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我指着地上的那具屍體對他說道:“你看看,是不是你二哥。”
這人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纔看到牆根兒平躺着的屍體。他快步走過去,蹲地上扒拉幾下屍體之後,站起來衝我怒吼道:“你們是誰?敢殺我二哥,今天老子讓你們血債血償!”
我撓撓頭,這家人怎麼都是瘋子,上古世紀穿越過來的麼?動不動就吵着殺人,難道不知道現在是法治國家,殺人是犯法行爲麼?
我掏出手槍指着他說道:“站着別動!這個人是刑警隊查詢很久的殺人犯,你是不是他的同夥?”
不管這人是誰,我先把他唬住再說。既然跟這個殺人犯有關係,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人看着我手中的槍,先是一愣,然後立馬換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看着我問道:“刑警隊的?以前沒見過你啊。小夥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二哥雖然神志不清,但是絕對不是殺人犯的,你們直接將他擊斃,是不是太武斷了?”
小六站在我旁邊,指着屋裡說道:“這一屋子的屍體難道還不是證據麼?”
這人愣了一下,然後走到屋門口往裡一看,立馬“哇”的一聲吐了。
小六嗤笑一聲,本以爲是個強人呢,想不到一見屍體就這樣。
我沒有收槍,這人剛纔的表現與現在判若兩人,萬一放鬆警惕之後他暴起奪槍,我跟小六可就危險了。一貫的謹慎讓我懂得,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
不過等到周琦返回,這人依然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一個勁兒的吐,沒說兩句話就吐,胃裡都空了還沒停下來,門口的地上全都是他吐出來的酸水。
周琦把車子停在了外面。他進來看到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的人,好奇的問我:“這是誰啊?”
我指了指屍體:“來找那個瘋子的,說這個瘋子是他的二哥什麼的。剛纔非要我和小六償命,這會兒見了屋裡面的情況一直在吐。”
周琦本來想走過去搭訕的,一聽我這話便停下了腳步,遠遠的衝那人問道:“喂!吐了那麼多了還不過癮麼?”
說完之後看到那人脖子上掛着的相機上全都是嘔吐物,有點惋惜的說道:“多好的5D3相機,可惜了。趙隊馬上就到,他說上次來到黃泥村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在村外電線杆折斷的地方下車,準備搭過路車去縣城,誰知道從那天之後就失蹤了,再也沒有人影。”
我嘆了口氣:“這麼說,他是在村外遇到這個瘋子的。這裡以前有失蹤人口麼?最近一段時間。”
周琦搖搖頭:“這個我沒問,等會兒趙國棟來了再說吧。”
一說到趙國棟的名字,本來還在吐的那人突然擡起頭來看着我和周琦:“你們認識認識趙國棟?”
我點點頭:“怎麼?你也認識?”
這人點頭說道:“認識,就是不熟。我跟你們大隊長關係不錯,也就是通過大隊長才認識趙國棟的。小夥子,你能不能別用槍指着我?我不是這個人的同夥,就是以前來這裡拍過古建築,然後問他要過水。他說他叫老二,我就一直喊他二哥。我跟他沒有別的關係。”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槍,那人趁機從身上的挎包裡掏出紙巾仔細的擦着臉上和身上的嘔吐物,然後還掏出水杯漱了漱口。
周琦站在我旁邊,看着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人吐掉嘴裡的水說道:“我叫何文軍,是咱們縣攝影家協會的人,平時我最喜歡拍一些古建築什麼的。今天要不是你們說,我還真不知道這人是個殺人犯。以前我見他挺可憐,來的時候時不時就給他捎帶一些生活用品,現在想想挺嚇人,要是他要殺我,我怕是現在也被吊在了那個架子上。”
說完之後,這人看着我和周琦問道:“兄弟哪個單位的?你們不是警局的吧?”
周琦笑了笑:“我們廣電局的,今天過來拍攝一些舊村子改造的視頻,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等會兒警察就來了,你可以跟他們說你的情況。”
這人嘿嘿一笑:“我這人就不怕警察,逢年過節我家的警察比警局的都多。等會兒肯定有老熟人來,我得收拾一下,免得他們笑話。”
我和周琦相視一眼,沒有說話。這人的行爲讓人捉摸不透,而且極爲聰明,他並沒有靠近我,而是一直保持着對我來說的安全距離。至於他說的什麼老熟人,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像我們這裡的小縣城,整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認識幾個警察太平常了。至於他說的逢年過節家裡警察比局裡都多,這點兒我是不信的,你一個小小的攝影師,那些警察會那麼捧你麼?四十多歲的人了,說這些大話也不臉紅。
不知道爲什麼,我對眼前這位攝影師沒有任何好感。
周琦有點摸不準他到底跟刑警隊大隊長到底什麼關係,這會兒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只能等警局的人過來讓他們處理。
小六盯着他隨手扔在地上的照相機,小聲的問我:“志才哥,這相機多少錢?”
我輕聲說道:“相機一萬多,這個鏡頭倒是不貴,也就幾千塊吧。加在一起估計兩萬左右。”
小六吃了一驚:“臥槽,兩萬多的相機就這麼扔了?擦一下就行了,這人真夠牛的。”
周琦笑了笑:“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這些都是有錢人燒錢玩的,不用大驚小怪。我在協會中見過不少比這人更喜歡燒錢的人,十來萬的鏡頭說扔就扔,根本不把錢當回事。”
小六聽了這話,好奇的問道:“他們這麼燒錢,幹嘛不集資給你們縣裡修幾條路呢?這個不是更有意義麼?”
我和周琦都沉默了,因爲有錢人的想法,我們也不懂。
趙國棟來的比我想象的要快,聽到這種情況,怕是所有警察都滿肚子的火氣。估計是周琦在電話中將位置給趙國棟說了,警車直接開進了我們所在的院子中。
趙國棟下車後還沒說話,我就看到隨後下車的幾個老警察一臉驚喜的看着那位攝影師:“哇!何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