他們還是走了。不過再走之前,我給了他們一個地址。告訴他們,在哪裡還能見到燒紙老太婆,讓他們先去那裡等着。
這個地址,正是我們學校那所廢棄的校區。
最後,整棟屋子就剩我跟燒紙老太婆兩個人了。暫時的,我們還不能走。因爲,還有一些事沒做完。
今天晚上過後,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我跟燒紙老太婆來到了後山。我們要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這祭臺。燒紙老太婆爲什麼會守在這,就是因爲祭臺,她守在這,防止祭臺中的怨魂下山去爲禍蒼生。
我們此刻,要麼將其毀滅,要麼將他們全部送往地府。否則我們的離開,將會造成禍害。
夜了,我跟燒紙老太婆站在祭臺前。這個時候,我將緣劫珠拿了出來。輕聲的念起了咒語。
咒語很簡單,正是往生咒。不過此刻的咒語,跟以往的咒語有區別。因爲此刻,當我將緣劫珠拿在手裡的時候,緣劫珠上已經散發出來了紫光。
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灌入往生咒裡。
接着,非常淡的紫光在祭臺四周飄散着。而祭臺之中的怨魂,原本十分憤恨和不甘,卻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不見了。
他們被我的往生咒強行的送去了地府。
約莫兩個鐘頭,祭臺終於徹底的安靜下來。這時我對燒紙老太婆說:“咱們可以走了。”
接着,我跟燒紙老太婆就真的走了。可是剛走出了幾步,燒紙老太婆渾身再次一軟,摔在在了地上。我只能扶住她,帶着她一點點的離開。
燒紙老太婆在輕聲呢喃:“爲什麼不再早一點,再早那麼一點,就不會犧牲那麼多的人。爲什麼你要現在纔來?”
燒紙老太婆不像在跟一個晚輩說話,而像是在對一個情/人說話。我沒有回答她,而是默默的走着。
很快,我們到了山下,見到了我的那輛車,便將燒紙老太婆扶進了車裡。開着車,我們朝着五鬼山相反的方向狂奔。
路上,遇到了不少五鬼山上下來的少女。這些少女均是滿臉絕望的樣子。
老實說,燒紙老太婆雖然受了不受苦,可是她構築出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正是五鬼山。現在燒紙老太婆一宣告解散,整個世界就崩塌了。
很多人會傷心,原本一個和諧的世界瞬間分崩離析。
我覺得燒紙老太婆的離開,反而給這些少女帶來了痛苦。也不知道,這樣子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總而言之,代價實在太大了。
離開五鬼山以後,我還想去很多地方。我想去湘西,去找小蘭。然而我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我開着車回了學校。因爲很多事,在等着我處理。
到學校以後,謝老五的電話也來了:“李曦,按你的要求,我給你籌集到了很大一筆錢,你看夠了不夠?”
我看了看謝老五發來的賬戶,整整好幾百萬。我對謝老五說:“你幹得不錯,不過這點錢遠遠不夠,你應該知道,重建鬼術門要耗費的錢很多很多,繼續努力吧。”
掛斷電話以後,我回了宿舍,見到了李響和胡頭他們。讓我意外,我進宿舍遇到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李響告訴我:“李曦,你那些殘卷已經全部翻譯好了。”
我對李響說:“真是謝謝你了,你去把翻譯好的給我打印出來,我要一百份。”
李響臉色大變:“你沒開玩笑吧,這種書你準備複印一百份?”
我說:“對,因爲我要將這些書發給十個甚至是百個千個人。我要讓所有的人,都學習鬼術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