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的看着那個太極圖,這跟周琦在地下胡亂畫的完全一樣,而且上面的黃泥,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一個小時我們身上全都是這玩意兒。
周琦顯然也看到了,好奇的問道:“這是誰畫的?”
那個服務員一扭臉,看到這個太極圖一臉的迷茫:“咦?下午打掃的時候還沒有呢,誰家孩子怎麼調皮,好好的牆壁上面亂寫亂畫……”
還沒等她說完,趙國棟就火了:“你們是這裡的服務員,前臺這裡難道沒有人守着麼?進來一個大活人在牆上畫了一幅畫你們都不知道,幹什麼吃的!不想在這兒乾的滾蛋,別他孃的讓警局跟着你們丟臉!”
說完沒等那兩個服務員有反應,趙國棟就快步走進服務檯裡面,隨手拿着前臺的手電筒站在那個畫面前仔細的看着。在我和周琦走過去的時候,趙國棟有點沮喪的說道:“應該沒有指紋的,這人真是狡猾!明天讓技術上的人帶儀器測量一下,他孃的,居然跑到這裡來撒野了,有膽!”
周琦揉了揉眼睛,準備說話的時候,其中一個服務員突然就擠了進來,她手中拿着一塊溼答答的毛巾,一邊擦着那張畫一邊討好的對趙國棟說道:“對不起領導,我們趕緊清理……”
等我們攔着她的時候,毛巾已經將那幅畫擦得面目全非。
這個服務員誠惶誠恐的說道:“領……領導,你能……能不能別趕……趕我們走?”
趙國棟瞪了她一眼,然後無力的衝她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周琦遞給趙國棟一根菸:“老趙,消消氣,現在用儀器也能查找指紋吧?”
趙國棟點上煙,慢悠悠的說道:“呵呵,除非有人能造出來時間機器……咱們還是看看監控吧。”
結果趙國棟打開前臺電腦的監控軟件的時候,卻被那個服務員告知,招待所的監控壞了兩個月了,一直沒修……
我和周琦強拉着暴怒的趙國棟上了樓,趙國棟到了樓上還沒消火:“都他孃的一羣什麼東西!監控是按照最高規格採購的,這才用了一年時間就壞了,一羣坑國家的爛貨!他孃的這事兒沒完,老子一定要查到底!攝像頭壞了也不報告,局裡請這麼一羣人當服務員還不如找兩條警犬栓門上呢!”
周琦拿着從前臺找到的鑰匙打一間房,然後推着趙國棟進了房間:“老趙,消消氣!每個局裡都是這樣,何必動怒呢。那個人就算來過也沒什麼,早晚咱們能把他抓到。你這馬上要提升的人了,這脾氣就不能改改。”
趙國棟一臉生氣的坐在牀上:“我就是看不慣這些人,上班是來混日子,有案子敷衍了事。撈外快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認真,辦正事兒的時候老子連個幫手都沒有。都他孃的什麼東西!”
我和周琦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說的事情我們都習以爲常,甚至我們也在做。比如我和周琦就經常拉着電視臺的搖臂去拍攝婚禮或者廣告片掙外快。原因很簡單,工資太低,千把塊的工資在現在這個請頓飯都要花上好幾百的時候,別說養家餬口了,自己都不夠花。
我記得很清楚,今年五一時候,遇到了結婚高峰期,同事和朋友結婚比較多,一個月讓我隨出了三四千禮金。假如真靠工資的話,人家結婚的時候只能在紅包裡塞白條了。一邊吵着要努力奉獻,另一邊則是一再的推遲提高工資的時間。這讓底層的小職員,真的很爲難。
周琦坐在趙國棟身邊嘆了口氣:“領導們有專車,有各種生活補助,還有自己的秘書和住房,什麼都不用操心,他們覺得工資多少無所謂,只有有個名頭就行了。但是在底下兄弟們心中,什麼名譽都是次要的,都沒有錢來得實惠和乾脆。就拿大李說吧,他現在還沒好利索就急着去局裡上班,不就是因爲家裡緊巴麼。說實話,他那個病,再開車就有點不合適了,畢竟汽車空氣不是太好。”
趙國棟愣了半天,估計是自己也想明白了,這種事情靠一個人,能把人活活累死。他躺倒在牀上:“睡覺!你倆也回去睡吧,今天都累的不輕。”
離開房間的時候,我見到走道里擺放着一些啤酒瓶,就隨手拿了幾個。周琦好奇的看着我:“你這是要幹嘛?想喝酒也不能這麼將就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心裡發慌,在屋子裡弄幾個瓶子。”
周琦聽了這話,當即瞥了我一眼:“你這膽兒,好歹也是闖蕩過黃泥村和貴妃墓的人,膽子也太小了吧?咱們現在可是在警局,那個人你覺得有膽子進來麼?”
我單手打開我住的那間房子:“剛纔樓下那個泥印子,可沒多長時間。這麼一個人,我可真的害怕半夜被殺了。心理學上說,這種喜歡獨居的人,心理都有問題,很有可能是個殺人狂。我可不願用我的性命來探查他的心理健康問題。”
周琦在我進屋的時候點了點頭:“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來分我幾個酒瓶……”
我到了屋裡,將門反鎖好,然後拿着兩啤酒瓶倒立放置在門後。接着我將剩下的全都倒置放在了窗臺下面,只有有人進來,這些瓶子就會瞬間將我吵醒,進而讓我能最快做出防範。一個神秘且強大的人,絕對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我不想因爲查何文軍而惹上這種人,假如能跟他對話的話,我寧願告訴他,你們想怎麼玩都行,老子就是做節目而已。
將空調的溫度調成睡眠模式,然後我把匕首放在了枕頭下面。這把匕首跟着我出入黃泥村和貴妃墓,現在也就這玩意兒能給我帶來些許安全感。
躺在牀上,我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在夢中,我夢到了一個黑衣人來到我房間,看不清長相,他發出一陣陣的獰笑,然後抽出一把匕首就撲到了我牀上……
我驚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周琦在外面敲門:“志才,起牀了!”
搓了搓臉,我才發現這是個夢。我苦笑了一下,最近真是神經過敏了。我對着門外衝周琦喊道:“知道……”
還沒說完,我就看到門後的牆壁上,有一個用黃泥畫上去的太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