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回到房間之後,卻發現門口站着夏輝,眼眸微微一動,便已經知道了夏輝爲何而來。
走上前去拍了拍夏輝的肩膀,夏輝才突然之間被驚醒,看着不知何時回來的蕭絕,立刻激動的問道:“雲清告訴你了嗎?”
蕭絕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說道:“自然是不肯告訴的。”
夏初與夏輝兩個兄弟之間也算是感情情深,要不然剛纔夏輝也不會走神,連自己走到面前都不知道!
江湖人最怕的便是心神不寧,要不然在這混亂的江湖上,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
但是夏初卻絲毫不在意,唯一擔心的便是火焰草。
聽到蕭絕這麼說,夏輝往後退了兩步,嘴上勾起了一絲自嘲,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雲清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這話,不由讓蕭絕挑眉,能夠理解不怨恨,這到底需要多大的胸懷?
夏輝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蕭絕看着夏輝的背影,不由嘆了一口氣,看雲清如此堅持,就算是夏輝去,也根本就問不出來什麼。
蕭絕猜的果然不錯,夏輝直接去了面具人那裡,面具人正站在門口,看到夏輝過來,不由微微皺眉,立刻走上前去,對夏輝說道:“不要進去了,雲清的情緒不穩定。”
這個時候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只怕雲清會發狂。
夏輝看着面具人,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哪怕就是雲清殺了我,我也一定要進去!”
哥哥上一次犯病就差一點死了,火焰草越早得到越好,如果再這樣推遲下去,只怕真的會死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夠在等了!
夏輝繼續往前走,面具人的手卻直接放在了夏輝的肩膀上,聲音之中帶着幾絲冰冷:“夏輝,你不能進去!”
“你真的要攔住我嗎?”夏輝沒有回頭,臉色沉了下去,問面具人。
面具人沒有說話,但是他放在夏輝肩膀上的手,卻是絲毫沒有移開,直接用行動說明,自己確實要攔住他。
夏輝吸了一口氣,看着近在咫尺的房子,如果要動手的話,自己絕對打不過面具人,但是……
“雲清,你的殺父仇人就在外面,你難道真的不想要報仇嗎?”夏輝的聲音突然之間增大,更是加上自己的內力,生怕雲清聽不見。
面具人的臉色一暗,不由咬牙切齒,一把拉住了夏輝,直接就要往外面丟。
“青衣,叫他進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雲清的聲音傳來。
聽見那聲音,面具人無可奈何,只好把夏輝放了下來,但是看夏輝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
夏輝嘆了一口氣,愧疚地看了一眼面具人,直接打開了房門。
面具人停頓了一下,卻是連忙走了進去,生怕裡面有個三長兩短。
夏輝走進去之後,雲清已經擡起了頭,目光落在夏輝的臉上,掛着幾絲冷笑。
夏輝看了雲清,卻是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雲清的面前,說道:“雲清,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能夠看着我哥哥就這麼死去,如今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換回火焰草!”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直接拔出了身上的軟劍,遞到了雲清的面前。
雲清的眼中劃過一絲冷芒,直接握住劍柄,把劍放在了夏輝的脖子裡。
夏輝高高的擡起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看着雲清說道:“雲清,關於蓬萊宮主的事,我們不得不爲之,相信你心裡清楚,我願意以命抵命,但是還求你救救我的哥哥!”
自己的才華比不上哥哥,哥哥接手了海天宮之後,一定會有很大的突破,讓海天宮的地位超然。
這是所有人的希望,當然也會是自己的,哥哥,好好的活下去,保重!
雲清的手裡緊緊地攥着劍,眼前的這一個人,殺了自己的父親,只要自己一劍刺下去……
但是……
夏輝死了之後,父親能夠復活嗎?
父親做錯了那麼多的事情,自己其實真的明白,父親必死無疑,但是在父親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卻還是接受不了!
雲清咬着牙,看了夏輝的脖子,漸漸用力……
面具人看到這一幕,卻依舊沒有阻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子,只要夏輝傷不了雲清,一切就好。
在轉身的瞬間,聽到了兵器落地的聲音,面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瞬間轉了過來,看向雲清。
雲清的臉上掛着淚痕,看着夏輝的目光之中依舊含着恨意,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怪我父親,你殺了他是應該的,但是我依舊沒有辦法接受,更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殺了你。”
還記得自己曾經住在海天宮的日子裡,夏輝是那麼熱情的招待,讓自己殺了夏輝,又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我雖然不殺你,但是從今以後,這一輩子,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要不然的話,我害怕我會改變主意。”雲清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還有,我不知道火焰草在哪裡?父親並沒有告訴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雲清說道。
看着雲清的背影,面具人無奈,只好追了上去,房間之中獨留下夏輝一人。
夏輝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更多的卻是失望,原來雲清根本就不知道火焰草在哪裡。
那既然如此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與此同時,海天宮之中。
夏子喻拿着手中的書信,臉上滿是色彩,是蕭絕寫回來的,已經殺了蓬萊宮主,而且夏輝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事情!
這一個消息,對於海天宮來說,絕對是讓人興奮!
當下夏子喻招呼着弟子,說道:“立刻把這一個消息分散出去,我要讓所有的弟子都知道!”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損失了那麼多的人手,到了這一刻,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該死的蓬萊宮主,終於死了!
與此同時,秋水漫他們也已經得到了消息。
花蕊看了一眼秋水漫,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個消息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好了。”
這一個該死的蓬萊宮主,讓他們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如今死了倒是也好。
秋水漫微微點了點頭,把書信放在了一旁,說道:“的確如此。”
說完之後擡頭看着花蕊,說道:“花蕊,你不覺得我們忘了一件事情嗎?”
花蕊疑惑的看着秋水漫,仔細的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問道:“忘了什麼事情?”
“火焰草。”秋水漫紅脣微微一張一合,便說出了這個名字。
夏子喻受傷,就是被人奪去了火焰草,蕭絕雖然寫來了書信,但是到了現在爲止,都沒有提到火焰草。
這麼重要的事情,蕭絕一定不會忘記,但是書信上沒說,肯定是隻報喜沒報憂,他們到現在爲止,一定還沒有找到火焰草。
花蕊臉色微微一變,緩緩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是不會被遺忘的。
現在居然找不到火焰草,衆人也沒有辦法,但是收復蓬萊宮的任務,卻是已經完成了。
海天宮的高手,都已經在蓬萊宮,如今海天宮的防禦力太弱,衆人自然不放心,要儘快把弟子帶回去。
既然他們是蕭絕帶出來的,要聽蕭絕的話,這一次帶回去,任務當然也是蕭絕的。
蕭絕來看雲清,雲清的精神依舊沒有絲毫轉好的形勢,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雲清,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
雲清坐在那裡,就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埋着臉,就如同沒有聽到一般。
蕭絕微微皺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面具人,面具人朝着蕭絕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蕭絕她能夠聽得到。
“我想問你,你是和我們一起回去,還是準備怎麼樣?”
聽到蕭絕的問題,雲清不由勾起了一絲冷笑,若是以前的話,自己還能夠去往海天宮,但是現在海天宮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難不成讓她和兇手們在一起嗎?
“那你們就趕快走吧,把蓬萊宮還給我!”這是父親的遺願,自己一定要堅守蓬萊宮,重新把蓬萊宮振興!
聽到雲清這麼說,蕭絕微微點了點頭,現在雲清的身份尷尬,的確不適合和他們一起離開。
蓬萊宮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把蓬萊宮還給雲清,自己也能夠做主,相信夏子喻不會怪罪。
只不過,若是這裡只留下雲清一個姑娘,蕭絕卻是十分擔心,況且現在雲清的情緒十分不穩定,若是有個萬一?
蕭絕能夠想到的,面具人自然也能夠想到,此時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蕭絕,說道:“你們放心的離開吧,雲清就交給我了,我會照顧好她。”
聽到面具人這麼說,雲清不禁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多了一絲不耐煩,擡頭看着面具人,冷聲說道:“你不是蓬萊宮的人,就和他們一起離開吧,我不需要你。”
雲清微微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高大的身子,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其實蕭絕能夠想得到,現在面具人不會離開雲清,但是看樣子,似乎還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在蕭絕出門之後,面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無奈,看着雲清滿是心疼,走到牀前蹲了下去,一臉討好地說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是我想保護你。”
雲清的心微微一顫,面上卻是更加的不耐煩,說道:“蓬萊宮是我的家,在家裡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你趕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自己再也沒有親人,再也沒有朋友,再也沒有師兄妹,現在的自己就應該是一個人,不需要任何人看着,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着,就這麼一個人也挺好。
青衣應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還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又怎麼能夠陪着自己呢?況且現在的她一無所有,又有什麼人會忌諱?
所以現在的她,不需要任何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