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賽場。
觀衆席上不復以往的稀稀兩兩,早早就坐滿了人,所有人都期待着這一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大賽。
“師兄呢?”齊軒左看右看,也沒在晉級選手的人羣裡發現齊涵的身影。
“各位,久等了,”終於,比武臺上出現了幾個身影,張衡昂首挺立,站在最前方,“我叫張衡,是這次大賽的主辦人之一。”
“那就是張衡嗎?”“就是那個把奇門遁甲刻在體內的瘋子嗎?”“沒想到這麼年輕。”議論聲此起彼伏,齊軒也聽到了一些話語,嚇了一跳,把奇門遁甲刻在體內?他完全不敢想象此舉帶來的後果,這樣逆天而行的行爲到底會遭受怎樣的反噬,恐怕只有張衡自己明白了。
張衡自然也是聽到了底下的議論聲,他淡淡一笑,完全沒有在意:“歡迎各位來到蓬丘島上,接下來的時日,我們會進行爲期兩週的初賽。”
“廢話不多說,讓我直接來介紹一下接下來的比賽規則,”張衡伸手示意了腳下的島嶼,“接下來的一週裡,這整座島嶼都將是賽場。”
“什麼?”議論聲再次響起,這次就連晉級的選手都皺起了眉頭,這次大賽到底想幹什麼?
張衡雙手虛按,示意大家安靜,他微笑着解釋道:“在這座島上,有若干的玉石如意,晉級的選手要做的就是找到它並在圍剿中成功生存下來,堅持一週,即爲獲勝。勝者即可進入接下來的八強賽。”
“而負責圍剿的,則是由我帶隊的玄宗門,對各位進行襲擊。”張衡推了推眼鏡,淡淡笑道,“我想這樣會讓大賽有趣起來,並且幾位老前輩也同意了我的想法。”他若有若無的掃了掃觀衆席的幾位老怪物。
臺下一片譁然,這種模式雖然刺激,但不能完全保證參賽者的安全啊,簡直是胡鬧。
張衡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各位,關於安全這方面,我以玄宗門爲擔保,來保證全體人員的安全。”
“我身後的這幾位,是我本次大賽的特邀嘉賓,”張衡終於開始介紹身後的幾位人物,“他們將在第三日加入圍剿的行動之中......”
齊軒眼尖,一眼就望到了齊涵沒精打采的身影,師兄?他怎麼在哪?齊軒幾乎驚叫出聲。
一隻手舉起,打斷了張衡的介紹,“我也是晉級者,我可不可以參加這次比賽?”齊涵問道。
張衡久久的凝望着齊涵,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熱切卻又警惕,彷彿溫暖的洋流深處緩緩涌動的刺骨寒意:“當然可以。”
半個小時後,開幕式結束,齊涵懶洋洋的在島上閒庭信步,齊軒卻悶悶不樂。
“怎麼了軒子?”齊涵斜瞥了一眼齊軒,他看到齊軒表情很不對勁。
“師兄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明天那可是全天下第一大的勢力來抓我們啊,我......”齊軒激動的手都有點顫抖,“我好緊張。”
“怕啥,又不是真的抓人,有時間緊張還不如放鬆放鬆,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棄涵安慰道,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因爲這個比賽對他來講真的就是來旅遊的,正好藉着可以去島的各處,他可以用靈視好好探查一下,看看偷往生鈴的人想幹什麼。不過這次初賽讓他隱約覺得有些蹊蹺,說是明天比賽,但是沒說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很奇怪啊,齊涵摸了摸下巴。
遠處,一個披散着蒼白色頭髮的男人靜默的站着。一個黑袍人跑了過來,微微低頭:“首領。”
公孫文看了他一眼:“拿來了?”黑袍人趕忙把一個盒子遞了上去。
公孫文打開了盒子,裡面躺着一隻滿是鏽蝕的青銅鈴鐺,上面的花紋透着道法超然,很是玄奧,看久了不禁有些頭暈目眩。這就是往生鈴嗎?公孫文心裡一驚,這麼一個鈴鐺竟然讓自己這麼一個上品仙迷了心神。
“沒弄響吧?”
“絕對沒有,屬下自信這一點。”黑袍人有點自豪的信誓旦旦的說道。
公孫文微微點頭,重新扣好了蓋子:“告訴大家,從今往後的幾個星期,都低調點行事,千萬別被他發現,聽我命令行事,明白嗎?”
“是。”黑袍人低聲應允,迅速退了下去。
公孫文眼睛虛眯起來,一絲冷光從他眼裡掠過:“齊涵......希望我給你準備這麼久的禮物你會喜歡。”
入了夜,齊涵翻身上了屋檐,他深深吸了口氣,略帶溼氣的清新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師兄你不睡覺了嗎?”齊軒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不了,今晚我打坐,你快睡吧。”齊涵笑着答道,在聽到房門輕掩的聲音,他也盤起腿坐正,閉上眼,入了定。
精神完全沉入體內,經脈各處遍佈着複雜的黑藍相間的符文,那些在齊涵體內的兩重封印,藍色的是大羅天地獄,而黑色的不知是何方神聖在齊涵身上下的封印,複雜程度和古老程度遠超齊涵的認知水平,齊涵也不知道這個封印什麼時候有的,似乎是記事起這個封印就一直伴隨着他。
齊涵繞過所有的封印,來到了那個東西面前。那個東西盤踞在齊涵丹田內,周遭圍繞着陰冷的黑霧,身子隱藏在其中,不知虛實,它似乎是在沉睡。
突然它睜開了眼眸,妖異的紫色瞳孔凝視着齊涵,極其陰暗的負面情緒在它的眼裡扭曲,妖異的光微微一閃,連一點反抗都沒有,齊涵身形瞬間消失了。
“呼。”齊涵緩緩睜開了眼,他吐息了一口氣,這是何等強大的妖物,只是看一眼,就讓自己灰飛煙滅。雖然不是第一次去看這個妖怪了,但是每一次的結局都是湮滅,自己連靠近觀察的資格都沒有。
要快點得到那本無字天書啊,解決體內這個東西,齊涵想着,伸了個懶腰,忽地眼神一凝,大霧從天邊瀰漫起,天邊有一圈極淡的光暈,那應該是早晨的曦光,微冷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可怕的寂靜,他站了起來,四下張望,除了腳下的屋子,他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能讓這個島上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方法只可能有一種,齊涵心裡已經明瞭了一切,奇門遁甲。
他跳下了屋子,把還在熟睡的齊軒搖醒:“軒子,醒醒,比賽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