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倉惶而驚恐。
他不敢相信,自己信任了三十幾年的親姐姐,竟是玩轉鎮國公,他,父皇的一個可怕毒蛇。
“太子,你現在信任的只有我。你要相信我。”
太子聽得太子妃這句話,冷笑着推開了她。
“你算什麼東西,如果就連我姐姐都能背叛我,你的孃家都沒了,你拿什麼幫我?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
太子妃抿了抿脣,道:“太子,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是,儘管你吹地天花亂墜,可是我不相信。我姐姐一直深居簡出,就算盛懷安不是定遠侯的孩子,但是幽若是。”
“太子,我是你的接髮妻子,就如你說的。我沒有孃家了,我所有的依靠都是你。除了爲你肝腦塗地,我再沒有別的奢望。太子,只求你保留我太子妃的尊嚴。”
她說得言辭懇切,語氣裡滿是祈求。
如若,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就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了我警鐘。
“太子,這個時候你還想拉攏定遠侯嗎?”
太子沉默了下來,他道:“現在怎麼辦,我已經派人聯絡了鄰國的太子,讓他們乘亂侵佔邊疆。然後等父皇這自亂陣腳,我就……”
“太子,萬萬不可啊。”
太子妃急了起來。
“抱着這個想法的人何其你一人。就怕裕親王也有這想法,他心思深沉,稍微定下來,就可能等着找你通敵叛國的罪證。還不等父皇亂了陣腳,你就被推下了儲君的寶座了。”
太子臉色一變,忙拉住太子妃的手。
“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我。你一定要!”
太子妃左思右想,道:“我有辦法了。這事你要吩咐手下的人辦好。”
正廳前,宋茗微披着衣裳聽得白鼠的回覆,道:“哦?裕親王的人剛出了京城就回來了?”
“是,想來裕親王早有警惕。”
“那太子的人呢?”
“一路直直朝北疆而去。”
宋茗微點了點頭,“你派去將消息透露給太子妃的人可回來了?”
白鼠讓一個婆子走了進來。
婆子看過去憨厚無害,笑起來十分慈祥。
可不笑的時候卻顯得持重威嚴。
“奴婢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太子妃去見了太子後如何?”
“太子妃心情是不錯,但總是有些惴惴。奴婢一打聽,她問我有沒有迷人xing的藥來。”
宋茗微低頭思索了一番,道:“你回去吧。”
Wшw◆тTkan◆℃O
白鼠遲疑地道:“難道太子妃是要迷倒太子,這明顯不通。”
“太子得了那樣的消息,一下子自是半信半疑。太子妃心裡最着急的就是能給樂陽大公主定下與那定遠侯私通的罪名,好讓太子全心全意依賴她。”
“你下去吧。”
宋茗微獨自一人回了屋子。
阿秋正在剪燭,見宋茗微回來就用一張白紙剪成了一個紙人。
“小姐,你剪紙人玩?”
宋茗微笑了笑,道:“去給我拿些硃砂來。”
紙人術。
宋茗微並不精通,曾經在師父的書上看過。
當時她悟xing不夠,一知半解。
這幾日與紙人接觸下來,才發覺了其中的竅門。
她便坐着紙人,便道:“讓紅鼠進來。”
紅鼠恭恭敬敬地進來,聽得宋茗微問樂陽大公主的生辰八字,竟連爲什麼都沒有問,就道了出來。
“對了,盛幽若沒什麼事吧?”
“王妃若問的是閣老府的那是傷心欲絕,若問的是鎮國公府的,是舒舒服服等着嫁人?”
宋茗微微微一愣。
“婚期定了嗎?”
“嗯,就在後天一早。”
還真快!
打發了紅鼠下去,宋茗微就用硃砂在紙人的背上寫下了生辰八字。
用一張紅色的紙貼在了紙人的臉上後,宋茗微就將紙人放在了盒子裡。
她細細唸了這麼一句,就道:“阿秋,後入我們去參加盛幽若的大婚之時,你把這盒子帶上,把這個盒子秘密地交給鎮國公,告訴他只要掀開這個紅紙就可以了。記住,不論你見到什麼,都不要慌張。到時候,我有事情需要你來做。”
Www ▲ttκд n ▲c ○
阿秋連忙點頭。
想來,這事應該是大事了。
宋茗微平靜地準備兩日之後的到來,直到鎮國公府的請柬送上門來。
除了宋茗墨,他們都去了。
宋茗微辭別宋茗墨的時候看到了躲在宋茗墨身後哭泣的盛幽若,宋茗微眼神微閃,道:“如若實在不甘心,就讓我大哥給你喬裝打扮一番,去看看吧。”
照理說,上一輩的恩怨和盛幽若無關。
但是,盛幽若出嫁卻結結實實地成爲了一個政治烙印,給閣老府和玄親王府一個莫大的傷害。
樂陽大公主和定遠侯,我不管你們在密謀什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
想到了定遠侯世子,霸佔了允祀的身份,妄圖允祀的位置,還想要強佔允祀的妻子。
黑鼠回來後,宋茗微發現,黑鼠的臉色總是有一抹青白揮之不去。
想來,是因爲心臟的血被取走了一竅。
若是允祀回來了,定要惱火爲黑鼠報仇。
此刻,她不是宋茗微,她是允祀的妻子,是守護整個玄親王府的王妃。
沒有一點婦人之仁,只是在權勢的浪濤之下,求得生存的人。
她緩緩地轉過身去,離開了閣老府。
許是宋茗微的話對盛幽若起了作用,盛幽若央求宋茗墨將她喬裝成他的小廝。
灰頭土臉的她,哪兒看得出郡主的半點風姿來?
宋茗墨帶着她進了鎮國公府,這鎮國公盛幽若生長了十六年,沒想到再見卻有些物是人非。
喇叭嗩吶吹響,禮炮轟隆隆炸開。
盛幽若眼眶微紅,宋茗墨就低聲道:“別哭,到時候別人都認識你了。”
盛幽若立刻就抹乾眼淚,跟着宋茗墨在幾個名流清貴公子間走動。
她擡頭怔怔地看着宋茗墨舉手投足之間的自信,沒有太多的話,不會顯得浮躁和莽撞。
只不過在合適的時間說了幾句關鍵的,就走了。
然而,這樣的場合她是不願意久呆的。
宋茗墨對友人說了一聲抱歉,就隨着她走到了別處。
“帶我看看這府上最獨特的風景吧,我想知道你是在什麼環境下成長的。”
盛幽若嬌羞一笑,道:“你跟我來。”
彼時,鎮國公府後院幾位僻靜的小竹林的竹屋裡,兩人正在對峙。
“你讓人給我傳紙條來,是爲了什麼事。約來這個竹屋,難道你想起那個吊死在這裡的三皇子嗎?”樂陽大公主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