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了皇上皇后面前,跪下磕頭。
“兒臣請父皇母后喝茶。”
皇上眯着眼看了宋茗微一眼,笑道:“茗微,你往後要一心一意對待允祀,否則,朕可不會看着不管。”
宋茗微後背一僵,她的脣緊緊抿着,應了一聲是。
皇后笑道:“我說啊,是允祀要多多照顧茗微,這孩子命可是硬着呢,街頭髮生那樣的事都沒有什麼事。”
“謝謝母后。”
允祀打斷了皇后的話,接過皇后手上的紅包,就帶着宋茗微來到了端妃娘娘面前。
端妃沉沉地看了宋茗微一眼。
態度與之前,陡然不同。
如果宋茗微不是,那麼到底誰纔是允祀的命定之人?
允祀,你這般做,不是讓娘傷心嗎?
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敢讓娘冒險?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見到了容蓉昂着頭,像是一隻不肯低頭的孔雀,然而她卻看到了她眼眶裡頭的晶瑩淚珠。
會是容蓉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些什麼,就被允祀拉住了手。
“娘,你要相信,允祀的選擇是不會有錯的。微微,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娘莫要忘了兒子的這番話。”
她的心沉沉一落,目光緊緊地盯着允祀。
她恨不得當場捶他的背。
允祀,既然你都知道,既然你清楚她根本不是,既然你看透了娘此刻心裡的慌亂和焦慮,爲何還這般頑固,你把娘置於何地?
她眼眶一溼,手卻被允祀輕輕的握住,他一下又一下地安撫着她,道:“娘,你知道的,兒子決定的事,是斷然無法改變的。”
端妃娘娘抿着脣,一言不發地給宋茗微一個紅包。
宋茗微接過紅包,心中忽然又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允祀和端妃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爲何要這般隱晦?
允祀拉着她站起來,來到了嚴老面前。
允祀剛要下跪,嚴老咳嗽了一聲,道:“你既不是我的徒弟,也不是我的孩子,給我嚇什麼跪。”
允祀執意跪拜。
“嚴老乃是萬人師表,受的允祀這一拜,我這娘子素來是不答應的,若不是嚴老一番話,允祀怎麼能這麼快娶地美嬌娘。”
宋茗微騰地一下紅了臉,衆人目光更是?地看了過來。
宋茗微恨不得當場遁地逃走,若不是衆目睽睽,她恨不得當場與他打起來。
會不會說話?
在這樣的場合揭她的底。
譁然聲響起。
他們紛紛驚訝於宋茗微竟會拒絕玄親王。
這話若不是玄親王親自說起,他們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可這,便就是事實。
宋茗微難道真的鐵了心要去和尚廟裡呆着?
跟着她的師父,做那女尼不成?
當初拒絕鎮國公世子的親事,此番還想拒絕玄親王的?
不知道是矯情,還是有什麼毛病。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允祀又道:“宋茗微乃是我的人,往後,她的未來將更值得讓你們關注。”
言下之意,之前的種種是非恩怨,都休要再提。
衆人不禁都抿起了脣。
太子和五皇子裕親王對視了一眼,二人目光中都閃現出了洶涌的硝煙。
他們都轉過頭去盯着允祀。
能讓衆人知道,他得到了嚴老的認可,嚴老的門生遍天下,雖不過是一場親事,卻在文人心中打下了一個堅實的烙印。
玄親王,不除不快!
宋茗微聽得他說以後,她忽然想笑。
允祀,就這麼肯定?
她素來認爲成親之後,萬事歸於平靜,有什麼好值得關注的。
她被允祀拉到了宋閣老面前,她乖巧地跪了下來,喊了一聲祖父。
祖父連連說了三個好,就給了宋茗微一個紅包。
宋茗微收下,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人羣之中跟隨着鎮國公而來的東珠。
那一瞬,宋茗微才真正落下了淚來。
東珠眼裡噙着淚花,對着宋茗微不住地點頭。
想來,該是東珠求鎮國公帶她來的,否則,這裡哪兒是她一個侍妾該來的地方。
這般鐵定會激怒樂陽大公主,東珠不會不知的。
“茗微,祖母終於把你嫁了,也算是對得起你的娘了。”
宋茗微聞言,淚如雨下。
“好孩子,別哭了。妝都花了,到時候洞房該不好看了。”
老夫人正勸着宋茗微,突然聽得一句,“好看的。”
老夫人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是玄親王開口說的話。
她老骨頭一把,突然被孫女婿給調戲了一把,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憋死了。
宋茗微給了允祀狠狠的一掐。
老夫人白了允祀一眼,堂堂冷麪玄親王,竟說出這話來。
哪兒好看?
這不是讓人想起,他們還未成親,玄親王就留宿宋茗微房間,還要了水的那一晚嗎?
那時候,還在她早就命人改了話頭,否則傳出去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呢。
宋茗微給宋以臣敬茶,宋以臣怔愣地盯着宋茗微。
直到宋茗墨推了他一把,他才僵硬着將紅包遞出去。
末了,他道:“你都成親了,你娘什麼時候能回來?能讓她看看也好,就算不爲了我,爲了你,回來一次。”
宋茗微低下了頭,目光一轉,偷偷地看了皇上一眼。
她一定要找到機會,找出孃的藏身之所。
允祀驀地拉住了她,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允稷面前。
宋茗微擡頭看向允稷。
這一次,她做了一次拜師的禮。
雙手合在胸口,雙膝跪地,頭一下又一下地磕地。
“茗微,謝謝師父能來爲茗微證婚。茗微一扣師傅當日的救命之恩。”她頓了下,鮮紅的喜帕翻動,一滴眼淚落在了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