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問:“你是誰?葉深檸?”他在我面前站定,襟上用蠶線繡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曇花:“涼歌,我是白宋。”
他的聲音竟也如此好聽,平緩的調子,不緊不慢的語速,我竟然有些着迷。
涼歌?胭脂虎在夢裡也叫我涼歌,但顯然我並不是涼歌,我不記得他們。對面那人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似的,說:“千年輪迴,我終於趕得及找到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不會忘了他,就被人搖醒了,睜開眼看見藍雨兒放大的臉幾乎貼在我的臉上,我嚇得一個哆嗦立馬坐起來,結果沒反應過來的藍雨兒就與我面面相“撞”了,揉着巨疼的額頭,想昨天阿寶的冥氣其實應該給這丫頭的帳篷撒一點的。
“我叫了你半小時你都沒醒,只好動手了。”藍雨兒吐了吐舌頭,見我醒了又跑回星野身邊去了。我頗爲難堪地從帳篷裡爬出來,發現今天是個陰天,有點悶熱。
他們四個人已經把帳篷都收好了,我趕緊起來洗漱,吃了點壓縮餅乾喝了幾口礦泉水,感覺到很飽,這才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上山的路也很不好走,荊棘叢生,亂石滿途,兩個男生在前面用短刀開路,我走在最後,三個小時總共才走了不到幾里路。
吳璟砍斷一旁灌木伸出來的枝椏,說累了就在原地坐下,我早已累得滿頭大汗。就這樣走走停停,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那座所謂的鬼村。
說是村莊,不過是橫了幾座灰褐色瓦房在一塊凹下來的平地上,周圍的田地裡還站了很多的人。林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輕鬆地對藍雨兒說:“終於可以睡在房子裡了!”
星野牽着藍雨兒的手,也是一臉笑容,露出那種興奮的表情對我們說:“馬上鬼村探險就要開始了!你們高不高興?”
我沒有笑,雙手緊握成拳藏在身後努力抵抗着那股熟悉的壓迫感。這一路上,我越靠那村子越近,身體的反應好像也越來越大,眼睛的刺痛感也越來也強烈。
突然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嚇了一跳,進而發現我身上的不適感一掃而光。我扭頭驚訝地看着吳璟,發現他的瞳孔竟然變成了藍色,我驚叫出聲:“吳璟,你的眼睛?”
林辛好奇地盯着吳璟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對我說:“沒什麼啊?”吳璟脣角微微上揚,好像知道了什麼一樣,藍雨兒插嘴說:“你可別小看吳璟,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不乾淨的東西呢!這次我們本來是不敢來的,但是有吳璟在就沒什麼。”
藍雨兒轉頭看着吳璟:“你剛剛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難道說花朝她中邪了?”
“沒什麼事,我只是看她剛剛有點站不住,伸手幫了她一把,花朝沒有中邪。”明顯是在替我打掩護。
“好了,沒什麼事就快趕路吧,太陽快下山了。”星野邊說邊拉着藍雨兒往前走,好像沒看見吳璟的眼睛有什麼異樣。
難道只是我能看見他眼睛的異樣?我還在怔忪中,林辛就一把拉過我走了,這次容璟走在我的身後,我就再也沒有感覺到不適。
我總有種感覺,吳璟就像一個突然降臨的謎團,但是如果我解開了他的謎底,我也能知道自己這一雙能看見鬼的眼睛,到底有什麼秘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