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久淵點上支菸,望着黃秀玲:“我問你,你和賀哲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據我們所知他對你有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爲什麼早不威脅你遲不威脅你偏偏要選在今天?”黃秀玲搖了搖頭:“對不起,你問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
龍久淵笑了:“因爲樊老六對吧?”黃秀玲擡起頭來:“我和樊老六沒什麼!”歐陽帥說道:“是麼?可是整個出租車公司的人都說你和樊老六的關係不尋常。黃秀玲,我問你,那晚在樊老六出事之前,你是不是接到過他的電話?”黃秀玲矢口否認:“不,我那晚根本就沒有接到過樊老六的電話!”
龍久淵點頭說道:“我曾經聽過朱老師說過,完全的重複就是膽怯,就是說謊,那晚你確實是接到過一個電話的!你既然說不是樊老六打來的,那又是誰打的?”黃秀玲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個喝醉了酒的瘋子,他在電話裡一通胡言亂語,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龍久淵笑了:“查?你讓我們查什麼?查一個公用電話亭打出的電話?”
歐陽帥說道:“黃秀玲,我們還真的查了,那個電話是從常青藤公用電話亭打出來的,而常青藤過去就是新天大道,那晚樊老六就是在新天大道返回的時候出的事,也就是說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正是去新天寨的路上!我們還查過,那晚樊老六的行事是很謹慎的,他在公共對講頻道上並沒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行蹤,他說的是在去金頂山的路上,也就是說,你接到了他的電話,而他也只告訴了你他是去的新天寨!”
黃秀玲這下倒是鎮定了:“你們既然這樣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還是好句話,我根本就沒有和他通過話,你們認定了我和他通話,那麼你們拿出證據來!”龍久淵冷笑一聲,一下子拍了桌子上:“賀哲的死就是證據,別以爲我們不知道,樊老六曾經爲了你去警告過賀哲,讓他別對你對歪腦筋,而整個出租車公司的人都知道,你黃秀玲是樊老六的人!”
黃秀玲脹紅了臉:“胡說,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我,我有丈夫,你們這樣說,以後我還怎麼面對我的家人!”歐陽帥笑了:“你是說林自強吧?我怎麼聽林自強說了,你和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而你們也有過約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如果不是爲了孩子,你們或許早就離婚了!”
歐陽帥又說道:“照我看,你之所以答應賀哲,跟着他去他的家裡,應該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你怕他說出來,纔想到敷衍他,不,不是敷衍,而是從他威脅你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心裡就已經想好了要殺了他滅口,在菜場發生的一幕,其實就是你們精心策劃好的一次謀殺!”
黃秀玲的臉色有些蒼白:“難道你們辦案就只靠臆想,不用證據的麼?”歐陽帥說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黃秀玲冷笑道:“好,那等你們找到證據再說吧,對不起,我不太能夠接受你們這樣的詢問方式,另外,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這算不算要把我拘禁?”龍久淵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們只是請你回來協助調查,正如你說的,在我們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證明你和樊老六、賀哲的死有關之前,你還是有人身自由!”
歐陽帥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龍久淵,他不明白龍久淵爲什麼要這麼說,畢竟他們不是警察,是國安,按緊急狀態條例他們已經具備了拘押黃秀玲的條件。龍久淵只是衝他微微一笑,龍久淵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過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在離開公司之前打了一個電話,能告訴我是打給誰的嗎?”
黃秀玲的心裡一緊,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露出了什麼破綻,那麼就在最後的這次通話上,她說道:“我原本是想打給林自強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夫妻是吧?特別是在我公公的面前,我們一直都在演戲,他說不希望我公公因爲我們的婚姻而擔心,影響他的病情。今天本來我們約好,陪他去看我公公的,但賀哲非得讓我跟他走,我說只能向林自強解釋一下了。”
龍久淵笑了:“你確定那個電話你是打給林自強的?”黃秀玲點了點頭:“是的。”龍久淵說道:“你還要說謊,你那個電話是打到立雲酒店322號房的,黃秀玲,你可別說你連自己家裡的電話都記不住了吧?說吧,那個電話你到底是打給誰的?”黃秀玲沒有再說話,龍久淵搖了搖頭:“黃秀玲,這個問題你如果解釋不清楚,我想你要離開這兒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告訴你吧,我們早就已經查到了,立雲酒店322號房住的那個男人就是在菜場殺人的人!”
黃秀玲面如死灰,她的心裡有些後悔,如果知道國安的人在監視自己,那麼一定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幹掉賀哲了,歐陽帥他們的出現把她除掉賀哲的計劃弄得一團糟。
黃秀玲沒有說話,咬着嘴脣,龍久淵說道:“你好好想想吧,那個叫羅藝的人我們遲早會抓住的,對了,羅藝我想一定是他的化名。”龍久淵對歐陽帥說道:“先把她關起來,讓人小心看着,千萬別讓她出什麼事!”歐陽帥點了點頭:“我還以爲你真要放了她呢!”龍久淵望向黃秀玲:“放不放要看她是什麼態度了,如果和我們合作,將功贖罪,那樣我們還有機會替她求情,否則,唉,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龍久淵出來以後就進了舒逸的辦公室,舒逸微笑着扔給他一支菸:“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龍久淵說道:“除了我們已經查到的那個兇手是她派去的外,還是一無所獲,她的嘴很嚴,不過能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得看她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了,如果她的戲份不是太重,我們還有可能等她開口,如果她的角色很重要,估計會死扛到底!要知道,我們面對的並不是一般的刑事犯,她們這場陰謀所圖不小,沒有這樣輕易就能夠拿下的。”
舒逸說道:“嗯,不過她太關鍵,另外,在出租車公司是不是還有她的同夥,那晚接走殺害江楠兇手的到底是誰?這些都是我們急着要了解的!”龍久淵說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至少我們現在總算有些進展了,不是嗎?”舒逸苦笑了一下:“今天已經是一號了,還有三天就是四號了,我們還有一個大關得要過啊!”
龍久淵說道:“嗯,馬娟那邊也還沒有什麼動靜。”舒逸說道:“這纔是我最擔心的,這萬一那掛曆上的訊息並不是留給馬娟的,而馬娟去徐家確實只是個偶然,那麼四號那天的情勢就相對要嚴峻得多!”
龍久淵嘆息道:“你也別太着急,我們已經制訂了兩套應急的方案,我們國安和武警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四號那天可能發生的任何突發事件!”他望向舒逸:“我反倒是擔心我們的推斷錯誤,到時候什麼事情也沒有,那我們就白忙活了!”舒逸笑罵道:“什麼事情都不有不更好嗎?難道你還真指望天下大亂啊,上面可是說了,那是公衆區域,千萬不能夠讓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歐陽帥推門進來,一臉的欣喜:“好消息,那個羅藝落網了!”龍久淵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什麼?抓到了?”歐陽帥點了點頭:“是的,是被頭橋派出所給抓住的!”舒逸笑道:“看來進展比我們預想的要好得多,對了,另外一個,也就是配合他演戲的那個男子呢,抓住了沒有?”
歐陽帥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不過只要抓住了這個,一定能夠問出那個的下落!”舒逸說道:“老龍,你馬上繼續審黃秀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我和歐陽去頭橋。”
舒逸和歐陽帥很快就趕到了頭橋派出所,他們看到了那個羅藝,羅藝的臉上,身上都是傷痕,頭橋派出所的所長苦笑了一下:“你們可別誤會,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七、八個人都沒有架住他,他也太強悍了些!”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沒事,都是些皮外傷,對了,同志們沒受傷吧?”
所長說道:“有一個被打破了頭,已經送到醫院去處理了。”舒逸說道:“劉所,人我們得帶走,我讓歐陽和你們辦個交接!”劉所長說道:“嗯,局領導已經交待過了,人交給你們。”舒逸說道:“這一次真是謝謝你們了,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劉所長笑道:“其實我們也是運氣,要不是我們正在尋找一部被盜的摩托,還真讓他給跑掉了!”
舒逸和歐陽帥把羅藝提上了車,羅藝的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着舒逸,舒逸瞟了他一眼,掏出煙來點上:“要不要來一支?”羅藝扭過了頭:“哼!”舒逸笑了:“你就是羅藝,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嗎?”羅藝沒有說話,眼睛望向車窗外。
舒逸淡淡地說道:“殺人是死罪,等待你的將是嚴厲的刑罰!”羅藝冷笑道:“不就是一死嗎?老子早就活夠本了,有種現在你們就把老子給殺了。”舒逸說道:“死?有的時候活着比死會更難受,你明白嗎?”