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青 梅 已 死

應了宋陌的感覺, 青林殿果真從頭到腳都是古風建築,從門庭牌匾到室內裝潢五一不是紅牆綠瓦琉璃古木,字畫花瓶屏風茶盞一應俱全。老人在太師椅上正襟危坐, 手中的茶盞熱氣蒸騰飄香四溢, 言傾立於老人身後冷看着站在堂中央的宋陌, 宮墨凌緊攥着宋陌的手, 等着師父鬆口。

“兔崽子, 我知道你爲什麼來找我。這丫頭的情況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想再次陷你到危險的境地, 對你父親我已失信一次,我不會再允許你莽撞第二次。”言傾聽到這裡, 神色突然變得悲傷起來。

宮墨凌被提及傷痛暗自咬牙, “師父, 宋陌跟她不一樣!”

老人放下茶盞認真道:“這位姑娘的天分不比你差,對惡靈來說她的命有多誘人你該明白, 就算救好了又能怎樣?只要一沾惡靈還是會受傷,你有幾條命去救她?還是說,你打算守着她一輩子?”

宋陌聽到這裡終於明白,自己應該在上次被惡靈傷的過於嚴重,纔會導致後來的心痛昏迷。也瞭解到宮墨凌帶自己來這裡的真正原因, 是因爲發現自己對靈珠的操控能力。可……

“只是看得見靈珠本體而已, 這算什麼天分?”宋陌的疑惑帶着諷刺, 直到如今她還不能完全相信這些神乎其神的事情。

老人冷哼, “宋陌, 你當你脖子上的靈珠是隨便的玩意兒麼,青林殿的寶物中也只有鎮殿四寶能與靈珠相比。靈珠不僅能夠幫你所想, 在危難之時救你性命,更能讓你靈力隨着時間的增加而增長,最重要的是,這顆靈珠可以回溯時光。”

宋陌安靜了,母親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所以,惡靈爲了得到靈珠會繼續來找我?”宋陌覺得自己聽了一個可笑的故事。

言傾看不慣宋陌的態度,“得到與自己能力不符的寶物,當然會遭報應,活該。”

宋陌還想出言反擊被宮墨凌攔下,他深深的望向氣定神閒的師父,“師父,這麼多年您還不瞭解我麼?我既然帶她回來,就表示人我不僅要治好,也會對她的命負責到底。你若不想出手也無妨,把咒書借給我就好。”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搬回來,繼承青林殿。”老人淡笑的飄出這麼一句話。宮墨凌皺着眉頭看着胸有成竹的師父沉思着。

宋陌見狀掙脫宮墨凌對着他笑:“我不要你搭半條命來救我,也不想欠這個怪老頭和瘋徒弟的人情。叱吒風雲的宮將軍怎可遜到受人威脅?難道不靠他們,你就保護不了我麼?”

宋陌是真的見不得他爲難,他在她眼裡是宮將軍,是宮墨凌,是無所不能的宮墨凌。所以,憑什麼在這裡受氣,還是爲了她。

在堂上二人錯愕的神情中,宋陌危險的眯着眼睛向靈珠瞪去,“忍你很久了,你到底要趴在那裡到什麼時候!”靈珠被吼的一顫,立刻飛回了宋陌肩頭。宋陌嬌笑的挽住宮墨凌的胳膊,示意他離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言傾,“臭丫頭你說誰是瘋徒弟!你把手放開,你要死自己死,不許拉着師兄!!!”

宮墨凌看着她突然爽朗的笑出聲來,“你說得對,憑我自己拼盡全力定能保你無恙,只是費點功夫罷了。”他轉向師父一鞠躬,“這次回來除了爲了她也是想探望師父,既然師父不肯幫忙我就另想辦法,告辭。”

二人走到門口,迎面撞上來一個渾身帶血的少年,宋陌下意識的拖住對方,那少年嘴角流血眼神空洞,看着宋陌虛弱的說了最後兩個字:“海域……”

這位少年怕是和言傾關係很好,撲到少年身旁不停的呼喚他的名字。宋陌悄悄捏了下少年的手腕,對着宮墨凌搖了搖頭。

老人如風一般飛出了大堂,留下一句“你和丫頭先住下,她的病等我處理完那個叛徒後再議!”

天空烏雲密佈,黑壓壓的一片,冷風灌進廳堂吹滅了屏風後的燭臺。宋陌看着言傾和地上的少年,想到了米白和胡小裕。情誼二字,總能觸動她心底最柔軟的的部分,她想她能體會言傾此刻的心情,心痛卻無力的心情。

言傾紅着眼說:“師兄,你知道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麼?是啊歌,是失蹤了的穆歌!”像是說了一句簡短卻威力的咒語,宮墨凌的臉色歘的就白了。

穆歌,這個名字對宋陌來說無比陌生,可對宮墨凌來講,是刻在心上的,因爲穆歌是他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

宋陌伸手去撫宮墨凌蹙起的眉頭,指尖剛傳來溫暖的溫度便進入了白茫茫的虛幻之中。宋陌猜,她這次大概又要看到別人的過去了,宮墨凌的過去。

三歲的宮墨凌,小小的人兒如同一個小肉包,卻在所有人的驚訝當中執起了父親的“鬼仗”,並打碎了胸前鎮壓靈力的玉佩,向所有人宣告着自己的與衆不同。父親大喜過望決定提前送他拜師青林殿,母親愛子心切便將傭人家的一對兒龍鳳胎一同送往,以陪伴宮墨凌漫長而枯燥的修行之路。

那對兒龍鳳胎,姐姐叫穆心,弟弟叫穆歌。穆心愛笑,穆歌善武,姐弟倆一個乖巧懂事,一個活潑好動,倒是隻有宮墨凌一人只懂得學習法術,顯得格外孤僻。

宮墨凌的母親並沒有門第之見,對着姐弟倆也沒有鄙夷之情,而是懷着感恩的心告訴他們要好好相處,相親相愛。穆心大宮墨凌兩歲,極其懂事細心,除了照顧穆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陪着宮墨凌,哄他說話。穆歌從小就好勝心強,喜歡和宮墨凌攀比,比法術,比武力,更比與姐姐相處的時間。而穆心,也從逗弄弟弟般的宮墨凌說話,演變成了期盼他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也開始摸索着他的喜好來打扮和改變自己,就這麼的七八年光景就過去了。

或許是因爲旁觀者清的關係,穆歌一直不怎麼喜歡宮墨凌,覺得他靠着天分在技藝上壓他一籌,還搶了姐姐的關愛,就處處找他麻煩。打碎個花瓶栽贓,偷走他第二天要用的咒書什麼的,每每被師父發現關到藏書樓閉門思過。那時候宮墨凌已經開始跟着師父出青林殿到全國各地的城市收服惡靈,算得上一個小有名氣的“鬼醫”,某年的七月初七內陸遭遇了拜年難得一見的百鬼夜行,不知是從哪裡蹦出來一個跳行(xing)惡靈,用怨念驅使了百鬼四處搗亂。交手之中,一些靈力較強的惡靈看中了宮墨凌的天分發起了圍攻。當夜穆歌跟隨師父去對付跳行靈,穆心則跟在宮墨凌身邊協助,千鈞一髮之際衝了過去擋在了他身前,重傷昏迷。

宋陌在虛幻裡看見穆歌憤恨的拿棍指着宮墨凌,而他守在穆心的牀邊,眼眶泛紅。宋陌想抽離,卻動不了,她突然不想知道他的過去了,她不想知道他和穆心的過去,一點都不想。這個故事有着宋陌意料之中的結局,毫無懸念,可即便再俗套,她也無法像嘲笑胡小裕的文章般去嘲笑宮墨凌和穆心的過去。

宋陌想,她或許真的跟以前不同了,只要是關於他,她便越發的懦弱平凡,連鄙視都忍不下心。因爲這世上只有宮墨凌想要給她一個家,與她而言,他終究是特別的。

穆心發病的時候與宋陌一樣,錐心的疼痛伴隨着頻繁的昏迷,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可還是不見好轉,半年下來人已形同枯槁。宮墨凌用靈力灌輸穆心,揹着師父實施了禁術,虛脫昏迷的宮墨凌醒來時,原本剩半口氣的穆心最終還是斷了氣。

穆心下葬的那天,穆歌失蹤了。

宋陌的指尖傳來刺痛,回到現實中來,發現是宮墨凌在拿針扎她的手指。自己也從堂門口被轉移到了一間臥室,古色古香的房間,被褥是青花刺繡鑲着金邊的,蓋在身上柔軟無比。

宮墨凌捏着她的指頭放進口中咬住,壓着嗓子問:“在我的記憶裡看到了什麼?”

宋陌剎那間感覺一股電流襲來,本能的將手縮回被子,忽略他挑|逗的小動作,開始跟他打哈哈,“我是不是又昏倒了?”

宮墨凌嗯了一聲轉身將粥端過來替宋陌吹涼了送到嘴邊,她坐起來接過來一口口的吃着,只聽他說:“陌陌,我,今晚得離開這裡幾天,你一個人乖乖的呆在這裡好麼?”

宋陌愣了,“去哪兒,幹什麼?”

宮墨凌的模樣像是斟酌了半天,然後說:“去見一個老熟人。”宋陌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了穆心牀邊他懊悔的神情,開始煩躁起來。她開始執拗,老熟人,是指穆歌還是指穆心的弟弟。

連宋陌自己都沒發覺是何時鑽入了牛角尖,開始討厭宮墨凌去接觸有關過去的一切,她發現那些過去跟自己無關,因爲無關,所以沒立場干涉。她討厭這種感覺。

於是她稍加用力的放下了碗,碗筷碰撞的聲音很清晰, “你不覺得穆歌的目的就是爲了要見你麼?”

“我知道。”

她控制不住自己僵跨的臉,也控制不住自己微怒的聲調,“那你還去!爲什麼,因爲他是穆心的弟弟,無論如何遷怒於你你也不在乎?”

宮墨凌聽到穆心的名字明顯眼神閃爍,可很快就平復了心情,直勾勾的看着宋陌也不辯解。宋陌被他盯毛了拎起繡花枕就砸了過去,宮墨凌一手接過順勢坐在了牀邊,紅帳青蔓絲織錦緞,兩人面對面距離不到半米,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他看着她,語氣溫柔,“穆心對我來說,是姐姐,是家人。”

22.夜 不 能 寐10.葬 我 以 愛5.相 撞 相 識27.穆 心 計 策5.相 撞 相 識1.春 心 萌 動21.臉 紅 心 跳35.亦 幻 亦 真22.夜 不 能 寐8.意 外 昏 迷11.秘 密 泄 露23.荒 島 枯 井14.支 離 破 碎23.荒 島 枯 井2.心 不 在 你21.臉 紅 心 跳40.巫 女 之 女29.番外之言傾自述(上)10.葬 我 以 愛6.無 意 發 現24.深 海 宮 殿4.謠 言 報 復25.青 梅 已 死7.爭 吵 不 斷32.喜 迎 除 夕12.戀 即 是 澀4.謠 言 報 復32.喜 迎 除 夕27.穆 心 計 策12.戀 即 是 澀4.謠 言 報 復27.穆 心 計 策41.終結之戰(1)36.落 入 圈 套11.秘 密 泄 露36.落 入 圈 套22.夜 不 能 寐35.亦 幻 亦 真2.心 不 在 你33.弦 斷 命 危26.孤 單 一 人11.秘 密 泄 露14.支 離 破 碎41.終結之戰(1)10.葬 我 以 愛22.夜 不 能 寐22.夜 不 能 寐10.葬 我 以 愛25.青 梅 已 死26.孤 單 一 人25.青 梅 已 死10.葬 我 以 愛16.小 裕 之 死24.深 海 宮 殿35.亦 幻 亦 真5.相 撞 相 識33.弦 斷 命 危21.臉 紅 心 跳22.夜 不 能 寐23.荒 島 枯 井38.相 見 太 難35.亦 幻 亦 真32.喜 迎 除 夕24.深 海 宮 殿28.又 咬 又 啃23.荒 島 枯 井4.謠 言 報 復21.臉 紅 心 跳6.無 意 發 現18.米 白 消 失23.荒 島 枯 井22.夜 不 能 寐17.警 局 受 審29.番外之言傾自述(上)21.臉 紅 心 跳27.穆 心 計 策28.又 咬 又 啃16.小 裕 之 死29.番外之言傾自述(上)33.弦 斷 命 危15.我 在 乎 你20.暗 夜 之 戰6.無 意 發 現40.巫 女 之 女35.亦 幻 亦 真37.逆 魂 真 相21.臉 紅 心 跳25.青 梅 已 死19.惡 靈 契 約20.暗 夜 之 戰10.葬 我 以 愛4.謠 言 報 復25.青 梅 已 死9.墓 地 祭 日8.意 外 昏 迷1.春 心 萌 動27.穆 心 計 策5.相 撞 相 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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