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隨即被挖掘機挖開,居然也是一間地下室。
我看了看位置,大概就是周琦開車撞死範書斌的地方。
這地下室不大,不過裡面東西不少。
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一部在電影中經常看到的電臺。
電臺旁邊放着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着什麼。
我沒看清,因爲剛看第一眼就被一個特警拿走,然後交給了宋家福身邊的人。
幾人湊在一起看了看,那喜上眉梢的表情,讓我知道這個本子上面寫的東西,必定是宋家福想要的東西。
屋子裡的東西全都被他們拉走了,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沒有放過。
同時第一個地下室中也發現了線索,不過不是牆上有字,而是他們找到了一個暗格。
暗格中全都是書信,好像是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有聯繫。
在回去的路上,宋家福坐在我們車裡,他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對我們說道:“這裡面發現的東西,假如真的給你們說了的話,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還是收起你們的好奇心吧。”
“我今天能給你們說的就是從書信上來看,何文軍接手了範書愷成爲了黃池縣的情報員,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跟那些人聯繫。”
周琦嘆了口氣:“怪不得何文軍經常來黃泥村,原來是這個原因。不知道他的投資公司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些事情。”
宋家福笑了笑:“參與與否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就是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上線,然後將這個組織一鍋端。你倆今天立了大功,有什麼要求麼?”
我和周琦相視一眼,然後同時搖頭:“沒什麼要求,能平安無事就成。”
說完周琦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要是給我們一些誤工費什麼的,我們也是樂於接受的。”
宋家福哈哈一笑:“等我回去吧,給你們發點兒獎金。畢竟若不是你們發現了這些,怕是這個電臺與那本密碼本,永遠都不會被人查到。”
回到警局的時候,鐵面閻羅正好要出去。
他看着剛下車的宋家福問道:“看來收穫不錯啊,這一臉的喜氣。”
宋家福擺擺手說道:“確實找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不值得慶賀,因爲這些人還逍遙法外,這段時間,我們估計會一直加班了。”
說完,他跟警局幾個人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便坐上車子,返回省城。
黃池縣的案子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一個個的官員在省紀委的人面前,紛紛招架不住,開始交代自己犯下的過錯。
那一組組的數據寫在紙上,讓人不禁觸目驚心。
鐵面閻羅看着這些人招供的內容,身子都是哆嗦的:“這羣狗孃養的,區區一個貧困縣就能榨出這麼多油水來,真是小瞧了這些幹部。”
我們幾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麼一個小縣城,天天在鼓吹投資環境好之類的話,但是看看那些口供中的內容,我突然發現平時在新聞上說的那些話,簡直就跟放了個屁一樣。
周琦放下那張紙,重重的嘆了口氣:“以後,我不會再做新聞了。”
我也不回做了。平時新聞稿上說官員都是殫精竭慮一心爲民,現在想想,真是莫大的諷刺。
審訊犯人,收繳贓款,所有的案子都在同步進行。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因爲秦飛龍的葬禮就在眼前,我和趙靜都得出席。
花姐還在我家住着,不知道爲什麼,這女人好像是在我家住上癮了。
每天陪我爸媽幹農活洗衣做飯,讓我很是苦惱,偏偏趙靜也樂不此疲。
周琦和趙國棟都跟我開玩笑說娶了倆媳婦,吵着讓我請客。
我問趙靜什麼情況的時候,趙靜也是不說。
只好作罷,隨她們去吧。
坐在趙靜的車上,我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子,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日子。
還不到三十就參加自己哥們兒的葬禮了,原本他們該參加我的婚禮的。
趙靜扭臉看着我:“事已至此,再難過有什麼用?兇手不是已經被擊斃了麼?好好活着,飛龍在泉下有知纔會安心。”
我點了點頭,淚水卻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你說,當時我不讓他跟我去黃池縣,是不是就沒這回事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他跟我回家的。”
趙靜把車子停下,然後看着我說道:“親愛的,這不怪你,只能怪那個殺手太兇殘了。現在案子已經結束,你就別想這些了。”
說完趙靜一臉哀傷的看着我:“我真想讓你辭職不幹,你看你經歷的這些事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
說完,她用手撫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這才意識到,我是個要當爹的人了,以後確實不能再跟着摻合那麼多事情了。
趙靜有了我的孩子,這本來是要趕緊結婚的節奏,但是現在秦飛龍剛過世,我根本沒有辦喜事的心情。
到了市裡,我見到了宋望成和秦飛龍的家人。
現在忙裡忙外的就宋望成和丁書生,秦飛龍的老婆經受不起這種打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他的父母已經年老,猛然之間兒子沒了,老兩口現在全都住院,靠打吊針勉強活着。
宋望成給我介紹完情況後說道:“志才,要是不忙的話,在這裡多呆兩天。飛龍不在,咱們兄弟得替他盡孝。”
我點了點頭:“應該的,只要那邊沒事,我就多住幾天。”
秦飛龍的孩子今年三歲,一個剛剛懵懂的小男孩兒。
我抱着他的時候,這小孩兒突然問我:“叔叔,我爸爸是不是不回來了?”
趙靜拉着他的小手對他說道:“你爸爸去很遠的地方了,現在暫時不能回來。你是男子漢了,要在家保護媽媽知道麼?”
小傢伙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的阿姨,我是男子漢了,以後還要掙錢給媽媽買好吃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幾個全都落了淚。
正在悲痛之中的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
把懷中的小傢伙交給趙靜,我掏出手機一看,來電的名字是鄭向東。
“志才老弟,還記得你哥哥我不?我回老家了,想請你吃個飯不知道你能不能賞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