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我擡眸的你一瞬間,看見的是滿車燒焦的人,我嚇得頓時臉色蒼白,拽緊了許世唯的手,卻不敢叫出聲。
許世唯附在我耳邊道:“下車。”繼而又向許胖子他們使了眼色,許胖子已不似從前那樣膽小,雖然被嚇得不行,但還是故作鎮定。
許世唯拉着我,掠過一個個被燒焦的人身旁,無意間,我瞥見一個男人的眼睛,空洞卻兇狠,一看就是窮兇極惡之徒,我嚇得不覺打了個冷顫。
“師傅,什麼時候到下個站。”許世唯從容的走過去,伸手拍同樣被燒得黢黑,面目可怖的司機。
我低着頭,完全不敢擡頭看司機,也不知道許世唯怎麼就那麼淡定。
司機兩個眼睛空洞洞的,嘴巴一張一合:“還有幾分鐘。”
聞言,我舒了口氣,手還是拽着許世唯的手臂,我終究還是膽小的林思佳,見過再多的妖魔鬼怪,還是會害怕。
眥……一個急剎車,我硬生生的撞在一個人身上,媽蛋,想起他們被燒焦的臉,我就嚇得立即站起來,整個人都躲許世唯懷裡了。
許世唯握住我的手,以示安慰,我本不想看見他們的臉,但要下車,也沒辦法,只能擡頭。
咦!怎麼一個個都變樣了,除了那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其他的一個個都變樣了,都變得人模人樣了,就像我們剛上車那會兒。
車門打開了,許世唯拉着我趕緊下車,許胖子他們也慌忙下了車。望着漸行漸遠的車,我終於舒了口氣,不對……我們幾個人是發現了才下車,那其他人如果沒發覺,上了這輛鬼車會如何?
“許世唯……別人是不是也能看見那輛鬼車?”我面色慘白,心中忐忑不安,如果別人也上了那輛鬼車,會不會出事兒?
許世唯搖搖頭:“不會,我們是本身就通靈,纔會看見。如果這些鬼是惡鬼,那麼司機是不會放我們下車的。”
我困惑:“那麼剛開始他們爲什麼會是人樣,而且……一開始我們都沒發覺,直到上車才發覺。”
“應該是這車上的鬼心願未了,而且今天是他們的頭七,都是回來完成心願的。本來是沒什麼惡意的,發現我們上車之後,故意變成恐怖的模樣來提醒我們下車的。”許世唯還未開口,盛月酌便與我解釋道。
說完之後,盛月酌又嘆息:“並非所有死於非命的鬼都是厲鬼的。”
許世唯很配合的接道:“那一車的鬼,除了那個縱火犯以外,其他的也都沒什麼惡意,大概都是回來完成心願的。”
“頭七不是晚上麼?他們大白天的出現是幹嘛呢!”我納悶了。
許世唯望着車子漸行漸遠的方向,淡淡道:“大約是他們的心願是要在白天才能完成罷。”
“可是,爲什麼我們能觸碰到他們呢!”我更爲困惑,怎麼也想不明白。
許世唯耐心的與我解釋:“大概是因爲他們都死的太冤屈,所以地府給了特優。別看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事實上,普通的鬼到了人間連人也不如,死了之後就是普通的魂魄,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甚至看見有人出手傷人也無能爲力。”
“你們……可以幫幫我嗎?”許世唯話音將落,我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是一個聽上去很有磁性的男聲。
我回過頭去,誒,這不就是剛剛我在車上撞到的那個男鬼嗎?
我嚇得一退,險些沒摔倒了,真是的,突然出現,就算長得不嚇人也會嚇死人的好麼?
雖然知道他是剛剛那車上的鬼,我還是裝模作樣的指着剛剛車開車的那個方向問道:“你是那車上下來的?”
眼前的……男孩生的極爲清秀,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看他的穿着像是個還未出社會的大學生,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都是地攤貨,連鞋子也是幾十塊的帆布鞋。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是很注重鞋子的牌子的,如果不是家境太差,大部分都不願意穿在雜牌子的鞋子的。
反正我堂兄和我表哥都是這種,男孩子不像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圖好看,不會太在意牌子。當然,如果有條件,女孩子們還是喜歡穿香奈兒,迪奧,背愛馬仕包包什麼的……
哎,家境不好,還死得早!這孩子倒黴得!他微微點頭:“嗯。”
“你們那一車今天不都是去完成心願的麼?”許世唯滿臉困惑。
聞言,男孩沉默了半響,這才緩緩開口:“我……”
“你不會想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吧?比如人鬼情未了什麼的?”許世唯瞬間八卦臉。
男孩滿臉爲難:“算是吧!”
丫許世唯這廝真是眼光犀利,一語擊中啊,一猜猜個準兒。
好像,搞什麼人鬼情未了是要遭天譴的,當然,那些個有後臺的就不一定了。想想《西遊記》裡,烏雞國國王死了三年還能復活,我當時就想,這廝一定是有背景的。
不過我目測眼前這個男孩好像沒有背景的樣子,誠然是這樣,許世唯似乎還是有要幫他的意思,許世唯抱着手臂盯着眼前的男孩道:“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啊?”
對於許世唯的反應,我還挺吃驚的,他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多管閒事。
現在他卻越來越愛管閒事了,據他所說,是跟我呆久了,被我影響了,總之一切都怪我。
聞言,男孩面露喜色:“我想見一個人,我答應她,會在今天幫她過生日的,我答應她,在今天陪她一起看煙花,陪她一起畫畫的,我答應她……”
“打住打住,你意思是說,你要和生人接觸?”許世唯打斷了他的話,沉沉道:“雖然,地府特優讓你們暫時擁有身體,但是應該不能和生人接觸吧。尤其是生前親近的人……”
起初,我不明白許世唯爲什麼這麼說,直到眼前這個男孩與那個女孩兒見面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和最親近的人見面纔是最痛的。
聽許世唯這麼說,男孩的滿臉失落,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我知道不能和生人接近,就算是接近,也只能是觸碰一些東西,可是我答應過她的,我不能失信的,我真的不能失信的,那是我給她的承諾。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的。”
許世唯嘆了口氣:“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
“我想,車上的人已經發現我不見了,過不了幾分鐘,我就會變成靈魂,沒有身體,我是不能和她接觸的。”說着,男孩面露憂傷的盯着許世唯。
許世唯滿臉警惕,男孩正打算說什麼,他果斷決絕道:“別打我主意,我不會讓你附身的,再說了,我要是抱了其他女孩兒什麼的,會被我女朋友揍的好麼?”說着,他看了看我,把我拽過去道:“她一看就是很暴力的樣子,她會揍我的。”
“或許我可以幫你。”盛月酌倒是熱心,遇到這種事情人家一個個都避之不及,他卻自己站出來讓人家附身。
誰知道附身附着附着會不會把他靈魂給擠出來,額……不對,盛月酌現在不屬於人,應該不會把靈魂給擠出來的,盛月酌應該屬於妖道,對,他就是個妖道。
“真的麼?”男孩滿臉欣喜,感激涕零:“謝謝你,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說說,你那個是怎麼回事?”許世唯這廝還是很警惕的,生怕男孩有什麼陰謀。
男孩看了眼兒碧藍的天空,神色中透着絲絲憂傷:“我叫秦子夜,今年二十三歲,本來那天我是要去淺淺買生日禮物的,可是……沒想到……”
說到這裡,男孩眼底的悲傷更濃郁:“我是個孤兒,淺淺也是孤兒,可是她和一般的孤兒不一樣,她是因爲身體有病,所以才被父母拋棄的。”
秦子夜頓了頓,繼續道:“淺淺是個低能兒,甚至連溝通也有障礙,小的時候,孤兒院的小朋友都欺負她,她就躲在我身後叫我子夜哥哥。她很少開口說話,除了院長媽媽,她也就只和我說話,我不知道我走了,她一個人該怎麼辦!她一個人會害怕的,她夜裡怕黑,她……總之,我想在我臨走之前還她見一面,即便我什麼也做不了,我還是想陪她過生日。”
“她生日什麼時候?”我好奇,如果那個什麼淺淺的生日得過幾天的話,那麼秦子夜豈不是要在人間逗留很長一段時間。
他只是個普通的鬼,指不定晃盪幾天遇上個厲害的妖魔就把他魂魄給吞了,這纔是得不償失啊。
秦子夜似乎在儘量控制着情緒:“明天,我只要一天時間就好。”
“那,那個淺淺現在在哪兒?”我覺得我們現在得知道那淺淺在哪兒,莫不然上哪兒去找她。
“在孤兒院,我要上學,沒有時間照顧她,所以都是院長媽媽在照顧她。”秦子夜的臉色一直不大好,彷彿天生帶了一股子憂鬱。
如此,我們幾個人就趕往孤兒院去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到孤兒院的時候,院長是這樣說的:“昨天陸淺淺的父親來將她接走了。”
就在秦子夜急得火燒眉毛的時候,院長遞過來一張紙條,嘆息道:“她父親現在有錢了,淺淺跟她爸爸回去也比呆在孤兒院好,子夜那孩子走了,我也照顧不了那麼周到……這是她家地址。”
言語間,院長已經淚眼婆娑,大約是因爲說起秦子夜的緣故,秦子夜站在一旁,血紅的淚珠也順着眼角流出來。
我拿過紙條,安慰了院長兩句,這便出了孤兒院,現在得幫着秦子夜去找陸淺淺。可是這個地址,媽蛋!在帝都,看來,咱們得用靈空戒了。
還好咱們現在都有靈力,還有盛月酌和蓮寶在,一瞬間就到了帝都。
出現在外面眼前的是……媽蛋淺淺親爹果然是個有錢人啊,竟然住在朝陽區的豪宅,我這一輩子都買不起。
我們幾個躡手躡腳的,生怕被發現。
“傻子!你跳下去啊!你從這裡跳下去就能找到你的子夜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