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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
儘管諾查丹瑪斯做出了許多無與倫比的預言,但在一點上卻令他身敗名裂。他在《諸世紀》裡寫道:
“1999年7月,恐怖大王即將從天而降。”——世界將毀滅於一旦。
記得在1999年7月的時候,當時的全世界都真的驚恐了。甚至有日本的學者將天象儀帶進了電視演播室裡進行現場演示,當調到1999年7月的時候,太陽系的九顆行星以太陽爲中心排出了一個規則且標準的大型十字!
所有的人都以爲天顯異像的時候,也許真的會給人類帶來什麼不可預計的悲劇。所幸的是,當日歷進入1999年7月後,地球還是一樣轉動,世界各地也沒發生任何與往常不一樣的事。當人們的心臟終於回到原處長吁一口悶氣之後,就開始了一輪對諾查丹瑪斯神秘預言的大規模批判運動,稱他爲迷信並打進了冷宮。┊米┊花┊書┊庫┊?w
《諾查丹瑪斯預言與九星連珠》是一本新書,是一個不甚出名以買賣書號著稱的邊疆出版社印刷的,作者是個叫傑佛斯的澳大利亞的學者。在這本書裡傑佛斯提出了新的學說,他認爲按照《諸世紀》寫作時的紀年方式,諾查丹瑪斯所稱的年代並不應該是1997年,而是指新世紀的開端。與之聯繫的神奇天象也不是什麼排成十字的九顆行星,而是——九星連珠!
九星連珠,是指太陽系的九顆行星在某個時刻排成了一條直線。當行星排成直線後,彼此之間會發生重力上的互相影響,從而改變行星本身的性質——也許,那纔是真正恐怖事件到來的時刻!
在歷史上,九顆行星的確排成過一條直線,但那時似乎也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神秘可怕的事。傑佛斯是這樣解釋的——以前的九星連珠只是從某個角度看上去的數學意義上的直線,而不是真正物理天文學上的直線。而真正天文學的九星連珠是指九顆行星真的排在了一條物理意義上的直線上,只有這樣,他們的重力纔會互相作用,產生不可思議的作用。
要想讓九顆行星排成物理意義上的直線,在理論上基本是一件不可能遇到的現象。傑佛斯又如此解釋——人類一直渴望看到真正的九星連珠,所以一直在藉助一些神秘的力量。例如古埃及的金字塔、例如吉普塞人用的水晶球、例如中國的長城秦皇陵、例如英國的麥田怪圈、例如復活節島上的巨大石像。
這個叫傑佛斯的澳大利亞人沒有具體談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他只是在暗示,很多神秘的力量會促使宇宙中的能量達到一種神奇的平衡,甚至會改變宇宙天體的運行軌道。
當然,當時看完這本書後,郭浩然只是冷笑着把書合上扔到了一邊,他只不過把這本書當作譁衆取寵的地攤讀物而已。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倒也還有幾分意思。
他又使勁回憶那本書裡是不是還有什麼細節,在他的腦海裡,慢慢浮現出了一張插圖的情形——那是九星連珠的模擬圖。還好,郭浩然的記憶非常好,他還可以清醒地記起那張模擬圖究竟是什麼模樣。
可是有點奇怪的是,郭浩然這才覺得那張九星連珠的模擬圖他似乎在哪裡曾經見過的。可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的呢?
當時在家裡讀那本書的時候,他並沒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說明在那以前他並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圖案。而現在卻有了這種感覺,也正是說明再一次見到這圖案是在看過那本書之後的事。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呢?
郭浩然突然拍了拍腦門,他終於想起了自己是在什麼地點事件場合看到的這副圖案。頓時,他的臉變得煞白一片,一顆顆圓滾滾的冷汗從額頭直冒到了鼻尖。
他回過頭來,準備對身後正準備寬衣睡覺的葉眉說聲什麼的時候,卻看到葉眉在揭開牀罩後,臉色突然變得像豬肝一樣暗紅醬紫。葉眉張開嘴,瞪大眼睛,一對眸子像是要從眼眶裡迸出來一般。她擡起頭,直勾勾地望着郭浩然,猛然驚聲尖叫起來。
“啊————”
連綿不絕、驚恐悽惶的聲音穿透了郭浩然的耳膜,讓他的腦袋感到陣陣生硬的疼痛。
“發生什麼了?”郭浩然問。
“你看——”葉眉指着拉開的牀罩聲音顫抖地說道。
郭浩然走到牀邊,這時,他看到牀罩下的牀單上,不知被誰畫上了腥紅的的印跡——這不是用顏料畫的,而是撒上的紅色的土壤,而且這土壤似乎還有點溼潤,被撒在牀單上,就如同一隻被切成一段段的紅色的小蛇,扭曲、醜陋、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紅色的溼土撒在牀上,拼出了一個圖形。這圖案,郭浩然非常熟悉,竟然就是他剛纔在回憶中見到的九星連珠的模擬圖!這發現令他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已經是第二次在這裡見到這神秘圖案了。他一抱摟住了葉眉,他感覺到葉眉的身體因爲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葉眉也沒有如往常一樣拒絕郭浩然的懷抱,因爲她也實在沒有氣力再去拒絕。
這時,郭浩然問:“你見過這圖案嗎?”
葉眉搖搖頭。
郭浩然說:“你還記得嗎?當我們在前一個房間發現素心屍體時,曾經在她的背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你還記得是什麼圖案嗎?”
葉眉沉思片刻,突然“啊”了一聲,然後大聲叫道:“就是這個圖形!就是這個神秘的圖形!”
“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郭浩然又問。
“不知道,你知道嗎?”
郭浩然答道:“我猜到一點,但我也不敢肯定。我們最好一起去問問老闆娘金老太太,說不定她可以給我一點答案。”
“可是——”葉眉有點猶豫,她不敢走出這間屋子,因爲說不定在這幢神秘老舊的旅社裡,還隱匿着一個不爲人知的變態殺手,更說不定那個兇手還如金老太太的話所說,是個真正的山村中的邪靈冤魂,正漂浮在旅社中尋找着包裹靈魂的肉身。一想到這裡,葉眉就恐懼得全身瑟瑟發抖。
“可是什麼可是,別怕,跟我來吧,不管你到了哪裡,身邊還有我呢。”郭浩然知道,在這個時候體現一下自己的勇敢,多多少少會爲他與葉眉之間已經出現裂痕的感情做出一點修彌。他一把拽着葉眉走出了素心的閨房,走進了黑黢黢的走廊。
一樓大門旁的管理室,原先被佈置成靈堂的香蠟紙燭都被羅傑與汪洋清除了出來,但還是洋溢着一股燻人眼睛的氣味,一嗅到這氣味,郭浩然和葉眉就忍不住眼淚直涌。
推開了門,金老太太盤腿坐在牀上,雙眼半閉、愣愣地望向窗外深邃的黑夜,狂風夾裹着雨點敲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令人陡生一股料峭的寒意。
郭浩然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身上的外衣,然後小聲叫了一下:“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