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飛快游到了宋茗微身邊,宋茗微當即就念出了法訣,直接讓那顆人頭爆了。
九王和十王都看了那門一眼,豐年指着那門,用力地拍着。
他比劃了起來,示意爹爹就在裡頭。
宋茗微開始觀察這裡的一切,目光落在了牆壁上的一顆深綠色的植物。
看着,並不像是水草。
在這暗無天日的水底竟能生長地十分鮮嫩。
猴子幾個遊了過去,見到那一株植物的時候,還有些詫異,這樣的環境下,生長出來的植物不該這般翠綠。
猴子的手剛要碰那植物,宋茗微突然察覺到危險,立刻抓住了猴子將他扯了回來。
只見那綠色的植物突然間脹大,在水中像是一條綠色的綢緞似的。
娟姐駭了一跳,直直往後去,根本不敢靠近。
李哥拉着娟姐後退,突然見那綠色的綢緞在水中飄揚晃動,可這水面根本一點水流都沒有,那綠色的綢緞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
最後,像是一把扇子似的,像是被劇烈的風給折騰地要撕裂了似的。
就連九王他們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扯着了人就往後游去。
宋茗微念出了驅邪咒,咒語剛打在了那綢緞之上,綢緞突然就被灼燒了兩個洞。
綢緞發瘋了似的,猛地朝宋茗微而去。
一下將宋茗微的羊皮給打翻了,宋茗微立刻屏住呼吸,想要取出心頭血來,卻陡然想起,心臟都沒了,何來心頭血?
她被動逃跑,那綢緞般的植物卻不肯放過她,瞬間就將她整個人捆了起來。
她沒了氣囊,整張臉憋得通紅。
這會兒又被鎖住了喉嚨,她的髮簪在掙扎中掉了,她烏黑的頭髮散開,在這水裡彷彿是一個水鬼。
那門上諸多人頭都飛出來了,黑色的發誓開始纏繞宋茗微的。
那一刻,所有人終於明白,爲何會有那樣多的人頭和長髮。
原來,這些長髮在新人來的時候就開始扯來人的頭髮,綠色的植物負責勒斷人的脖子,甚至之間將腦袋扯下來。
好詭異的殺人方式。
九王和十王立刻過去,他們的蛇尾猛地打斷了那綠色的植物,九王將氣囊給了宋茗微,就對宋茗微道:“我不需要氣囊,我在水裡能活。”
畢竟,他是蛇類。
綠色的植物被打斷,宋茗微喘過氣來,就見猴子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倒在了綠色植物的根莖上。
突然水波劇烈晃動,那牆壁陡然裂出了碎片,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宋茗微立刻催動魔功,那些人頭全都在頃刻間消失,如同飛灰。
那綠色的綢緞掙扎了起來,水卻在漸漸下沉,宋茗微都冒出了頭來。
李哥第一個將氣囊摘了,大喊道:“大爺的,憋死我了。”
宋茗微剛要將漸漸縮小的綠色植物滅了,就聽得猴子道:“別滅,這是魔天衣,雖然是魔物,但是聽說就算是修仙的道人也以極高的價格收購,這東西,我還就在書本上見過。”
九王和十王都點了一下頭。
“是,這東西十分珍貴,你快將它收了,聽說在上古時期,這東西就因爲不僅能入藥,還能製成美麗的衣裳被人大肆搜刮,後來聽說就越來越少了,到咱們這個時候能遇上就是上千年纔有的機緣。只沒想到他們練就了這樣的本事來保護自己,這在水裡本就沒有多少空氣,再被它這樣一勒,若只有自己一人,那真的是神仙難救。”
石壁開了,水也都到了腳下。
他們走了進去,就看着遲筠呆呆地站在了一口水晶棺木前。
棺木裡頭躺着一個女子,女子容顏妍麗,五官與遲筠有幾分相似,宋茗微看着卻覺得與端妃幾乎如出一轍。
遲筠一動不動,九王和十王見到了他,高興地衝過去,卻聽得李哥壓低了聲音急促道:“別碰他,他陷入夢魘了。”
九王和十王都頓住了。
“他怎麼了?”
九王不太明白。
“夢魘是我們民間的一種說法,就是他的魂魄被人禁錮住,出不來。這會兒不知道陷入什麼夢中,這個夢可能是這個墓室的墓主人設置的,也可能是方纔我們看到的那個鬼魂設置的。他現在這般,根本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若你強行打斷他,他的意識一輩子都不會出來,就算睜開眼來,也是一個活死人。”
李哥說着這些的時候,額頭上都冒着冷汗。
娟姐拍着李哥的肩膀,李哥故作輕鬆地聳了一下肩。
然而,他的臉色還是煞白,像是想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根本不願意提起。
宋茗微走了過去,念起了心經。
李哥感覺好多了,這才感激地看了宋茗微一眼,道:“我在西南的一個無人島呆過,當時淘金的人特別多,也不知道誰傳出來,說這個島上金銀財寶很多,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有市無價的。所以我就和好幾個朋友跟着一個商隊去了。”
李哥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道:“然後我們就上船了,本來還是晴空萬里的,但我們這麼多人,租了五艘船,大家都是一個挨着一個走的。到了的時候,最後那一船的人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哪兒去了。”
李哥舔了舔脣角,見所有人都盯着他。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等我們到了無人島,島上有許多古怪的文字,好多石碑。一個老者突然說要回去,說這裡不能呆,讓給他一艘船。我們每一艘船都坐得滿滿的,老者要船,當然是不可能的。可老者卻盯着石碑上的字尖叫了起來,突然就倒在了身邊的一個婦人身上,婦人推了他一把,才知道他死了。我們當時以他年紀大了,還帶了一個大夫來,大夫看過後,就說了一句,嚇死的。”
“就看了那個文字?”
張大有些不敢置信,“他能看懂嗎?臨時之前難道除了要離開沒有別的話?”
“有,他還說了,所有人都會死於靈魂禁錮。”
“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他胡說八道,也沒誰去理會。等我們都入了島上的禁忌之處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靈魂禁錮!”
李哥閉了閉眼,他再次發起了顫抖。
“那時候,我身邊阿亮,二狗子都跑了進去,我那時候被荊條給絆住,狠狠地摔了一跤,就落在後面。我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像是蛇王這樣,站着一動不動。又進來了幾個人,他們覺得奇怪,就拍了其中一人的肩膀,想要叫醒人,卻發現那人直接倒下。又有幾個人去叫,都一模一樣。這樣誰都不敢動了。”
“三天之後,不少人甦醒了過來,沒甦醒過來的,包括那些被人拍倒下的,都再也沒有醒過來。而我,也陷入了夢魘,那個夢靨讓我差點死在裡頭,等我醒來的時候,那些再次醒來的人卻再次陷入夢魘,我嚇瘋了,人一個個地沉睡,只有我一個人。我什麼珠寶都沒有要,直接跑出了那荒無人煙的孤島,上了船我卻整整都兜轉了三天,遇到了之前失蹤的那艘船那批人,他們全在溼漉漉的船裡頭成了乾屍。”
李哥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想到了當時的自己嚇得只能在船上尖叫的畫面。
再後來,他被人救了。
可是救他的人都說,根本沒有看到還有另一艘船。
而他那附近,當時有許多死魚翻着白肚子,就在他的船周圍。
這個可怕的記憶一直纏繞在他的腦海,每一次午夜夢迴都讓他無從解釋,無法釋懷。
宋茗微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地一縮,許是這個動作讓他想到了那個一拍就倒下的畫面,所以,他的身體第一反應就是躲避。
“別緊張,你先說說,這夢魘爲何會有一層又一層的,出來的人還會再進去?”
李哥擦了擦額角的汗,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第二次那些人就很難再醒來了。”
宋茗微聽了這話,臉色沉了下來。
九王和十王都沉默了一會兒。
“這麼說來,這夢魘是會一層一層加深,如果第一次夢魘結束後不能離開這,那麼就有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了。”
那麼,如何才能不進入夢魘?
就在衆人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娟姐突然道:“你們先討論吧,我有些累了,我坐一會。”
李哥見娟姐如此,連忙道:“就算你要休息,也不能睡,別走神。”
娟姐露出了笑來,“我昨晚睡得很好,今天雖被嚇了幾次,到底沒有疲於奔命,不至於……”
話剛說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有淚花滾下來。
看樣子,是困得不行了。
而宋茗微看着熟睡的兒子,連忙拍起了豐年,豐年沒睡夠,把宋茗微的手拍開,又繼續睡了。
宋茗微着急了起來,卻聽得九王道:“豐年還小,沒有世界的概念,夢魘是進入不了的。”
宋茗微這才舒了一口氣。
可眼看着猴子他們都打起了哈欠,心裡的警鐘就咚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