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
“不可能,既然您都認得出來那是什麼毒,就一定有辦法解開這種毒。”
“說了解不了就是解不了,你走吧,我是不會開門的。”
沒想到白鬍子老頭看上去十分和藹,但是卻是如此冷血之人。
“好,你不開門是吧?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坐在你這門口,看看還有誰來你這裡看病!”
秋水漫的心一橫,一屁股坐在了無名醫館的門口,如果那白鬍子老頭一直不開門,秋水漫就打算這麼一直坐着,反正祁陽郡主暫時也不會讓蕭絕死掉。
一直到深夜,秋水漫坐在無名醫館的門口打盹,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秋水漫頓時就被驚醒了,着開門聲就好像是一個開關可以讓秋水漫瞬間就精神滿滿。
“你守在這裡讓我怎麼開門行醫?”白鬍子老頭一身白色的長衫佇立在秋水漫身側,俯視着她,眸光陰冷,看樣子秋水漫的行動並未打動白鬍子老頭。
“只要你肯替蕭絕解毒,我就什麼都答應你。”秋水漫起身,目光真摯的看着白鬍子老頭。
“我說過了,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趕緊走。”白鬍子老頭狠狠地甩上了門,將秋水漫攔在了門外。
“你不答應那我就不走了!”秋水漫重新坐回到了醫館門口的石階上,託着腮幫子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秋水漫沒有想到這一蹲守就是整整三天!
第三天的中午,什麼東西都沒吃的秋水漫依舊坐在門口,陽光炙熱的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
滿頭大汗的秋水漫終於還是兩眼一黑,倒在了無名醫館的門口。
再次醒來的時候,秋水漫的鼻子裡充斥着一股子濃重的中藥味,死死地擰了擰眉,想要坐起身。
“你現在的身體虛弱的很,不想暈倒的話就老實躺着吧。”
角落裡,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秋水漫仰起頭四處打量着,這才發現白鬍子老頭正在藥櫃的跟前製藥。
“是您救了我?”秋水漫擰眉,心底卻泛起一絲絲愉悅,沒想到自己暈倒了反倒迎來了希望。
“你可別多心,我是怕你死在我這裡影響我生意。”
白鬍子老頭說話很討人厭,但是爲了救蕭絕,秋水漫什麼都可以忍。
“那我還是求你救救蕭絕……”
秋水漫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白鬍子老頭,但是這個怪異的白鬍子老頭卻是倔強的很。
“你真的想救他?”
白鬍子老頭終於鬆口了,秋水漫十分真摯的點頭道:“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救他!”
白鬍子老頭甚至連看都沒看秋水漫一眼,冷聲道:“如果需要犧牲你自己呢?”
秋水漫心頭一顫,擰眉看着白鬍子老頭。
白鬍子老頭見到秋水漫有所遲疑,冷笑一聲道:“果然還是猶豫了,哼,還以爲是什麼真愛。”
聽聞此言,秋水漫沉聲道:“你是誰?你真的可以解掉蕭絕身上的毒嗎?如果你真的可以,我願意犧牲我自己!”
秋水漫的心一橫,杏目中滿是堅韌。
似乎沒有想到秋水漫會這麼堅定,白鬍子老頭終於擡頭認真的注視着秋水漫了。
“知道白三水嗎?”白鬍子老頭冷聲道。
“穆流非的師父?”秋水漫擰眉,白三水的名號她自然是聽過,難道這個白鬍子老頭跟白三水有什麼關係?
白鬍子老頭捋捋鬍子,一身道骨仙風的感覺,臉上已經滿是褶子了,但是那雙深沉的眼睛卻是十分清澈宛如童子。
“哼,白三水,虛名在外罷了。”
白鬍子老頭似乎對白三水不屑一顧,但是那可是白三水,絕世神醫!
秋水漫一愣,對於眼前的這個白鬍子老頭更加有興趣了。
“那你跟白三水是什麼關係?”秋水漫蹙眉,更加仔細的打量着白鬍子老頭。
“白三水是我的師弟,我的醫術遠遠在其之上,不過白三水這人一向無恥高調,所以衆人都覺得他纔是絕世神醫!”
白鬍子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中掠過一抹不屑。
“你是百子歌?”秋水漫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個名字,瞪圓了眼睛看着白鬍子老頭。
白鬍子老頭聽到秋水漫的話頓時一怔。
“你知道我?”
“百子歌,絕世神醫白三水的師兄,坊間傳言百子歌的醫術不可估計,因爲此人從未失手。”
“哼,還算你有點見識,沒錯,我就是百子歌。”
百子歌捋捋鬍子,清澈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的清冷。
“原來你就是百子歌,既然如此你一定可以解蕭絕的毒!”
秋水漫的心裡一陣喜悅,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的居然找到了隱世很久的百子歌!
這一次蕭絕真的有救了。
“這種毒的確是很難解,因爲他身體裡已經被種上了蠱蟲,想要解毒只有一個辦法。”
百子歌放下了手中的草藥,背手而立,雙眼眺望遠處,陷入深思。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救蕭絕!”
秋水漫的語氣篤定,她現在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只等着百子歌救蕭絕了。
“你不後悔?”百子歌轉頭,雙瞳中充斥着一抹陰沉問道。
“不後悔!”秋水漫義無反顧。
“好,那我就答應你幫蕭絕解毒,唯一的辦法就是換心。”
“換心?”秋水漫擰眉,這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把我自己的心換給蕭絕嗎?”秋水漫冷聲問道。
“沒錯,把你的心換給蕭絕,如此一來中毒的就是你了,死的也就是你了。”百子歌眼瞳一縮,審視着秋水漫。
秋水漫低頭,手指輕柔的放在自己的心口。
“如果我的死可以換來蕭絕的一條命和自由,那我願意。”秋水漫擡頭,眼光含淚的看着百子歌。
“果然是癡情女子,爲了救他你寧願死?”
“我寧願死。”
“好,那我什麼時候救他?”
“越快越好。”秋水漫忍住自己的眼淚,咬着脣。
百子歌一怔,轉頭目光深邃的看着秋水漫。
“你確定?如果這樣的話,你的生命就沒有幾天了。”百子歌沉聲說道。
“等等……”秋水漫猶豫了一下,雙瞳中帶着一抹哀愁。
祁陽郡主府,蕭絕跟祁陽郡主已經是徹底的決裂了,已經被軟禁在了書房之中,只剩下暮遠留下來陪蕭絕。
“暮遠,漫兒走了多久了?”蕭絕的聲音帶着一抹沙啞。
“主子,秋姑娘已經走了整整三天了。”暮遠低頭回複道。
“三天……”蕭絕重複着暮遠的話,聲音中夾雜着一抹哀愁。
正當蕭絕一臉憂傷的看着窗外的時候,一個人的身影卻出現在了蕭絕的視線中,這人竟是穆肖南!
遠遠地,蕭絕就聽到祁陽郡主陰沉的嗓音。
“穆將軍總算是親自來了,我本以爲穆將軍打算一輩子躲着我呢。”祁陽郡主眸色一沉,冷嘲熱諷的看着穆肖南大將軍。
“哼,如果不是爲了蕭絕,我怎會親自前來?”穆肖南冷聲道。
“是秋水漫讓你來的吧?”祁陽郡主一眼便道出其中真相。
“傳特使的命令,要帶着蕭絕去治病解毒,祁陽郡主不會攔着吧?”穆肖南冷眸一掃,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陰沉說道。
“哼,不要浪費力氣了,這種毒藥只有我自己有解藥,沒錯,我的確是答應了秋水漫不會阻止她給蕭絕解毒,畢竟即便是她努力了也是白費力氣。”祁陽郡主一臉自信的說道。
“那就麻煩郡主把蕭絕交出來。”
祁陽郡主聞言,目光犀利的盯着穆肖南。
“穆將軍不會擅自將蕭絕帶出落日堡吧?”
“如果蕭絕的毒解了,那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穆肖南目光深沉。
“來人,把駙馬爺給請出來。”祁陽郡主冷聲命令身後的下人,隨即視線轉向穆肖南。
“穆將軍的大軍已經將落日堡給包圍了,不知穆將軍此舉何意?”祁陽郡主的聲音中略帶質問的味道。
穆小軍勾脣一笑,冷聲道:“祁陽郡主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奉命行事?你是說這是皇帝的意思?這麼說的話皇帝還是懷疑我意圖謀反?”祁陽郡主終於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目光深邃的盯着穆肖南問道。
“祁陽郡主覺得呢?總之只要你有任何的動靜,我的大軍就會採取相應的措施。”
“哼,既然如此那穆將軍隨便,但是穆將軍我勸你,最好不要太過火,不然的話我不客氣了。”
此刻,蕭絕已經來了,祁陽郡主看着蕭絕忽然語氣變得柔和了起來。
“蕭絕,你千萬記得要回來。”祁陽郡主雙手按住蕭絕的肩膀,湊近了脣在蕭絕的耳邊呵氣。
“你休想繼續折磨我。”蕭絕壓低嗓門,警告祁陽郡主。
“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不要妄想了。”祁陽郡主勾脣冷笑,轉身朝着前廳走去。
穆肖南帶着蕭絕來到了無名醫館,蕭絕的毒卻忽然開始發作,強忍着蝕心之痛,蕭絕見到了百子歌。
“怎麼會是你?”蕭絕咬着牙,額頭上已經全都是汗珠了。
百子歌高傲的輕笑,脣角彎出的弧度中夾雜着一絲複雜的情緒。
“很意外嗎?你放心,我會將你的病治好的。”
蕭絕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下百子歌的無名醫館,竟然沒見到秋水漫的身影。
“我的漫兒呢?”蕭絕氣息微弱的問道。
百子歌一愣,眼瞳一縮,一絲複雜的情緒流連於眼底,沒有回答蕭絕的話。
蕭絕察覺到不對勁,頓時眸光一閃。
“漫兒呢?”蕭絕擰眉,目光深邃的審視着百子歌。
沒有想到百子歌卻伸手一掌將蕭絕打暈,等蕭絕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見不到百子歌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