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播報:“在昨天夜裡,北京至吉林白城的列車上發生大規模械鬥,四人中箭而死,一人被刀具刺成重傷,行兇者共五人,一‘女’四男,在行兇之後跳車離去。乘警追擊之時,再次遭遇一夥兒持械暴徒,好在暴徒有所忌憚,並無發生械鬥。”
“但是經過了短時間的耽誤,五名兇手已經離去,現有關部‘門’已經展開調查,此案‘性’質惡劣,兇手極其狡猾,已經潛入遼寧省腹地,爲了廣大市民的生命安全,特發紅‘色’通緝令,如有線索請及時與警方聯繫,好了,隨後播報一則簡訊,今年東三省受西伯利亞寒‘潮’…….”
‘奶’‘奶’的,聽完這則播報,我們幾個人渾身一僵,一顆心就沉入谷底了,我就知道這事兒不可能善擺甘休,這下好了,我們都成了通緝犯。其實真正動手的就是萬里雲和小賤,小賤還在其次,就是用軍刀捅了一傢伙而已。不過我們現在一條船上的人,不論是誰,都不能被抓。
我一看牆上掛着的表,已經下午五點了,好傢伙,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好吧,其實光聽萬里雲講故事了。
現在我對九頭蛇和無仙派都有了一定的認識,心裡也算有底了,那就耽誤了,趕緊撤吧。
“事不宜遲,趕緊進山,不然的話,咱們就遭殃了。”我提議。
萬里雲臉‘色’冰霜無比,猛地一拍桌子:“九頭蛇那幫人都該死,殺一個少一個。”
小賤咋咋呼呼的,一溜煙出了包間,來到大廳裡,還死死的盯着電視看,隨後又悄無聲息的跑回來了。
一個勁兒的說:“可壞了菜了,東窗事發,咱們必須抓緊時間了。不過有一點還叫人踏實,暫時還沒放出咱們的照片。”
他現在‘挺’敬重萬里雲的,就說:“我說老萬,這可是法制社會,不是深山老林叢林法則,甭管那些牲口多不是人揍的,但你動手殺了人,那就是犯法,收收‘性’子,別犟,你趕緊待我們去大興安嶺,只要進了山,那鐵定沒問題了,等咱們來年再出來的時候,這件事兒風頭就過去了。”
萬里雲這才嘆息了一聲:“事情沒那麼簡單了,既然已經發出了通緝令,咱們就別指望再坐火車了,按照我提供的路線,從阜新直奔霍林郭勒,兩千多公里,沒有三天別想過去。如果沒有火車的話,咱們只能做汽車,當然,也是‘私’人的黑車!”
他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我嘴角都是苦的,心說這回可真鬧熱啊,去趟大興安嶺能把人給折騰死。其實到了這個節骨眼,我也就不想別的了,什麼通緝犯,什麼殺人越貨,我都沒負擔,因爲我爸還被人控制,我肚子裡有追命蠱,‘弄’不好邪教高手也跟着我,無仙派再耍點手段,我已經夠煩的了,所以就一咬牙,全都豁了出去。
“那就找個黑車吧,咱們手裡倒是不缺錢。”蕭大瞎子說。
我們匆匆離開了飯館兒,萬里雲又在攤販那裡買了帽子,墨鏡,跟我們四個一樣,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人看到我們的臉。
緊接着,我冷出了火車站,路邊上停靠着不少黑車司機,都是趴活兒的。一聽我們坐車都‘挺’興奮,眼睛都冒光,但是一說目的地是內‘蒙’霍林格勒,那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樣,沒有一個敢接納我們。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擱着東北又冷,我們都穿上了棉衣,眼看着天快黑了,今天要是找不到車,那隻能先住下。
就在我們發愁的時候,一個人走到了近前,這是個一臉橫‘肉’的大叔,看着四十多歲,人高馬大,眼睛像金魚,大眼泡鼓鼓着。就一句話:“這趟活兒我能跑,只要價錢合適。”
聽到這句話,我們很意外,也很驚喜,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萬里雲道:“師傅想要多少?”
這個中年人擡起了左手,筆畫了一巴掌。
萬里雲一蹙眉,沉‘吟’了片刻對我說:“只能這樣了,給他。”
我沒有二話,立馬找蕭大瞎子和小賤拿錢,可是當把錢遞過去的時候,中年人面‘色’一沉,硬邦邦的說:“不是五十,是五百!”
我日!
我捏着手裡的五十塊錢,差點兒搓出火星子。
九四年五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我們從北京到吉林白城才每人九塊三的車票錢,這一下就漲了十倍。
不過我也是彪,人家拉‘私’活兒,還是這麼遠的距離,肯定不會少了。
萬里雲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我沒辦法,就問小賤和蕭大瞎子:“咱們購買了裝備之後,還有這麼多錢嗎?”
蕭大瞎子道:“足夠了,這回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把錢都帶着呢。”
這句話說得我心酸吶,心裡講話,我陳西涼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叫你們活着離開大興安嶺。
‘交’易談妥了,我們直接上了車,還是輛麪包,裡面座椅悽慘不堪,不過非常時期,非常對待,誰都沒有嫌棄,而司機大叔開始還繃着臉,到後來也跟我們聊開了,問我們去內‘蒙’做什麼,這大包小包的難道是去旅遊?!
我們只能搪塞着,不敢說實話,‘交’談中,我們得知司機叫老餘,年輕的那會兒是車‘牀’工人,但後來發生了意外,就改行跑車了。
我們一看,他左手扶着方向盤,右手杵着檔杆,細一看,這隻有條胳膊,手沒了。
擦!
看到這一幕,我都非常後悔,一隻手開車,萬一出點事兒那就晚了。但現在說別的也沒用,要是半路撂下你,你上哪兒找車去?
所以在我們一直要求下,車速不能太快,並且要高度集中。
上了高速,我們開始奔內‘蒙’行駛,老餘就跟我們說:“別看俺一隻手,但天涯海角也去得,你們幾個該睡覺睡覺,啥玩意兒也別擔心。”
說實在,我們早就累了,但是這麼個司機開車,我們心裡沒底,所以就硬撐着,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下高速再說。
在車裡我暗自沉思,這一路上遭遇的事情夠離奇,並且‘弄’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無仙派的底細,一轉眼就晚上了,我們的車終於下了高速,來到了舊廟,老餘講,這算是進入內‘蒙’前,最後一個大地方了,如果想買什麼東西就趕緊的。
我們都趕時間,果斷的下了車去吃飯,吃完飯還買了很多熟食,老餘收了我們的錢,堅持自己負擔伙食,可我們不想‘弄’的太生分,就沒叫他掏錢,一來二去,我們也算融洽了。
可是在我往揹包裡裝吃的的時候,猛地發現了那個紙信封。看到這玩意兒,我背後的冷汗就冒了出來。
這信封是福老太給我的,也就是那個自稱信佛九十年,死後被判官封爲‘陰’差的傢伙。她說叫我幫她回家看看,完事兒了燒信封報告一下。
那個村兒我還記得,叫大屯,但人家村裡就沒有姓福的,死的也是個未出滿月的孩子。就投胎這個事兒對上號了,還是四個豬胎。
既然福老太沒說實話,那其中必定有蹊蹺,我不想在行進過程中再出什麼幺蛾子,所以就一溜煙跑到野外,將信封給點燃了,因爲我想看看,這福老太到底想幹什麼。
信封被點燃之後,一縷青煙就蒸騰了上來,我開啓了觀氣術,猛地發覺青煙中暗藏煞氣,嚇的我倒退了一步。一擡眼,就看到從青煙中走出了一個老太太,面‘色’青白青白的,正是福老太。
福老太一見我立馬桀桀笑了:“怎麼這麼久才燒掉信封啊?事情都辦妥了?”
辦妥了?!
辦‘毛’線啊,你說的話明明都是扯淡。
“福老太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大屯村根本沒有姓福的,你說的這一切都是在騙我。”我瞪着她。
福老太根本沒搭理我這個茬兒,又問:“四個鬼魂,可成功投胎?”
我又一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所以就不說話。
“小娃子,你千萬別這麼看着我,從現在開始咱們可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你可得有個算計呦。”福老太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嘬着牙‘花’子,心裡就有氣,說:“誰跟你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趕緊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福老太繼續說:“你只要告訴我,投胎的成不成功,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成功,下了四個小豬崽,還是坐出租車去的,把主家和司機都嚇的夠嗆。”我說。
福老太眼睛一亮,笑道:“很好,非常好。你做的不錯。”
看她這個樣子,我是真火了,嚷嚷:“老太婆,你到底幾個意思,別看你是‘陰’差,但熱鬧了小爺,照樣揍你!”
福老太用一種‘哎呦,我好怕怕’的眼神看着我,隨即冷哼一聲:“知道那個信封是什麼東西麼?”
我一挑眉‘毛’,心裡捉‘摸’不透,就搖了搖頭。
“那信封名叫‘陰’神鬼契,是‘陰’間的‘陰’差和陽間的‘陰’陽風水師簽訂的契約,你把這個契約燒了,那麼我們之間就有了聯繫。從而我知道了你叫陳西涼,以及你的生辰八字。”福老太沖我得意的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