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金婆婆風情款款的走出來。
還是剛纔那副裝扮,只不過手腕和腳腕上多了幾個叮叮鐺鐺的銀鐲子,隨着她的邁步,發出清脆的跳躍聲。
“我真的是爲了你們兩個好,蠱咒術是苗疆最邪毒的御蠱之法,別說不懂蠱術的普通人,就算苗疆最善驅蠱的‘鬼草婆’也只能避,不會去解。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嘛?”
金婆婆很快走到院子中央,伸手將座椅上的白貓抱了起來,用手輕輕捋着它的脊背。
三人互相對視了幾眼,誰也沒答話,對於蠱術,曾明明和沐言都不太瞭解,更別提羅宇文了,幾乎就和聽天書一樣。
“世上之事,即便是修行之人,也講究順應天道,趨吉避凶,可蠱咒是逆天的法術,所以施法者會受到天譴,付出生命和靈魂爲交換。只要下定決定用蠱咒的苗人,那都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所以,他是不會允許有任何人破壞他的詛咒完成的,現在,他盯上了你們,必要殺你們而後快,我正是發現了這一點,纔將你們困在這兒的,只有讓他覺得你們無法阻止他的復仇,你們才能逃過這一劫,安心在這裡呆上半天吧,等他的蠱咒完成,
一切就都平安了。”
金婆婆一邊解釋一邊用手輕輕撫摸着白貓柔順的毛髮。
懷中的小貓半眯着眼睛,很享受的蜷縮在她的懷裡,這隻貓和別的貓不同,通體潔白一根雜色也沒有,身上沒有一絲塵垢和灰漬,乾淨的有點不像話。
“可是這樣會再死三個人,緝毒案纔剛有些頭緒,線索斷了,背後主謀者又會逃脫,會有更多人因此受到牽連。”
曾明明爲難的看着金婆婆,“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嘛?”
“沒有,除非死亡,這是個必死的咒術,不要再猶豫了,難不成你們幾個想爲了這件事陪葬嘛,我是不會讓你們離開這兒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和白貓置換了身體呢?”
金婆婆懷裡的貓咪睜開了眼,一對貓瞳散發出玉石般的柔光,竟和金婆婆的瞳仁極其神似。
“是你告訴我的啊,蠱蟲雖然能模擬出人的形態,卻無法真的擁有人的思維,剛纔你和我們又問又答毫無破綻,肯定也在這個院子裡了,而這裡唯一能藏人只有這間屋子了,大白天,誰會把門窗關這麼嚴,還有,人的身體再輕盈也不會一點聲響都發不出來,這麼多破綻,我如果還不知道你在哪,豈不是太笨了。”
曾明明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金婆婆懷裡的白貓,她倒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可心裡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隻貓能聽懂她說的話。
果然,她話音剛落,金婆婆就嘆了口氣,讓人驚詫的事,與此同時,那隻貓似乎也跟着哈了口氣,可能是因爲毛絨絨的臉或者它動作幅度很小的緣故,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貓咪有了表情。
可曾明明確實很明顯捕捉到了這一點,這隻貓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你這丫頭太鬼了,看來我說話得小心點了,免得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金婆婆有意無意的將懷裡的貓轉了個頭抱着,貓屁股對着曾明明。”
“婆婆有什麼事瞞着我們?說話還得加着小心,這可不像你的性格了。”曾明明抿脣一笑。
金婆婆怔了下,隨即咯咯笑出了聲,“你們啊,就別動歪心眼了,我說不讓你們出去就肯定不會讓你們出去的。”
“尤其是你!”金婆婆狹長的眼眸瞥了眼的沐言。
他一直沒吭聲,手掌卻已經握成了拳狀,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寸步難行。”
金婆婆笑的更加燦爛。
沐言還是沒說話,人卻離開了原地,剛走了兩步,腳下忽然一陣簇響,低下頭,邁起的腿卻再也落不下去了。
地面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毒蟲,蠍子,蜘蛛,螞蟻,還有和鉛筆般長短的花斑蛇,身體細的和麻繩一般,爬行的速度卻快的和閃電一樣。
還有那些螞蟻,比普通的螞蟻個子大了何止五倍,金頭,赤黑的身子,每隻螞蟻還生着一對又粗又鋒利的前爪,猛一看,有點像小螳螂的爪子。
“啊!”羅宇文第一個驚呼出聲,手和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了下,身子一陣搖晃。沐言和曾明明雖然沒嚇成他那樣,頭皮卻也麻了,苗人的御蠱之術太詭異了,滿院子的都鋪滿了數不清的蟲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恐懼。
“別怕,只要你們不妄動,我的寶貝不會傷害你們的,來,過來坐下,陪我聊天。”
金婆婆話音剛落,沐言腳下的毒蟲忽然一陣蠕動,地面上很快空出一塊空地,和沐言的左腳形狀一模一樣。
沐言試探性的將腳放上去,剛要擡另一支腳,地面上又出現一個腳印的形狀。
速度之快,大小之嚴絲合縫,真讓人歎爲觀止。
沐言眸光閃爍了下,沿着蠱蟲匯聚的通道,一步步走過來。
曾明明也如法炮製的走了過來。
只有羅宇文擡着一條腿,說什麼都不敢放下,堅持了半天,腿麻的站不住,身子一側歪坐在了地上。
他哇哇大叫,還以爲自己這下肯定會被這些蟲子五馬分屍了,沒想到,他跌倒的瞬間,蠱蟲瞬間讓出一塊空地。
沒壓到一隻蟲子,他想爬起來,可四周圍都是不停蠕動的毒蟲,嚇的他只能蜷縮成一團,連喊救命的力氣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婆婆,你真要困住我們?”曾明明平靜的看了金婆婆一眼,心裡默默盤算着該如何說動她,認可她的計劃。
“別打鬼主意,我不會同意的!”金婆婆白了她一眼,“我這是爲了你們好,蠱咒有多可怕你們根本不明白。”
“就算它在可怕,也不一定是完全無解的,只要能找到操控蠱蟲的附靈,制服他,羣龍無首,蠱蟲再厲害,也是沒腦子的蟲子,還怎麼傷人!”
曾明明眸光遙遙朝大門外看出。
密密麻麻的羊腸小路在視線中纏繞的和蛛網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